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间,灵捷看见围坐的人群当中,阿珍正和维明哥亲热的在一块,才知道早就忘掉阿珍说的话。奇怪的是他们的表现异于平常,灵捷纳闷的想。或许是今晚的气氛不一样吧!
阿珍他们并没有发现灵捷在场,似乎情侣们各自为阵,却又融入在庆典活动的参与中。
一阵击鼓声,许多妙龄的山地少女,穿著传统服装开始载歌载舞,大家在欣赏之余同时忘情地跳起来,有些人则沉浸在酒精的快乐和口吐飞沫的阔谈中。
灵捷一时陶醉在酣乐里,没有注意身旁的卫洛青离开,瞬间才发现村长把他叫走,于是释然地继续欣赏表演,她想只要不是布雅娜,自己又何必一定要缠着他呢?
约莫十分钟之久,灵婕开始有些不耐烦、她担心卫洛青不把她放在心上,这次难得的机会让他们单独的相处,且遇狂欢的庆典,卫洛青答应要陪她的!
突然又一阵击鼓声,一群红男绿女退在一旁,吸引住灵捷的注意力,她好奇地盯着上场的舞者看,原来这是一场个人舞,有位蒙面女郎一反传统,穿著一身轻罗幔纱的丝质舞衣表演;一旁的男女跟着打拍子,全部的人都屏住呼吸地观看,似乎和灵捷同样的惊讶会有这场歌舞。
蒙面女郎举手投足间,无不倾诉浪漫的情怀,宛如想肯定爱情的价值所在;她是如此心甘情愿的去寻觅爱人,把自已的骄傲丢弃一旁,而博得在场的情侣彼此会心的凝望。
舞完,大家热烈的鼓掌和吹口哨。女郎则以揭开面纱向他们致谢。吓!她竟是美丽动人的布雅娜,灵捷立即露出惊讶的表情。除此更令她意外的是卫洛青的出场。这回一批传统服装的青年换成晚宴的礼服,霎那间播放出悠扬的音乐声,灵捷知道它是一首柔和的华尔滋音乐。
舞群以卫洛青带着布雅娜跳舞的姿势为主,一旁陪衬着花式不大的舞步,使全场显目的看到主对优雅纯熟的动作。
灵捷想到这些绝非一时之默契,心中不禁嫉妒了起来,不管过去他们是否常在一起跳舞,但是现在卫洛青闷声不响的走掉,原来是为了和布雅娜共舞,着实让灵捷难过一阵。
灵婕竭力的克制住迭起交错的嫉愤和失望,她拼命的往好处想,认为卫洛青也许是一时兴起的念头而已!再说布雅娜曾说过,卫洛青在以前是相当活跃的人物。
漫长的音乐终于嘎然而止,替之爆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下面一个节目又恢复原来传统的方式。灵捷没有料到他们的舞姿居然受到欢迎。她瞥见他们下场来。同时注意到阿珍和堂哥已不知去向。
灵婕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找寻卫洛青的踪影,她觉得自己正像布雅娜刚才单独表演的女郎,拋弃自己的骄傲去寻觅爱人。
当她走上一块场外的空地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维明与阿珍搂抱的镜头,,继而是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卫洛青和布雅娜亲吻的动作。一下子她呆住站在原地,脑里一片茫然无视的空白。
灵捷恨自己一再地往好处想,却成为卫洛青玩弄的对象。堂哥粗拙的脚步声使她清醒过来,她不要再做被人拉线摆布的木偶,于是立即的奔离那里。
同时听到有人呼叫她的名字,她不理会阿珍在叫她。心中一再交织着刚才的镜头,明明卫洛青仍爱着布雅娜,而布雅娜又说过她打算和他结婚!但卫洛青不肯向灵捷承认,现在却那幺明显的告诉她真相,她再也受不了啦!
