“老太,既然是少爷的金卡,就把那套银白丝睡衣也一并买下来。”
“阿银说得好,其实,我好喜欢那套睡衣,就怕你负担不起,如今情况不同,再买!”
于是大伙又再转身回百货公司,购物这玩意,女人由三岁到八十三岁同样热爱。
宇希低声对身边的汤铃说:“你看,祖母和银姑简直像小女孩,喜孜孜的。”
汤铃看看表,颇为细心:“快到婆婆上床睡觉的时间。”
“但她正在兴致勃勃、劲度十足,百货公司不关门,她都不肯走,小孩子一样。”
汤铃和宇希相视笑笑。
“你有什幺喜欢的,快趁现在多买点。”
“够了,已经太多,而且我是花你的钱,差不多已经把你的钱花光了,难道还买?”
“你放心,在美国四年我每逢放假都去做工,储了不少钱,加上父母、祖母给我的零用钱,还有,祖父留给我的教育基金,本金不取,留作投资,单是每年收息,我已经是个小富翁,所以别为我省。”
“拍拖总得花钱,留给花朗姐姐享用去。”
“花不完的。况且,她自己也是个小富婆。”
“只有我负累你,其实我自己也有点……”
“别说傻话……祖母叫你,你快过去……”
钟宇希回家后,把一天的经过,开开心心告诉花朗。
但花朗心有歉疚,就不敢坦言相告,虽然只是吃顿饭,但她曾发誓不与金雅志单独来往。
不想节外生枝,嘴巴一禁,都隐瞒了。
宇希敲了敲房门,进去。
马利亚在替花朗梳髻。
“影碟那幺快就看完了?”
“花朗,我们可不可以取消去吃下午茶?”
“为什幺不出去?家里没准备点心,想提早吃晚餐?大早吃晚餐我不习惯,况且,晚餐我们已经订座。”
“晚餐照旧,我只是想请求你取消吃下午茶,但我会买东西给你吃,担保你喜欢。”
“为什幺改来改去?”
“我刚接到祖母的电话,庄永强的女人去了祖母家,一定要把汤铃带走,祖母不放人,她就死赖着,吵吵闹闹,已经扰攘了老半天。”
“不喜欢这个人,可以报警赶她走!”
“祖母说,今天赶,明天她仍会来。而且,汤铃每次出外,他们一家三口便拉拉扯扯,总要劳动街坊帮忙,祖母想找个彻底的办法。”
“找黎律师!”
“祖母先找他,才找我,黎伯伯因为一宗案件去了美国,最快下星期才能回来,远水救不了近火!”
“我实在不明白,汤铃是他们的家人,为什幺要留住她?每人有每人的家,他们要,交回给他们。”
“交回给他们,庄永强会……庄永强一家人都会继续打她。”
“打都打了几年,又不是未习惯,况且,我看过她的伤痕,小意思罢了。”
“总之不能把汤铃交回给庄永强家。”
“你这是什幺意思?”
“当……当然不是因为我,是祖母希望汤铃留下来陪她。”
“嘿!我真是走了眼,我今天才知道你祖母这幺蛮不讲理,是个霸道的老人!”
“你不要这样说我祖母。”
“不是吗?为了找人陪,分离别人一家,两个老女人还不够,还要拉孙子帮手,真太过分!”
“花朗,事情并不是这样……我们还是早去早回
“我们?你跟谁去?”
“我和你一起去祖母家,把那女人赶走,马上去听演唱会。”
“我?我不会去!”花朗推开马利亚的手,髻也梳好了:“现在乘车去新界,一来一回要多少时间?演唱会都完了。”
“我尽量!花朗,你是不是不喜欢去祖母家?”
“原来就不喜欢。”
“那你不要去。”反正,这件事他答应过不让花朗知道,说话也不方便:“我自己一个人赶去,你叫马利亚为你弄些点心,然后先去听演唱会,我保证尽快和你会合。”
“我不会一个人去听演唱会,那算什幺,多没面子!”
“倒不如我们下一次才听他的音乐会。”
“谁知道他下一次什幺时候才来,等他一辈子?不耐烦!”
“他差不多隔一年就会来一次,汤美比知在香港很受欢迎。”
“我今天一定要去听演唱会,你不要去新界,应该分先后,是我们早约好的。”
“花朗,我求求你让我去!我不去,事情解决不了。”
“那是人家的事。”
“汤铃会遭殃。”
“也不关你的事。”
“祖母的事,就是我的事,而且,汤铃她……”汤铃的一生幸福,一半操纵在他手里。但这些事情,怎能让花朗知道?
“祖母,祖母,到底祖母对你重要,还是我重要?”
“都重要!只是今天有点特别。花朗,我已经答应祖母马上赶去,我求求你,让我去一次,若有下一次同类事情,我先征求你同意,好不好?”
花朗本来很不高兴,想一想:“如果我不让你去,你可能会永远恨我,一天都不好过,好,你去,我们各去各的。”
“你先去听演唱会,这太好……”
“你没听清楚?我说,我们今天各找节目,你去你的,我做我的事。你做什幺我不管;我做什幺,你也管不着。公平!”
“公平,我早去早回,尽快和你会合……”
庄永强的女人看见宇希,疯婆子般地扑到他的脚下。
“孙少爷,你终于来了,我得救了,请你把我女儿给回我吧!好心行善。”
“我根本不认识你的女儿。”
“铃铃,谁都知道她住在你家。”
“铃铃姓汤名铃,你贵姓?”
“女儿怎会跟母姓,况且,我是代表我丈夫来接回女儿的。”
“你丈夫是谁?”
“哎唷!庄永强你也不认识吗?孙少爷真是贵人善忘。”
“庄永强姓庄,汤铃姓汤,两个人根本没有任何相连。”
“庄永强娶了她妈妈,自然就是她的后父,他和铃铃是父女关系。”
“他做父亲的,强奸自己的女儿。”
“那一次完全是误会,那天晚上……”
“我不要听故事。铃铃是绝对不会回去,你回去告诉庄永强,两条路由他自己选择:一、以后你们不得再来骚扰,你们一家三口,在街上看见汤铃最好走远些。第二,若你们继续做无聊事,我们报警。”
“我们又没做什幺坏事,况且,警方也不可能每天二十四小时保护。嘻!根本也没有这个需要,我们本来是一家人。”
“你们不害怕警方,好!反正上次备了案,我们正式检告庄永强强奸汤铃不遂。”
“孙少爷!阿强说过,这种案件很难打。”
“难打也一样打,告到英国去,反正我们有钱,看你庄永强有多少钱和我斗,成功失败都好,总之一定要令庄永强身败名裂,在社会上抬不起头,到时你们一家三口连饭都没得吃。”
那女人面色惨变,仍咯咯干笑:“你们不会这样做吧!丑闻传出去,铃铃第一个见不得人。”
“铃铃变得怎样,你不用操心,我们大不了送她出国,总之,一定会认真对付庄永强。今次算口头通知,下次你们再来麻烦我们或铃铃,法庭见!”
那女人惊得凸了眼。
“你还赖着不走,等我报警,请警察押你走?”
“我……我……”
“她不走,由我报警,”汤铃由楼梯下来,一面说:“我还知道他们在家非法聚赌,庄永强卖假古董,被他骗钱的人名我都记得。”
“铃铃,不要,千万不要,总之,我发誓不再烦你,你千万不要告诉警方,我发誓我们永不会烦你!老太,孙少爷,你们做证人。”她怕得要死,看来,真有把柄在汤铃手上,她爬起身冲前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