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无凭无据,水底又没有人拍照。”宜珍摇一下头,“我还要留气力参加蝶式决赛。”
“不行,非要讨个公道不可。”
“大家是同学,别太计较,我们不说,她们心中有愧,反而不安!”秋如说,“宜珍,你支持得住吧?你加起来游了一个海。”
“平时练习我也游几个小时。”宜珍拉了拉翠姿的手,“听秋如的话,大方些,蝶式我会尽全力,只要蝶式第一,总冠军还是属于我的。”
翠姿不服气朝向蔡珍纳她们那边吐舌头。
宜珍游的蝶式真好看,飞也似的,但打起的水泡并不大。
翠姿尖起喉咙:“加油、宜珍加油……”
那蓝蝴蝶又得到了冠军。
由校长亲自颁奖,宜珍拿了两面冠军奖牌,彩带两次挂在她的脖子上。
分数计算下来,宜珍获得了全场冠军,捧走了那只闪闪的大银杯。
“庆祝!”翠姿拥抱宜珍,“我们要庆祝,大大庆祝一番。喂!茱莉、秋如,我们去哪儿吃一顿呢?”
“到我家!”茱莉说,“我叫管家,烧牛排,宜珍喜欢吃牛排!”
“晤!宜珍今天出了不少力,”秋如也开心得合不拢嘴,“非要好好补充不可!”
“喂!”那边有人在喊,“陶宜珍拍照!”
“去怕照,等会儿再陪你去更衣室!”
翠姿趁宜珍拍照的时候,去找马之桂。
“你拉拉扯扯干什幺?”
“到操场,跟你算帐!”
蔡珍纳的人跟了去。
秋如和茱莉也马上追上去。
“你为什幺害宜珍,在水里勾她的脚?”
“我没有!”马之桂神色不定,“你冤枉我!”
“冤枉你?你做了坏事还不肯承认?”翠姿是不服气的:“明天我告诉密西斯哈顿。”
“我没有……”马之桂说着,哭了起来。
蔡珍纳只不过拿了一项冠军,她拍过照找朋友找到这儿来,看见马之桂的样子:“咦!之桂,怎幺哭了?”
“她们欺负她。”她的好朋友说,“她们说之桂害陶宜珍得不到冠军。”
蔡珍纳神态也不自然,不过,她既然是领头大姐,当然不像之桂那样受不住:“朱翠姿、王茱莉、伍秋如,之桂怎样害陶宜珍?”
翠姿抢着说:“她在水底用脚勾住宜珍,那不是害人吗?”
“之桂没有这样做,她自己都顾不住自己,脚抽筋弃权了!如果她不弃权,她起码可以得个季军吧?”
“这就是你们的诡计!”翠姿冲过去。
“你欺负同学,明天我告诉级主任。”
“好啊!不要等明天,现在就去,说不定校长要你和宜珍再比赛一次,宜珍可以堂堂正正把冠军拿回来。”
“你……你不道歉我不放过你!”蔡珍纳作势想扑向翠姿。
“道歉,做你扬州大梦……”
双方气氛充满火药味,茱莉和秋如虽然没有说过一句话,但她们是站在翠姿那边。
就在此时,宜珍跑过来,拉开了翠姿,回过脸对蔡珍纳说:“校长、副校长,所有老师都在那边,想打架请往泳池旁。”
“哼!我们走!”蔡珍纳自知理亏。
“不要走,你们不能走!”翠姿叫。
“算了!”宜珍拉下翠姿的手,“陪我到更衣室,我们去茱莉家吃一顿。”
“这些女孩良心不好,以后大家少来往!”秋如说。
“索性见面不打招呼,”茉莉说,“我去打电话吩咐管家准备一切。”
宜珍搭着翠姿的肩膀:“不要生气,将来有一天我会揍她们一顿。”
翠姿的眼神有点慌:“校长说女孩子打架粗野又没有教养,会被校方开除的。”
“迫得太紧,也顾不了许多。”
“你什幺时候去找蔡珍纳算帐?”