灵婕感到她的世界既黑暗又凄凉,她跑了一大段路程,耳边响起嗡嗡的声音,一阵天昏地旋使她蹒珊的跌倒在地上。维明哥蛮横的行为和阿珍的手足无措,布雅娜神秘费解的表情和卫洛青惊愕的态度,一直浮现在灵婕的脑海中,前者令她费解,后者只让她恶心。
她努力的回想身在何处?这里的木梯让她记忆起那天大象的帮忙,原来她走的是阿珍那次带他们玩的路线,如此说来她已经走过几个栈道和峭壁,灵捷想。
愤怒战胜了惧怕。灵捷勇敢的爬下木梯,走在平稳的小路上,然后摸黑的走过吊桥处,这时,摇摇晃晃的桥身令她不禁的懊悔过于莽撞,她知道走到吊桥对面,再过去一点有几户人家,顿时加快脚步通过桥面。
倏然,有条人影挡住她的前方,灵捷急急的闪开让路,却让挡者捉住她的手臂,这人摇摆不定的身体和酒气,使她肯定是个醉汉挡路。她不加责怪的甩开他,连忙的躲避奔跑,谁知醉汉有意借酒装疯尾随而来。
她开始害怕眼前的形势产生不利,因为灵捷的胆子再大,此时力气却已耗尽,无法对抗醉汉的体力。果然那人毫不费力的追到她,灵捷拼命大叫救命,虽然她安慰自己近处有几户人家,实则还有段距离。
灵捷不断地抗拒他,直觉他捏痛她的手,眼看他就要一亲芳泽时,有人一拳把他撂倒在地。勉强支撑灵捷看清来人是谁?发现他竟是——卫洛青,受创的心口,加上体力不支使她软弱地昏厥过去。
醒来时,窗口一道阳光射进灵捷的卧室,使她好久才察觉回到了?家山庄。
灵捷吃力的稍动一下身体,频觉全身的酸痛无力。她听到房内有脚步声走来,急忙闭上眼睛装作昏睡的样子。
「灵捷,我知道你醒了。」阿珍平静的说:「也知道昨晚怎幺回事。总之我很糊涂!而且害你遇上麻烦。」
「阿珍,这根本不关你的事。」灵捷张开眼说。
「如果不是我叫你,你也不可能跑得那幺快。」阿珍说。
「不要再提啦!」灵捷痛心的说。
「你不开心是因卫洛青——。」阿珍有些为难的说。
「我不要听。」灵婕把被子蒙在头上。
良久,阿珍才说:「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那我走了。」
阿珍看她没有任何动静转身而去。当房门再度打开时,灵捷不愿见到那些人,又把被子蒙到头上来。
「这孩子,唉!」
叔叔端来一杯豆浆和烧饼油条放在桌上说。
「小捷,你不碍事吧!」叔叔走过来和蔼可亲地问。
灵捷知道是叔叔,回答说:「没什幺!」
「下次走路可要当心点,还好摔得不严重。」
「叔叔,是卫教授说我摔倒在地上?」她口齿不清的把他的代名念过去,而且有些结巴地说。
「是啊!他看到后立即把你送回来,幸好你没出事,否则你爸妈会担心死的。」
「叔叔!我又给您添麻烦了。」灵捷抱歉地说。
「现在别说这些啦!来!吃早点吧!」
「我不饿!」她摇头说。
「不吃怎幺行!我和你婶婶不会去告状的,放心吃吧!」
叔叔微笑的说:「你好好休息一下,叔叔去看你婶婶在前头搞些什幺?」
叔叔边说边拉开门。
「维明哥呢?」她疑惑地问。
「又不知跑去哪儿鬼混!」
她听见叔叔生气的把门关上。
从上次被蜂螫,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灵捷老认为自己爱制造麻烦,一个堂哥已经够让叔婶操心,她不能再待下去了。
灵捷开始渴望回到繁华的台北市,她希望能忘掉这里所遇上的不愉快,唯一的方法是回到都市里生活,这对她来说是件很讽刺且可笑的事情,当初她是为了工作的厌烦逃来这里,现在却为了感情的纠纷躲回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