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找来了?」门外确实是个女人,却不是他想见的那个娇柔小女人。
崔赛茵的眉心在进到房里的同时微蹙了起来。「有女人来过吗?」
她闻到了一股属於女人的馨香气味,还有浓烈的欢爱气息。
她已经习惯他游戏情场的作为了,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会感觉到嫉妒和心痛?
如果崔腾棋不是她的兄长,如果她没有受崔家的恩惠,那么他们之间会不会有所不同?
不会的,如果她没有成为崔家的继女,她根本就不可能会认识高高在上的崔氏家族继承人,她甚至连碰他一根头发的机会都不会有,更遑论是和他平起乎坐、面对面的说话了。
崔赛茵收起满腹暗潮汹涌的思绪,平静的看著崔腾棋。「哥,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崔腾棋以挑眉代替询问。
兄妹两人的线视在空中交会,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
室内静谧无声,仿佛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
第四章
纽约 曼哈顿
秋天的纽约弥漫著一股浓浓的诗情画意,随便一条街道都美得令人叹息,街上的行人都像从杂志定出来般的时髦亮丽。
这里是流行时尚的首善之都,结合了金融与商业,也是绝佳的购物天堂。
「天哪!好久没回来了,我真想一辈子住在这里下走。」宗飞静展臂旋转,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清新空气,嘴角有著一抹清甜的笑意。
宗氏家族在她大哥宗飞煜终於步入礼堂之後,因为大家的新宠儿沙咏芃冗住不惯纽约的关系,所以逐渐将家族重心转移回亚洲。
蒙赫集团目前在香港、新加坡和东京都设有分公司,亚洲总部位於台北,大夥也理所当然的定居台北,长辈们住在阳明山的豪宅里,他们年轻一辈的则住在热闹的台北市都会区。
「你才不会想在这住一辈子,这里又没有你最新爱上的士林夜市炸鸡排,也没有我们都热爱的KTv。」沙咏芃冗很实在的提醒她。
回想起初嫁到纽约的那一年,虽然老公对她疼爱有加、长辈们都对她宠爱万分,可是无论如何就是水上不服的她,竟连续消瘦了好几公斤。
等大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居然为了她,将偌大的家族搬回台湾来定居,她真的很感动,也知道自己并没有嫁错人,东方侠客果然是她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也对,在这里住一个礼拜还可以,住一个月的话,我铁定会闷疯。」宗飞静同意了大嫂的说法。
想当初她随家族一块儿回台湾时,自小在纽约上生土长的她,压根儿不认为自己会习惯。
可是事实证明她错了,她非但很容易就习惯了台湾的生活,甚至还爱不释手,台北热闹的夜生活让爱玩的她如鱼得水,虽然死党好友都在美国,但有一干堂姊妹可以做伴,还有她可爱俏丽的大嫂当地陪,她根本不愁寂寞。
「我想回去,」沙咏芃冗叹了口气。「其实我已经开始想伦伦了。]
宗耀伦——乳名伦伦,是目前宗氏家族唯一的第四代金孙。
伦伦已经两岁多了,正值可爱好玩的年纪,拥有一大票来头颇大的乾爸、乾妈,其中最显赫有名的乾爸是逸枫山庄的现任总裁宫另竣,乾妈是日本紫堂集团的千金紫堂冬。
伦伦目前是宗氏家族的开心果,每个人都宠他,十六名堂姑姑视他如命,任何人都舍不得动他一根寒毛,否则,斩首示众或别想在宗家得到好脸色就自行选择了。
「拜托,大嫂,我们也才来纽约五天而已。」宗飞静受不了的大喊。
她这位沙大嫂原本也是个梦幻兼诗情画意的美少女,可是自从不幸的嫁给她大哥当老婆之後,就满口相夫教子经,生了伦伦之後更严重,听得她耳朵都快长茧了。
难道女人结了婚之後就只能讲老公、小孩子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情愿自己老了以後可以像「麦迪逊之桥」的女主角一样,发生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然後她会选择抛家弃子,随迟来的真命天平远走天涯,哦,多浪漫……
「可是我真的好想伦伦。」沙咏芃大大的美眸里有苦恼,也有母爱的光辉。
对沙咏芃冗来说生孩子和养孩子一点都难不倒她,也不像别人讲得那么可怕,她还打算今年再接再厉再孵个蛋出来自娱娱人,反正家里长辈们都疼爱,一堆人抢著替她带,她从来都没体会到育儿之苦。
「不要再想了。」宗飞静睨了她一眼。「反正伦伦又不会在几天之内一下子长大,等我们回去的时候,他还不是一样那么小,倒是东西提的好重,我们去喝杯咖啡吧?」
她眼尖的发现一间名叫「雪默咖啡」的咖啡馆,就在人行道旁,前面还有一整排动人的梧桐林荫,不时飘落金黄树叶,十分美丽。
沙咏芃欣然同意了她的提议。「坐坐也好,我可以看看伦伦的照片,以解我的相思之苦。」
她这个妈可不是白当的,当然是随身携带了宝贝儿子的照片喽。
两人走进咖啡馆,点好了餐点,连忙搁下手中大包小包的战利品。
这回她们跟著宗飞煜来纽约谈案子,他每天忙於公事,她们两眷就天天逛街、购物、血拚,买得不亦乐乎。
「哇!俊男。」沙咏芃冗啜著香浓奶茶,滴溜溜的眼眸为之一亮,视线赞叹地跟著玻璃窗外的一名华裔俊男走。
宗飞静只看了一眼,没什么感觉。「还好而已嘛。」
只是轮廓深邃了点,那样也能算俊男哦?
她睨了她大嫂一眼,是不是女人嫁作人妇之後,对男人的格调就会开始降低?
「又来了。」沙咏芃冗摇摇头。「你那曾经沧海难为水的语气,仿佛全世界的男人都无法与你在威尼斯遇到的那位庞德先生相比较。」
虽然事後当飞静对她吐露那段异国的邂逅时,她吓一跳,但都已经过了一年了,飞静却还没从那段短暂的插曲走出。
她个人觉得,缅怀那位詹姆士先生一年也够久了,都过了那么久了,人家记不记得那段短暂的邂逅还是个问题,宗家公主这样未免也太一相情愿,而且也太不给身边那些追求者面子了。
「你不会了解的,少妇。」宗飞静低幽地轻扬起长睫,不是当事者是无法理解之中的罗曼蒂克的。
她至今难忘在水都的那一夜,也难忘挺拔出众的詹姆士·崔。
记得那夜,她一回到饭店,等不及大哥对她的斥责,就再度昏倒了,原来感冒根本没痊愈的她又再度发烧了。
醒来後,早已经过了十八个小时了,她拔掉还未滴完的点滴,匆忙带著书和玫瑰赶到两人约定的餐厅,却已经不见詹姆士的身影了。
她不死心的找上他住的饭店,想对他解释她的无心失约,却青天霹雳的发现他已经退房了。
带著满腔的遗憾和失落,她被大哥和大嫂押上了飞机,因为当时的她倔强的不肯离开,坚持要在威尼斯多停留一段时间,却没有将原因告诉他们。
终究她还是回来台湾了,种种对詹姆士的思念和抱歉,只能深埋在心底。
她多么希望有机会可以再见到他,她想告诉他,她不是故意要失约的。
她真的好想他,无法忘记他,甚至,那个月她的经期晚来了,她还傻气的希望可以怀他的孩子,好为彼此的邂逅留下一个回忆……不过,她大嫂很实在的用现实的残酷打击她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