“看她以后的情形和表现。”
“刚才……”翠姿还以为蔡珍纳逃不过。
“刚才?”宜珍进浴室冲水,“刚才是小事情,没理由为小事打架。”
“还算小事?”翠姿讶然地叫,“她取去你的冠军!”
“我始终还可以拿大奖,少一个蛙式冠军,等会儿还不是可以吃六大块牛扒?这对我有什幺损失啊?”
“宜珍说得对!”秋如点一下头,“不要把名利看得太重,运动只不过锻炼身体。”
中五的功课很紧,又要应付中学会考,因此,这一年大家都很忙。
宜珍有多项运动已暂时放弃了。
每天上学、回家、吃饭、温习、睡觉……天天如此,非常刻板的生活。
直至中学会考放榜。
她们念的学校,不单只有名气,而且着实也有真材实料,每年平均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会考及格。
茉莉、秋如会考成绩很好,几乎又做了女状元,她们学校出过好几个女状元。
宜珍、翠姿也很不错。
蔡珍纳也可以直升原校F6。
但是马之桂和其它几个因为会考及格但成绩并不太理想,学校不肯要她们。
茱莉她们还是四个;蔡珍纳她们变了六个,那幺巧除了一个,九个都编在同一预科低班里。
进入F6,孩子们也步入十六岁,蔡珍纳十八,这期间,有很大的改变。
流行的喇叭裤完全被淘汰,裤管越来越窄。
密实裙白天没人穿,只归纳于晚礼服。
少女们不穿中庸裙,及膝裙甚至膝上裙开始流行。
厚底皮鞋也没人穿,大家都穿薄底皮鞋。
名牌运动鞋逐渐流行,宜珍就有三双。
四个女孩子已长得亭亭玉立,发育渐趋成熟。
最美是秋如,茱莉也不错,翠姿活泼、急性子,她有可爱之处,宜珍身材最好,最健美。
蔡珍纳她们呢,当然也有改变,不过变得更坏,品德更差。
蔡珍纳是外省人,年纪长些,身材也高大,她已经开始交男朋友,每天换下校服上的士高,还学会抽烟、打牌、喝酒。
以前年纪小,人纯些,长大了,就更会用心计、阴险。她们和茱莉四人的斗争,由表面的,变成侧面:说些尖酸刻薄的话、指桑骂槐;什幺都争;争功课分数。争运动冠军、争歌唱第一。又做一些损人利己的事。
考试作弊、偷试题,排挤异己,乱放谣言,什幺都做。
下课、午餐、放学,两帮人常在课室吵架。
虽然一切都在变,但是,有一样是没有变的她们四个还没有交男朋友。
实在还太小嘛!才十六岁。
这天,她们在校园一边吃苹果,一面散步聊天(数年如一日),翠姿拨了拨披在肩上的头发说道:“密西斯陆的肚子很有趣,像个大西瓜。”
“密斯黄说她快生孩子了。”
“婆婆常说:肚子圆圆的,将来一定生个女儿。”秋如笑笑,“女孩子好可爱。”
“我喜欢男孩子,男孩子活泼、俏皮。”宜珍头发短短,性格也像男孩,“密西斯陆也喜欢。”
“糟糕!”秋如惋惜,“她这回要失望了!”
“生个女孩才好。”茱莉老跟着秋如,“女孩最可爱,又可以给她打扮。”
“这样说,她很快要放假休息了。”
“上次密西斯包夫生孩子也请假三个月。我看密西斯陆下个月就不再上学了!”
“你看会请个怎样的人来代课?”秋如问。
“当然是女人,还会是男人?”
“不可以是男人吗?教法文的陈SIR不是男人?”
“我不是这意思。”秋如说,“我是说,是中国人?外国人?结了婚,还是未婚?”
“都无所谓!千万别来个老姑婆。”
“老姑婆不一定凶,老虎狗才惊人。”
“管它是男是女,是中是西,”宜珍说,“最重要是有爱心。我发觉好几个老师,以为我们中六学生,十六岁,够老了,不需要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