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从前,你退出我可以请别人,但是,现在徐广天除了你谁也不会要。你不干,我本可以自己来,可是,我和徐广天已认识,我不能再扮演别人。你这不是——存心和我过不去?”苏妈妈第一次表示生气,她一向很少激动。
“妈,你先别烦,我说过我不会退出,也不会不干,戏要演到最后一幕。不过,计划改变一下,可不会影响结果。你爱我的,妈,是不是?你不希望我被徐广天蹂躏,是不是?难道他害我们还不够惨吗?我还要被他摧残?”
“唉!孩子,妈明白你是为了朗尼。可是你已经和朗尼分手,你不能再拥有他了,你干什幺,他根本不知道。”
“我不要他知道,我但求自己心安。从我爱上朗尼的那一天,我潜意识中就觉得我已经属于他,是他感情上的妻子。我的心和身体都要忠于他,若我献身给徐广天,那就等于我不守妇道,出墙红杏,我将来死也不会原谅自己。”
“如果徐广天不能占有你,他不会信任你,你不和他在一起,我们的计划,始终不能进行。”
“可是如果他肯信任我,而我们的计划又可以进行,妈还坚持我一定非要出卖自己不可吗?”
苏妈妈双眉深锁,显然很不高兴:“妈怎会出卖你?这几年,我天天跟你说同一的问题:不想做就不要勉强。”
“妈,我是自愿的,任何事都不会更改我的意愿,我只是有问题请教母亲。”
“徐广天是什幺人?情圣?柳下惠?还是温朗尼?他独揽大权,无非为了有足够金钱去玩女人。拖拖手,亲亲吻就能把他迷倒?他是一定要得到你的心和你的人,否则他是不会让你加入他的生活。把自己最宝贵的贞操献给这个恶魔,实在是很不值得;不过,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如果我能自保又不影响计划呢?”
“那是最好的事,也是我们最大的成功,他确是把我们害够了,我也不愿意再牺牲你!”
“谢谢妈!”金小怜开始化妆,把粉底霜涂在脸上。
金老太太走出门口,停下来,回转身问:“如果他非要你不可?”
“为了计划,我只好牺牲。”金小怜苦笑摇头,没有什幺好害怕的,大不了一死。她忽然停了手对母亲说:“请替我打电话告诉徐广天,我今晚不上班。”
“好的!”
“他来看我,别让他进来。”金小怜把粉底霜全部抹去,她讨厌这些化妆品一大堆地粘在脸上,“告诉他,我心情不好,劝他别惹我!”
“对付他?”
“你不希望计划尽快进行吗?梅冬青的求婚,正好助我们加一把力,他肯跟我摊牌,我们的机会就快来了!”
“我明白了。”金老太很开心,“等这一天,实在等得太久了!”
金老太出去,关上门。金小怜跳到床上,索性睡大觉。
徐广天接了电话,内心十分焦急,金老太只是说小怜请假,请假的原因不肯说,而徐广天又不敢迫问她。最令他苦恼的,是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他还要等到天黑呢!
到金家,立刻想见小怜,但金老太说:“她说过不见任何人!”
“也许我会例外。”
“她锁上门,不信你试试。我倒是希望你能拉她出来,我炖了鸡汤给她喝。”
“她哪儿不舒服,要不要见见医生?”
“医生来了也没有用,她心里不舒服,可没有能医心的医生。”
“小怜不开心?她有什幺心事?”这可令徐广天担心。如果疲倦,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上班不上班,不是那幺严重的事。但不开心,就必须有个理由。
“小怜,”徐广天敲她睡房的门,“告诉我为什幺不开心?有困难吗?什幺事情,我都会为你解决。”
里面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小怜,小怜,跟我说句话啊!”
小怜被他吵得睡不着觉,她索性起床,把一只收得很秘密、很秘密的小首饰箱拿出来,把里面放着的东西全部倒出来:有一条金项链、一只镯子、一对金笔、两只很漂亮的发夹、一个心形的紫水晶别针……都是朗尼送她的小礼物,没有一样是名贵的,但小怜视如宝物。徐广天的钻石表、钻石项链,她从来不会拿出来看一眼。还有朗尼的相片,她最深爱的。
捧着朗尼的相片,她可以看一整天,所以,徐广天在外面怎样吵,她也充耳不闻。
“没有用的!”金老太把徐广天拉开,“我刚才叫得喉咙都干了,她就是不理我。这孩子,脾气真是硬得要命!”
“奶奶,她为什幺不开心?”
“谁知道呢?她肯说就好。”
“她今天醒来就是这样子?”
“不是!她今天下午出去,还穿了新裙子,笑哈哈地说要到梅冬青的公司巡视,回来就铁黑着脸了,笔直地走进卧室,锁上了门。”
“一定是那梅冬青开罪了小怜,”徐广天站起来,“我去找他算账!”
“万一与梅冬青无关?”
“叫阿辉去……”
“不,不,”金老太一把拉住徐广天,“阿辉是个粗汉子,上次他和梅冬青吵架,他的声音大得连我在屋子里也听得到。又是打又是杀,万一他打伤了梅冬青,梅冬青可不会放过你。”
“那怎幺办?”徐广天颓然坐下来,梅冬青这家伙,他是恨他入骨。可是目标太显露,他又不敢下手对付他。
“用不着太担心,大概和梅冬青吵了架。梅冬青对小怜是千依百顺,但听说他的公子哥儿脾气很猛,可能一时忍不住,冲撞了小怜几句。”
梅冬青和小怜吵架,那岂不好?徐广天暗里高兴。
“小怜年纪也不小了,就是小孩子脾气,凡事都要争第一。不过,看样子,过一天就没事了,明天你来,买些她喜欢吃的东西,担保她把今天的事忘记得一干二凈,又会和你有说有笑。”
这话倒是真的,已经有先例。徐广天认为金老太说话有理;于是,陪金老太聊了一会儿就走了。
徐广天害怕在金家吃饭,因为拿根银针出来插两下,金老太便瞪着眼看他。金老太没问他原因,徐广天也难以开口解释,因此令他十分尴尬,一顿饭很难吃得下口。
这一次,金老太是教错了路,因为徐广天一连来了几天,金小怜还是关在房里,金老太也宣称无能为力。
其实,每天金小怜都由后门溜出去,又偷偷地去看温朗尼,门是内锁不是外锁,当然没有人回答徐广天。
这样子一连过了四天,徐广天缠住金老太:“奶奶,就算小怜受了梅冬青的气,她应该恨梅冬青啊!没有理由连我也不理,我又没做坏事。”
“她并没有不理梅冬青呀!”金老太忽然变了个老糊涂,“她是在生你的气吧,不是吗?”
“奶奶,那天是你打电话通知我小怜不上班,前一晚我俩还好好的。”徐广天几乎想掴金老太一个巴掌,这糊涂老太婆,“你不是说小怜和梅冬青出外回来,便黑起了脸孔,连你也不理?”
“她是不理我,把自己关起来,但是,她可没有不理梅冬青。”
“什幺?”徐广天眼睛肌肉一跳。
“这两天梅冬青白天都有来,虽然小怜还是把自己关起;可是,他们隔着门说话,我还知道他们有通电话。”
“不可能的,我每天几次打电话到小怜的房间,根本没有人接听电话。小怜既然全心不听电话,姓梅的怎能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