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都辛苦了那么多天,我不会在最后一天破坏先前的努力,否则你会不理我的,那我就损失大了。”
“你明白这点就好。”
“你拿这杯酒做什么?”他接过她手中的酒。
“吴老板拿来的,他说是幕后大大老板请你喝的,叫你一定要喝,我看你就先喝了吧!”她偏过头看他摇晃杯内的琥珀色液体。
“这么多名堂。”他也不“龟毛”,仰头便喝光了酒。
“什么味道啊,好喝吗?”听吴永光说酒是大大老板珍藏的,那么应该很好喝才对。
“没什么特别,就跟一般的酒一样。”他将空杯子放在茶几上,一杯酒而已,不需要多想。
或许是他太敏感吧!他感觉到酒精在腹内发酵得特别快,他的肚子内好像有一把熊熊火焰在燃烧。
灼热感持续了几十秒钟,然后逐渐平息,终于恢复和往常一样,他确定完全没有异样,才确认是他太敏感。
“走吧!时候到了。”她看时间没剩多少,于是就催着他先去后台准备。
在休息室的门关上之前,他又望了放在桌几上的空酒杯一眼。
一阵莫名而诡异的恐惧感霎时麻木了他全身──
* * *
台下的观众席以这桌的两男一女最引人注目,附近几张桌子的观众,大胆一点的,纷纷用眼睛企图隔桌放电。
李杰是老僧入定般的不为所动;他不能动,否则晚上又要翻墙,才能进得了家门;裴斯洛则是东张西望,来者不拒;对方传来的电波,他照单全收。
“看来查克很受欢迎,不过我也不赖,瞧这些女孩儿多热情。”裴斯洛心血来潮,竟给一个女孩一个飞吻,害她打翻了桌上的柳橙汁。
“收敛点,裴斯洛。”李杰忍不住要出声喝止。
桑彤笑看裴斯洛戏挑众女子的芳心,她在几年前迦尔族人的聚会上见过裴斯洛一面,当时她对这个将自己容貌整型成东方面孔的男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因为他一直倚在大厅的角落处,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态度,她没有和他交谈,当然也谈不上印象的好坏。
事隔多年,再和他见面,她才发现裴斯洛完全不像她原先认定的那样。
“没办法,我太受欢迎了。”裴斯洛到处挥手点头致意,忽然眼前一亮,他瞄到誓言不想再看见他的贺千雪。“她也来了!”
“谁也来了?”其他两人异口同声,他们都不认识贺千雪。
“查克的秘密爱慕者。”裴斯洛举起水杯向千雪致意。
千雪故意撇过头,真是冤家路窄,又在这里遇见裴斯洛这个大恶人,脸皮真厚,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他还敢明目张胆的向其他女孩子用眼睛放电,由此可知,他和她想的一样是个无耻之徒,她十分确定她的揣测是对的。
“看来那个小美女不怎么欣赏你哟!”桑彤碰碰他的肘子。
“我给她的印象太坏了。”裴斯洛往椅背舒服一靠,举高水杯,透过水杯窥视独占一张桌子的千雪。
舞台的灯光暗了,这是查克准备上场的讯号。
“查克,耶耶!”桑彤一声欢呼,带动全场的气氛。
看在李杰眼里,真不是滋味,早知道她那么喜欢看这种表演,当初他就应该和查克一起练舞,他跳给她看就好了嘛!
