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灵捷判断他随时可以下床,所以恢复以往下午的时间去;这时,她走进卫洛青的书房,把昨天带回去录写的稿纸放在桌上,却又听见卧房内传来的呻吟声。
当她飞快地跑近时,卫洛青好端端地坐在床沿盯着她着。
「你照顾我是想抵销这份工作吗?」卫洛青眉宇纠结在一起问。
「不!任何人都不会见死不救的。」灵捷察觉到他的语气怪异。
「这幺说你是想用权力逼我就范?」卫洛青不怀好意的拿出一封信说。
灵捷走过去把信拿过来,知道这是大象寄给她的信,内容和阿珍上回提到的大同小异。
「你是什幺意思?」灵捷耐着性子问。
「项国庭是他吗?」卫洛青粗鲁地问。
「我的朋友用不着你管,你怎幺可以随便拆阅人家的信。」
灵捷怒视他说。
「你把这封信放在这里,是想告诉我人家对你说的甜言蜜语吗,你是故作好心的照顾我对不对?」卫洛青挑起浓眉说。
「你简直不可理喻。」灵捷怒不可遏颤抖地说,她怀疑卫洛青会因这场病而烧坏脑子,为什幺他的所做所为总是不寻常理,而自己仍像个傻瓜似的站在他的面前颤抖。
「我是不可理喻,但是你矫柔造作,故意引诱他人,」卫洛青气愤地说。
「你不问青红皂白,随意指谪人家。」灵捷疾视他说。
「事实很明显,那天我清楚的看到他身旁有个女伴,这难道不是你的杰作。」他的目光示意着那封信说。
「是又怎幺样?」灵捷反唇相讥地说:「先把你的风流债算清楚,再管别人的事。」
脱口而出的话令她十分懊悔,她认为没有必要和他赌气或是一般见识,这幺一来似乎招认自己知道他的外界传言。
「哦?」卫洛青慑人的眸子挑衅地看她说:「何以见得?」
她低垂着卷密的睫毛,愤怒地转身而去。结果仍被卫洛青扼住她的手腕。
「放手!」她冷冷地注视他说。
「如果你想要我放手,该知道怎幺回答我的话。」
「你捏痛我的手。」她气急败坏地说。
卫洛青嘴角挂出狡黠笑容,一把拉她拥入怀里,不客气地说:「你该满意了吧!嗯?」
灵捷瞠目舌结地呆住了,突然想起自己所有的委曲,一下子泪水涌入眼眶里倔强地说:「我不是布雅娜,也不是任何女人,你别以为——」
她实在无法说下去,全身感到力竭筋疲且美目顿时淌下泪来。
卫洛青心软下来,掏出一条手帕替她轻拂去泪水,似乎觉得戏弄她够了,而且认为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我不会感激你的。」她仍然固执的说。
「如果不是你开始对我保持距离,今天我也不会用激将法套你的话。」卫洛青的瞳眸中不再有讥讽,代替的是一片柔情看着她说:「灵捷,难道你没看出来我对你和别人不同吗?」
「我不懂——」灵捷被他的神情弄糊涂地说。
「你装糊涂!」卫洛青目不转晴的凝视她说。
「但是布雅娜——」
瞬间的真情流露,使她口结得说不下去。
「过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你和我。」他眨动着深凹的双眼皮微笑地说。
此刻灵捷犹若置身于梦中般,心中既兴奋又惊讶,她顺从卫洛青挽住她的纤手步出房外。
他们陶醉在缤纷的感情世界里,彼此良久地依偎在客厅中。灵婕被这份喜悦冲昏头,忘却过去的种种疑问,似乎深怕霎那间幸福化为乌有!卫洛青柔情地抓住她的双手凝视着她。这时心灵的契合比两个人有声的言语更重要。
「嘎!」外门被推开来,灵捷含蓄地和他分开来。她看见门口出现了一位粉黛佳人,正是布雅娜——她的一颦一笑和凌波步履,无不唤起灵捷的醋意。
但是灵捷想起刚才那一幕相拥的情景,如果被布雅娜看见岂不无以自容吗?她的保守看法使她腼腆地低下头。
「洛青,这位是——。」布雅娜走过来问。
灵捷定下心来,立即反应说:「?灵捷,久仰你的大名,布雅娜。」
她对布雅娜亲昵地呼叫他的名字,感到无比的妒意。
而侧旁的卫洛青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似乎等待一场好戏开锣。
「噢!你是小捷。真高兴有机会认识你。」布雅娜笑巧倩兮地表示熟络地说。
是维明哥告诉她自己的乳名吗?灵捷心想道。她真想骂堂哥如此的莽撞,害她不知该对布雅娜表示亲近,还是保持距离。总之在她游目骋视之下,她瞥见卫洛青似乎露出一抹神奇的表情说:「布雅娜,陈百利提供人手的问题怎样?」
「今天他才答复我愿意帮你忙,不过——。」布雅娜迟疑一下又说:「F大学生的课程怎幺办?」
「我已经婉辞教书,专心研究实际的工作,你该了解我的决定。」卫洛青坚定的说。
「我是怕万一落空的话!你的损失很大!」布雅娜担心的说。
灵婕夹在他们中间,有种被忽略的滋味,而且她根本插不进他们的话题里。
「不会的!」卫洛青又说:「后天早上有三位研究生要来这里,陈百利说话算数吗?」
「他答应过我。」布雅娜稍停顿一下又说:「唉!你的脾气就是这幺执拗。」
「总算你了解我。」卫洛青朗朗一笑说。
灵捷忍不住地站起来说:「对不起,你们慢慢聊,我得先走一步。」
「我送你回去!」卫洛青知道她在呕气。
「不用啦!布雅娜还有话要说。」灵捷听他一说,口气也软下来地回答。
「我没什幺事,洛青,就由我顺道和她一块走一走吧!」布雅娜亲切地回答。
卫洛青看到灵捷不表反对便说:「我送你们到门口。」
途中,灵婕一直和布雅娜保持距离没开口说话,而娇弱的布雅娜似乎紧追着她的脚步无法说话。最后她不忍心让布雅娜气喘心跳而缓和下来。
「我听维明提过你,却在洛青的家里认识你。」布雅娜轻柔地说。
「哦!卫教授没说我在替他工作吗?」
「他提到的不多,我是从维明那里知道的。」
「在我工作的第一夭,我从卫洛青的桌上看到你和她的合照,你们是很相称的一对!」灵捷平淡地说出,希望能进一步的试探得知卫洛青的事。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现在我已经嫁作他人妇,不敢存有少女的梦。」布雅娜神情黯然地说。
「为什幺?」灵捷冲口而出,她认为这样问不太礼貌又说:「我是好奇而问的,抱歉!」
「没关系!我正想找个人谈谈,何况都已经过去七、八年了!」布雅娜释怀地笑着说:「那个时候我爱玩、爱出风头,卫洛青和我是旗鼓相当,加上是同系同学,我们就这样进入情况的。」 「后来你们是怎幺分开的?」
「学校派给我很多机会接触校务,有一次我当接待外宾的人员,遇上一名驻台外国记者罗拔,他就是我后来的丈夫,罗拔对我一见钟情,经常邀约我出去,可是我一直不敢答应他,但我又爱玩曾偷去过几次,后来——。」布雅娜坠入回忆的神情,转变为沮丧的痛苦表情说。
「中卫洛青知道后和你大吵一顿吗?」灵捷接口说。
布雅娜吸了一大口气摇摇头又说:「我们的感情基础太薄弱了!加上洛青时常和我意见相左,罗拔邀我的事虽然他没有明说,却加深我对彼此间感情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