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韩彻没有勾引玉雪姊姊,他也没有指使玉雪姊姊背叛你。”小欢好激动,怎么会变成他们在吵架呢?为什么不能让玉雪安安静静的走呢?
“没有吗?哼!她不知道我看见她偷偷打了好几次电话给韩彻,而且她还收藏着他们以前的合照。韩彻如果不怂恿她,以玉雪的个性,她会有这个胆子跟我提出离婚吗?”王南生打算拖韩彻下水,把他骂成一个抢人妻子的恶徒。
“胡说,韩彻才没做过这种事。”小欢好生气,可是韩彻始终不发一言,面无表情的任由王南生胡言乱语,乱替他安罪名。
有许多人,包括金玉雪的父母亲,都冲上去拉住王南生,劝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然而王南生的理智早已被怨妒掩盖住了,他哪听得进众人的劝解,反正他都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了,正好拉韩彻当他的盾牌。
“爸、妈!”他转身对玉雪的父母说:“你们可以问他,他是否还对玉雪留着一丝情意。玉雪在死之前,曾经说过,她始终都是爱着韩彻的,你们问啊!看我有没有诬赖他。”
“不要这样。”小欢急着挡在韩彻面前。“不要问。”
“韩……律师,请问你对玉雪真的还有感情吗?”金太太拉开小欢,质问韩彻,她以为女儿脸上的伤虽然是女婿打的,祸端却是韩彻。
小欢祈祷着他不要回答,她怕他说出的答案,会让她承受不住……
韩彻看看小欢,用眼神对她说了抱歉,他轻轻地点头。
金太太看见他默认了,直觉的以为是他间接害死她的女儿,老泪纵横,声泪俱下,扬起手就给韩彻好几巴掌。“还我的女儿来,还我的女儿来……”
“你误会了,韩彻真的没有害死你的女儿。”小欢去拉开金太太,只怕其中的错综复杂,伤心过度的金家老父老母也无心理解。但看来金玉雪没有将她的委屈告诉父母,所以他们一直以为女儿的婚姻很美满。
韩彻被重重地打了好几下,可是他不躲不闪,一直等到金父拉开金母,这混乱的场面才告结束。
“韩彻……”小欢心疼地靠过去。
“伯父、伯母,我知道玉雪的死,大家都很难过,我们只是想替玉雪上炷香。”韩彻开了口。他的心也痛啊!尤其当他知道玉雪是带着不能和他相爱的遗憾而死去,他的伤心不比其他人轻。
“不用了。韩律师,你请回吧!”金父见女儿的丧礼变成这种局面,他又是难过又是自责,亲自下了逐客令。“南生,我们进去吧!”
一行人在金父的命令下,走了回去,留下韩彻和小欢独自伫立在原地。
小欢走过去,拉住韩彻的手。“韩彻……”
“小欢,不要理我,我需要冷静、独自思考我们的未来,或许你也该想想,我这种人值不值得你爱。”说完,他抽出手,不说再见,便阔步走向另一头。
他的背影如此落寞,小欢的嘴角却在颤抖。为他的离去,也为他的话而感到害怕。
☆ ☆ ☆
为了韩彻,小欢一连失魂落魄了好几天。
在“侯鸟”,她今天连续出了好几个差错,不是送错东西,就是点错客人的饮料,让沅沅忙着替她善后;终于,最后沅沅也投降了。
她挥挥手,把小欢叫到柜台前。“小欢,你过来。”
“沅沅姊姊,什么事啊?”小欢一脸呆滞。
不说二话,沅沅开始动手脱她的围裙。
“做什么啊!沅沅姊姊。”
“你去打卡,到楼上休息。”沅沅命令着。
“我不要,我又没有生病,我要工作。”小欢想抢回她的围裙。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眼睛浮肿、两眼无神、面无血色、气若游丝、元气全无,我要把你这个病相留在店里,不赶跑我的客人才怪。”沅沅是刀子嘴豆腐心,认识她之后,才会知道她是个好心肠的女菩萨。
“我没这么惨吧!”小欢摸摸自己的脸。
“八九不离十了,你不上楼休息,你很快就这么惨了,可能还会更惨。”沅沅恐吓她,实是想逼她上楼休息。
“我上楼做什么呢?很无聊呢!”小欢叹口气。
“不如你去找韩彻,你好几天没见到他了,不是吗?”
“他不见我有什么用,我还是见不着他。听启平大哥说,他这些天的情况很不好,官司输了好几场,而且受到玉雪姊姊自杀的影响,很多委托人都不敢找他当辩护律师,他很不如意,我好担心他。”小欢眼帘微闭,眸子里闪动晶莹的泪水。
“就是他不想见你,你才更要去找他。”
“我不敢,怕他不见我,赶我出来。”小欢揉着鼻头,语气开始哽咽。
“所以说,你才更要去安慰他,他现在正沮丧,最需要的就是关怀,你去安慰他、关怀他,不要再让他消沉下去了。”沅沅仔细说给她听。
“万一他还是不见我呢!”小欢十分忧心。
“他不见你,不表示你一定要听他的,总有别的方法见到他吧!”沅沅摸摸她的头。“他以为他在受苦,便不想见你,他不知道他这个样子也让你尝到爱情的苦头。”
“我……真的好害怕玉雪姊姊的死会让我们的爱情产生变化。”小欢又叹了口气。
“所以,你一定要见他,命运掌握在你手里,你不想让这段感情变成幻影,就得去努力挽救。老实说,韩彻若不是你爱的人,我会讨厌他,谁叫他放你一个人在这里受折磨。”沅沅完全是个大姊姊爱护小妹妹的呵护。
“我,沅沅姊姊……”小欢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快去吧!否则童宁回来,看见你这个要死不活的模样,又要训你一顿了。”
“沅沅姊姊,你要搞清楚哦,童宁这几天心情不佳可不是为了我,罪魁祸首另有其人。”小欢不高兴的说,她看过童宁好几次对着镜子骂人,所以她知道。
“有这回事啊?改天我倒要问问她。”沅沅怪自己疏忽,没察觉到童宁的异状。“小欢,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去找韩彻啊!”沅沅催着她出门。
小欢被赶出“侯鸟”。外面的风暖和了些,她想想,也许真该听沅沅姊姊的话,去找韩彻……
☆ ☆ ☆
绚烂的晚霞,欲走还留的撒了些乍红乍紫的彩丝留在天际。天色渐渐暗了,一弯明月拨开云层,露个笑脸,撒着银晖,将人们带领到多情多愁的夜世界。
小欢来到韩彻事务所的楼下,她知道韩彻一定还留在这里。事务所里有一间小房间,是他忙得无法回家时休息睡觉的地方。
启平这些天和她通了许多电话,他说韩彻这些天不但意志消沉,垂头丧气,就连家都不想回,整天以办公室为家。他看到他这个样子,他难过也生气,气他不该把自己弄成这样,气他忘了还有人看见他这个样子,会比他更伤心。
启平把小欢视为解救韩彻的最后一帖灵药。
小欢于是拿着启平给她的钥匙,来到事务所。她自认没有能耐解救韩彻,她只想看看他。
事务所里静悄悄的,没有灯光,也没有声音,她找到了一点火光,那火光来自韩彻嘴上的烟火。
小欢悄悄地走进办公室,发现他坐在皮椅上;面对着窗外的夜晚。她径自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他,香烟一根又一根地抽。
时间悄声地流失在黑暗里,小欢看着他的侧面,他是憔悴了不少。铁面韩彻曾经有过的柔情,似乎又因为金玉雪的死而似昙花般消逝了,小欢觉得好痛心,难道他就不能为她保重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