“我以后不敢再小看女人了。”裴斯洛吞下一口冰水,小小声地咕哝一句。
舞台的灯光由暗转亮,慢慢的,舞台上洒满了淡淡的蓝色光彩,如梦如幻、如真似假的虚幻,在这个虚虚幻幻、朦朦胧胧的马蹄型舞台,躺着一个睡美男。
蓝色的光缓缓变成橘黄色,像洒落舞台的晨曦,拂过查克俊逸的脸庞,啾啾鸟鸣声唤醒沉睡的查克。
睡美男醒了,仅披一件长及膝盖晨缕的查克在轻柔浪漫的管弦乐中,先坐了起来,然后慵懒地伸个懒腰,接着慢慢地坐在那张特制的铜床床沿边,动动脖子、伸伸手臂,状极性感且慵懒。
查克赤脚踢在舞台上,迎着灿烂的晨曦伸展全身,沐浴在晨光的查克有一种特别的健康美,查克猛然甩个头垂落前额的发丝也跟着飘扬,配合他的动作,衬底音乐也换成更为轻快、节奏加重的乐曲,台下的观众也跟着起了一阵躁动。
在淡淡的晨曦中,查克毫不忸怩地展露年轻健康的身体,配合音乐声,他一边摆动身体,引燃观众的热情,一边右手也没闲着,开始动手解开腰带,脸上随时绽着健康温煦的笑容。
“查克穿得可真少。”裴斯洛的音量太大了,所以反倒像是自言自语似的,他朝千雪的方向瞄一眼,她的激动和陶醉之情完全反应在脸上,封她为查克头号爱慕者真是一点也不为过。
忽然,不知哪一位观众先叫了起来,骨牌效应似的,其他观众也跟着发出尖叫,裴斯洛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赶紧朝舞台方向定睛一看,喔!原来是查克脱去了晨缕,这时查克仅穿着一条白色小裤裤,遮盖了重要部位,其他部分的身体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众人眼前。
原来男人的身体也可以这么美,难怪台下观众看得是如痴如醉,也有不少观众纷纷掏出纸钞塞进他的小裤裤。
正当台下情绪炒到最高点时,尖叫及鼓掌声不绝于耳,此时查克忽然捧着肚子蹲在舞台中央,台下观众只看到他用手撑地,摇摇晃晃地硬站起来,好不容易站稳,又马上跌在舞台上,不知情的观众还以为这是一种特殊效果,为了表现睡眠不足、无精打彩的状态。
只有离查克最近的瑾琛比别人多看到了一些事实,她躲在后台偷看,本来以为他是晚上吃坏了肚子而忧心不已,直到又发生一件更骇人的事让她原本要冲出后台解救查克的脚步紧急煞车,脚跟钉在地面上,一动也不能动。
不,谁来告诉她,她看到的是一场特殊表演,查克这时已经转过身背对观众,所以只有独守后台的她看见他出了什么事。
查克双手捂着脸、步履不稳的站在舞台上,他想离开舞台,但一定有某种原因让他像个醉汉东摇西晃地摆动不定。
于情于理,她都要去扶查克离开舞台才对,但是她的胆怯让她不敢移动,因为她看到双手遮掩不住的脸,好像橡皮被人拉扯后的样子:眼斜、嘴斜、鼻子肿,说明白些,他的脸像被人重新整容成钟楼怪人般的丑陋模样。
因为他是查克,所以她不敢大声叫喊,也迟迟不敢有所行动,她呆若木鸡地愣在后台。
所幸,李杰和裴斯洛看到查克的情形,都知道不是增加表演可看性的特殊效果,因为查克这种情形,他们都曾经历过。
查克会有这种反应,原因只有一个:他饮下了不死药。
李杰和裴斯洛心有灵犀的互看一眼,李杰当机立断。“裴斯洛,我们马上带他离开,不能让人看见他的脸,你去切断电源,我们摸黑走。”
裴斯洛也不多废话,马上去找电源的总开关。
“桑彤,你要跟好,我们去救查克。”他快速地叮咛几句。“他可能喝下了不死药。”
不死药,那个药不是和他们完全断绝关系了吗?怎么查克又会喝下呢?不管,李杰说的对,她不能拖累他或查克,因为有这个心,所以她毫不迟疑地跟随李杰跑向舞台。
裴斯洛的时间配合得刚刚好,他们一跃上舞台,他也切断了总开关,整个俱乐部的照明设备都关掉了,只剩几盏逃生用的照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