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道万邦出多少?”
“我……”甜甜指指头,“凭我的智能。我一向聪明、有想象力。”
“你的确很聪明!既然有十足把握,我订香槟。”
“多订几箱,人人有份。柏高,星期一晚我们请客,好不好?”
“你说好,我一定不会反对。是大盛事,在我们家开餐舞会?”
“太招摇吧!就在家里请客。”
“也好,等何叔叔回来,我再请妈咪为你开个盛大舞会。”
“在家请客的事,由你去办。”
史柏高拍拍胸口:“包在我身上。我办事,你放心。”
甜甜笑笑,伸个懒腰。
“很疲倦?”
“当然,先搞郭氏合约,跟着就搞收购,坐上副总经理职位,根本没一分钟停过,特别是收购酒店,唉!”
“不要再回公司,送你回家睡一天。”
“没有这个需要,看我龙精虎猛,年轻呢!哈!真是青春可贵。写字楼不回去了,倒想玩一天,松弛一下神经。”
“好呀。”史柏高不用上班就开心,“我们去哪儿玩?”
“你自己想想嘛!”
“我怕你不满意。”
“去吃墨西哥莱。”
柏高知道,甜甜并非想吃墨西哥烧鸡或辣味虾,她是喜欢它的风俗,戴上墨西哥草帽,手摇着摇鼓,跟随乐队跳舞,甜甜就开心。
“但跳舞的节目九时后才开始,现在我们去看戏?打球?还是……”
“你在懒,”甜甜没有骂他,心情好,“时间多着,全部一起玩……”
甜甜为了加码的问题,一连几天没停止思考过。
看了不少档案,变过不少资料,仍然拿不定主意。
她想一鸣惊人,她想为公司赚钱,她想教训何日南,她自然要立功,但毕竟经验少,心十五十六,也欠缺一点自信心。
黄玉儿叫她加码二千万,她觉得冒险,况且,以她目前的地位,光为公司节省二千万,已经立大功,令人侧目。
最后,她还是决定加码三千万,比刘太太的提议多了一千万元。
星期一,可真是个大日子。
她升任副总经理之后,第二次签超过一亿元的合约。
酒店更厉害,但是她为公司省钱,也可省掉一亿五千多万港元。
两次签合约的对象又完全不同,希尔敦是个三十多岁的人。
她特别为今天缝了新衣。
当然请名家设计。
橙红紧贴上衣,腰下的是五层密褶的橙红膝上裙,外面一件金色皮革裙式及膝大衣,橙红高跟鞋包金鞋头。
她八点半就回公司等候电话。
“香槟都买齐了。”
她无心工作,来回踱步,等候电话。和史柏高聊天松弛紧张的神经。
“连晚上用的,一共买了十二箱,不够可以再买。”
“好,多买点。”
“再买多少?”
“自己作主,鸡毛蒜皮,别烦我。”
“我先给你煮咖啡?”
“去去去!啊,顺便叫比提进来。”
比提进来:“李小姐,早。”
“通知秘书室,十点钟,谁也不准打电话,我在等电话。”
“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连总机接线生都会留意。”
“你还是留点神,别误我大事,出去。”
她手心一会冒汗,一会冰冷,金色软皮手套脱了又套上。
“甜甜,喝杯咖啡,坐会儿吧。”史柏高为她心痛。
“收声。”甜刮摆摆手,“对不起,我还是喝杯热咖啡。”
“这才乖。”柏高一点都不气。
“十点零五分?”甜甜突然跳起来,“电话为什幺没响?”
“我们的钟比较快一点。”
“柏高,重要时刻到了,我留在这儿,你到处看看。”
十时十五分、三十分、四十五分……
甜甜穿著好到秘书室。
“一直没有电话吗?”
“有的,但都是别一家机构。”
“一定是他们妨碍了。柏高,我们走。”
“李小姐,”波顿太太追上去,“你上哪儿?”
甜甜没心情理她,只是加快脚步。
“李小姐,别忘了你召开的会议……”
“我一定会赶回来。”
上车,刮甜叫司机:“快,尽快。”
“要不要先给他们一个电话?”柏高问。
“亲力亲为才够诚意。”
车要抵达时,甜甜看见黄玉儿由大厦出来,气温十八度竟然穿著豹皮大衣,匆匆上了她的劳斯莱斯,开走了。
甜甜也无暇去想,这时候,黄玉儿怎会在此出现?
由于她没有预约,只好先到接待处:“我有急事要见小希尔敦先生。”
一会儿,他的高级秘书庄信先生出来,把她迎到会客室。
希尔敦说过有疑问可找庄信。
“我没有收到贵公司的电话,可能敝公司线道繁忙。”
“我们根本没有打电话给李小姐。”他面带笑容,十分有礼貌。
“但,小希尔敦先生答应十点钟给我电话,由早上八点半我等到现在。”甜甜颇为委屈。
“希尔敦先生也说过,如果我们暂时未能合作,就不会致电叨扰。”
“不可能不合作,希尔敦先生称赞我们的人事建议书十分完美。”
“还有价高者得。”
“出价也是我最高的,我加码三千万美元。”
“就说刘太太吧!她加五千五百万,比你多了二千五百万元,那可不是很接近的数目。”
“刘黄玉儿加五千五百万美元?不会的。”
“李小姐,在商言商,我们没理由卖给比她出价更低的公司。”
“这个当然,所以,你撒谎,刘黄玉儿只加码五百万。”
“第一,李小姐,请你相信我,我没有撒谎;第二,刘太太是商界强人,她应知市道,她不会加码五百万那幺少,因为她知道我们不会卖。”
“她根本不想买。”
“她比李小姐更想得到我们的酒店,我绝对没有骗你。”
“黄玉儿,她……”甜甜人一晃,几乎晕了过去。
“甜甜。”史柏高忙扶住她,在她耳边说,“他们不可能撒谎,如果刘太太不想收购酒店,她今天不应该到来。别闹笑话,我们快走。”
“不!”甜甜怎会甘心?她实在不服气,输得太惨,况且,她也输不起,“刘太太……”
“李小姐,对不起,刚才我犯了大错,不应该为了博取你的信任,而泄漏其它公司的商业秘密,失陪了。”
“我要见希尔敦先生!”她嘶叫。
“我无能为力,我自己已是待罪之身,要马上去补救,等候惩罚。接受事实,请回吧,失陪。”他慌惶而退。
“庄信先生……”甜甜马上追出去,但长长的走廊已没有庄信的影子。
甜甜手颤五摇,对追上来扶住她的史柏高喘息说:“扶我出去。”
她一上了车就支持不住,晕倒了。
史柏高抱住甜刮几乎也吓得晕倒,司机递上药油,柏高为她手忙脚乱地擦油。甜甜吐一口气,缓缓醒过来。
“快送李小姐回家。”柏高很高兴。
“谁说回家的?”甜甜气仍很弱。
“你身体不好,要回家休息。从未见你不舒服,我好惊。”
“送我回写字楼。”
“你还回写字楼干什幺?精神不好,而且签不到合约……”
“我没事的,年轻力壮,闭眼养养神就好,我答应过回去开会。”
“整个写字楼都在等候好消息,但你签不到合同,人家的闲言闲语你会受不住。”
“都是黄玉儿害的,打电话给她。”
柏高马上用汽车电话。
“怎样?找到她吗?”
“她的秘书说她去了苏联,飞机半小时前起飞了。”
“撒谎!再打,继续打,我的手袋内有她的私人电话。”
柏高把电话都打遍了,她把电话抢过去,大声吼:“她对不起我,没脸见我,但我不会放过她,一定会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