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末了还是天妒红颜吧,他终究还是失去了她
正将喉中苦涩的一口酒吞下,耳边却听见居寒笙进屋的脚步声。
“查出什么了?”邵剑凌头也不抬地问道。
虽说他这两年并不太管事,但真正作大决定时他却毫不含糊。父亲死时唯一的心愿便是要他将邵帮维持住,他不会违背自己对父亲的誓言。
居寒笙叹了口气道:“没想到这件事真是韩总管干的。我在城里查到另外四名少女,她们都是同个村落的人……看来这件事真是如沈姑娘所说的,韩部管恐怕做这勾当已经很久了。”
韩波在邵帮已经有三十年的时间,也甚得邵云腾的信任,没想到他居然会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
自己帮内居然出了这等害群之马,邵剑凌眉心微又问道:“韩波他人呢?”
居寒笙摇头道:“怕是早就心里有数了吧,前天晚上便收拾细软逃出去了。听庄里的人说,前天夜里韩总管没交代什么便骑着快马离开山庄,庄里的人也不明所以。”
邵剑凌愤怒地厉声道:“就是上天下地也要把他追出来,绝不能让他逍遥法外!这件事对本帮的声誉影响甚大,万不能让他逃脱!”
他在邵帮当了两年帮主,从来不曾动过父亲时代安置的老部属,即使听了他们有过失,也总是尽量维护他们,但没想到韩波却以为他真的不管事,而暗地里做坏事。
居寒笙点头道:“我早已经发出迫缉令了,务必追到他的人!我想以我帮绵密的会众,他是插翅也难飞。另外,那六扇门的人真是在找沈姑娘,我已通知她的家人,等她伤好点便送她回家。”
见居寒笙提起沈婕,邵剑凌微皱眉道:“她今日还好吧!华大夫怎么说?”
自那天起他便没再去探视过沈婕,一方面是怕看见她的脸更容易让他想起兰儿,一方面却又自责自己居然对兰儿的模样已有些模糊了,反而脑中鲜明印着沈婕甜美的脸庞,这种矛盾的心理让他不敢再见她
他真怕自己会忘了兰儿!
微沉吟了一会儿,居寒笙大着胆子道:“你为什么不自己过去看她?”
照他看来,邵剑凌不但很在意沈婕,应该更对她有好感才对,以他好几夜不眠不休照顾她的细心模样,他绝对不相信那只是为了答谢她的救命之恩。
但邵剑凌怎会将的心事外露,他故意不高兴地道:“我没必要过去看她,就算我欠她一条命,前几天夜里我也偿还她的命了,为什么我还要去看她?”
只要逃避不见她,他便能继续爱着早已死去的兰儿,而他早就下定决心自己一辈子只爱她一人,绝不被其他女人吸引。
居寒笙忽然幽幽地道:“她不是和柳姑娘很像?”
“那又怎么样?”邵剑凌沉着气反问他道。
“既然你这么想柳姑娘,便是看看她也好……不是吗?”居寒笙小心翼翼地道。
“寒笙,你认为她能跟兰儿比?你错了!在我心目中,没人能跟兰儿比……没有人!”说着兀自转头去看画像中的柳慧兰。
画像中的柳慧兰美目盼兮地含笑望着他,邵剑凌看着、不知为什么,脑中却鲜明浮现沈婕的模样。
莫非自己真的快要忘记兰儿的脸了?他觉得心如刀割。
摇了摇头,邵剑凌沉着脸对居寒笙道:“你出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说着便不再理他,独自到窗边沉思。
见他不愿再提沈婕的事,居寒笙悄悄地退了出去,不想再打扰他。
但在走廊上他还是想着这件事,他不会放弃邵剑凌从自己的封闭世界拉出来,哪怕只有一丝丝的可能,他也不会放弃!
他还是认为关键便在沈婕身上。
他绝对要利用她来打动邵剑凌!不管她愿不愿意,他都要继续努力做,直到邵剑凌恢复原来的人为止。
他打定主意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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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太轻了……还得再重点!”沈婕扁了扁嘴,挑剔地道。
“这样行吗?”虽然心中已连骂数声“你老子的”,但一边搔着沈婕那被箭射穿、现在正裹着伤布的小腿的疮,师玉声还是不敢吭半点声,仍然一脸谄媚地道。
谁教他要有错在先?
尽管师玉声已经额头沁出冷汗来了,看起来真的很可怜,但沈婕依旧不放过整他的机会。
要不是要她深入虎穴,如今她怎么会躺在这里?照她看来,师玉声应该天天到她房前跪拜,等她心头之恨消了再说。
就因为自己真的欠沈婕太多,师玉声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乖乖地替这刁蛮侄女做这低三下四的仆人工作了。
“再左边点……”
“是这边吗?”
“嗯……啊!叔叔!你怎么下手这么重?你想痛死我吗?”睁着一双美目,沈婕不高兴地对师玉声吼道。
“对不起……我再试试……”面对这个十八岁的小魔女,师玉声只盼衙里的人没人看见这一幕,否则自己刚建立起来的“神捕”威名就全无啦!
但沈婕才不管这些呢,她绝对要好好虐待一下师玉声,好消一消心头之恨。她可是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才回来的呢,哪能这么轻易便放过他。
而或许是年轻身子骨硬朗、较有本钱,沈婕在华大夫的治疗下,居然很快便恢复了大半,十天后,在她一再的央求之下,居寒笙便派了人将她一路护送回家。
沈婕从折梅山庄返家,师玉声当然立刻来请罪,除了跟她赔不是之外,还万分千分讨好她,当然,这抓痒的小事算得了什么,就算现在沈婕要他立刻跪地学狗爬,恐怕他也不能拒绝。
还是那句老话,谁教他欠她一条命?
在房外的沈婕之母靖筱蓉看自己的刁钻女整师玉声半天,先是笑弯了腰好久,最后实在看不过去才走进房内道:“好啦!婕儿,你就原谅你师叔叔一次,不要再计软了。”接着转头对师玉声道:“声弟,你去前厅喝茶吧!你师哥等你好久了。”说着对他眨眨眼。
师玉声哪会放过这个开溜的好机会,再说了些客套话后,当然马上一溜烟地逃跑了。
他一溜出房间,沈婕气得脸都白了,她噘着小嘴道:“娘!你怎么这么轻易便放师叔叔走了?你没看见我气还没消吗?”她可可不想就这么容易便放过他!
靖筱蓉笑道:“我的好女儿,我哪会不知道你的心意?但你师叔叔也不是故意的。”说着她一脸神秘的又道:“再说,我也有好多话想问你,我不叫他早点出去,这些话可憋死我。”
沈婕一脸莫名其妙地问道:“什么事?是关于我的伤势吗?”
她记得华大夫和那个姓居的人送她回来时,明明将她的伤势对家人说得一清二楚,为什么娘还要再问她?
靖筱蓉摇头,搓着手道:“不是,我要问的事是……是关于邵家那位年轻帮主的事。”
将女儿送进房内后,那位传说中邵剑凌的最得力助手居寒笙,他居然一五一十的问起女儿的事,还露骨的打听女儿是否许了婆家,她起先以为是温文儒雅的居寒笙中意自己家的女儿,而如果女儿可以嫁给像居寒笙这等的人物,她怎可能会不中意?她当然自拚命推销自己这有点嫌老、几次都定不到亲家的女儿。哪知再进一步交谈之后才知道,中意女儿的人居然是邵剑凌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