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刚才被约瑟芬挑起又惨遭急速冷却的欲火,现在正好用千雪来灭火。男人的欲望之火再度熊熊燃起,他拉拉裤带,摩拳擦掌地逼近千雪。
千雪惊慌失措地站起来,想逃开,但她的脚踝却被约瑟芬拉住而绊倒。
男人粗鲁地拉起千雪,千雪乘机抽出藏在靴子内的匕首,毫不迟疑地划过男人的胸前,并且毫不畏惧地面对男人说:“站住,别动。”
男人摸摸胸前的血迹。“胆子大的女人,我喜欢。”
“谁管你喜不喜欢,你再过来,我就刺穿你的喉咙。”她相信裴斯洛送的匕首能保护她的安全。
男人被千雪的气势逼得稍有犹豫。他心想:裴斯洛不是好惹的人物,他的女人应该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摆平的角色。
约瑟芬在一旁煽风点火。“你不上,不但女人没了,房间费用还要加倍。”
男人豁出去了,大喝一声之后,随即对着冰亮的匕首冲去,欲夺刀后再压住千雪。
千雪也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拿起匕首,直直地刺进男人的左肩膀。抽出匕首之后,男人的衬衫已殷红成一片。为防有变,千雪再对跪着哀嚎的男人的下巴踢上一脚。
“告诉你,女人不是弱者,尤其是台湾女人。”她解决色汉之后,得意地宣告她的结论。
“没用的男人。”约瑟芬这时头发乱得像个疯妇,完全失去了美妇人的光洁。“你把她捉住,我免费陪你三个晚上。”她又开了个令男人心动的条件。
为了钱,为了满足他的需要,男人忍痛站起来,步履蹒跚地接近千雪。
千雪严阵以待,她对使用匕首越来越有心得了,虽然匕首的刀锋上沾着红色的血液,但她一直说服自己:那不是人的血,而是人渣的血,所以不需要觉得有罪恶感。
当她正准备挥出匕首之际,一颗子弹忽地穿过空气,射进男人足尖前五公分的地方,土地上随之扬起漫天飞沙。
这一颗子震醒了三人,同时也宣布现在局面变成二比二的形势,因为爱管闲事的裴斯洛来了。
裴斯洛来了,三个人的心情各有不同。
裴斯洛来了,千雪拿着匕首的手更稳了。
裴斯洛来了,约瑟芬嚣张的气焰减弱了。
裴斯洛来了,男人的双足便站不稳了。
约瑟芬扶着树干站起来,并朝着四周大喊:“裴斯洛,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出来,别耍这种装神弄鬼的把戏。”她根本就不知道裴斯洛藏在哪里,只能乱喊一通以壮声势。
咻的!一颗子弹不偏不倚地穿过约瑟芬的一撮头发,然后嵌入树干里,吓得约瑟芬花容失色,再也叫不出声。
然后,裴斯洛肩上扛着长枪,嘴里叼着烟,气定神闲地从一棵树后走出来。
“约瑟芬,以女人而言,你的声音实在很难听,你还是少说话吧!”他拿起长枪,枪口对着两人移来移去。
“你怎么这么迟才出现,害我跟人家打架。”千雪对他颇有怨言。
“你打赢还是打输?”他注视着灰头土脸、手里紧握住匕首的千雪。
“废话,当然是打赢啦!我可是个有用的女人呐!”她急着向他报告战绩,已经忘了她以前都自称“我是个超级美女”,而现在则是“我是个有用的女人”。
他关心地注视她手上还未完全痊愈的灼伤伤痕,心疼她如此拼命。
她收到他的眼波,便赶紧解释:“手不痛了啦!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她急切地想知道在他心目中,她是不是一个有用的女人。
“是有进步。”他赞赏着,现在的千雪,已经不是弱不禁风的娇娇女了,而是个身手矫健的女战士。
“当然有进步喽!你没看到约瑟芬和那个男人被我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她越说越得意。
“很好。”他淡淡说。
千雪因这句简单的赞美而乐上老半天。
他继而厉声对其他二人说:“上次你们把我们吊在树上,这笔帐我还没算,现在你们又来惹事,你们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裴斯洛凌厉的眼神往两人身上一扫,便足以杀光他们的锐气。约瑟芬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老拜瓦一直劝他们不要招惹裴斯洛,他们不听老人言,现在便要活该倒霉了。
“你不会的,你不敢在这个岛上杀掉我们的。”想到自己即将命丧裴斯洛的枪下,号称黑寡妇的约瑟芬还是吓得全身发抖。
裴斯洛将枪口抵住约瑟芬发青的脸。“你杀害四任老公时,怎么不会害怕?”“砰”一声,他故意做音效吓吓她。“我将你解决掉,搞不好法国政府还会颁奖牌给我呢!”他提醒她,她的项上人头,法国政府感兴趣得很。
约瑟芬背靠着树干,身子已经支撑不住了。是她坏事做太多了,才有今日的下场吗?报应啊!
“裴斯洛,你真的要杀他们吗?”虽然她很讨厌约瑟芬和那个被她刺伤的男人,可是她也不愿裴斯洛杀人。
“放心吧!我不会杀他们,子弹用在他们身上太浪费了。”裴斯洛将枪一收,约瑟芬立即松了口气。
“那要拿他们怎么办?”千雪紧张地询问。
裴斯洛早有打算,他冷冷地笑着。“就让卡隆来处理背着他偷情的奸夫淫妇好了。”他知道卡隆这类凶残成性的男人,绝对不会允许他的女人红杏出墙,送他一顶绿帽子戴的。
千雪依裴斯洛的指示,用白纱布将两人反绑,连脚踝也绑得紧紧的,想动也动不了,遑论是逃走了。
看看天色,裴斯洛又开始计算着。“想必再过不久,卡隆就会带人出来寻找失踪多时的你们了,你们最好祈祷上帝还注意到你们的存在,否则……”他发出一阵冷笑,而后转向千雪。“千雪,我们走了。”
“等一下。”千雪想起有一件事还没做,她跑到约瑟芬面前,举手就挥了两巴掌,让她的脸色红润得像苹果。“好,扯平了。”对这十道手指印,约瑟芬是敢怒不敢言。
将该讨的债讨回来,千雪心里获得平衡了,于是高高兴兴地随着裴斯洛穿出树林。
而那两个可怜虫,还在面红耳赤、互相指责个没完呢。
☆ ☆ ☆
宁静和乐的气氛自裴斯洛问了那一句“你怪我吗”之后,便中止了。
他不该说的,至少不该在这个时候,因为他一旦说了,就破坏了他们同仇敌忾、同抵外侮的盟友之情,又将两人拉回尴尬的气氛当中。
他就这么不修饰,直截了当地问了,把回答权丢给她,便要她答得完整漂亮,实在很不公平。
她该将这个问题当作是非题回答,还是申论题发挥,或是拒绝作答?
问题是,这三者都不是最理想的选择。
那一吻,粗暴且无礼,就跟他的人一样,但她也难忘他插入她发间的手,那么粗鲁的男人的手,又是如此不可思议的温柔。
就这么一个吻,就要逼她吐露实话,他算盘打得真精哪!“我的问题,你可以慢慢想,距离回台湾还有很久的时间。”
她更大的问题是,受他的吻和约瑟芬的刺激,她内心赤裸裸的感情似乎蹦开了一个小洞,她缺了氧的心不断地紧缩着,她怀疑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点的喜欢他。
她想回答,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喉音。“嗯,啊……”
她犹豫,她仿徨,然后裴斯洛的背影在她眼前一直往前去,他还是那个样子,不牵她,不扶她,也不等她,完全不懂女人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