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不容反驳的自大,“那么说,你常常摆在我身上的视线,只是凑巧被我撞见,没有意义哦!”
席凡只想赶紧躲开对方太过于灼热、太过于危险的注视,“是的。”
大笨蛋!她心灵深处的一簇声音向她的话提出搞议,这是个大好机会,她应该好好把握才对!
把握!莫非要她这样当着他的面剖析自己浓浓的爱情吗?
那不被他当面掷出,外加狠狠嘲笑、讥讽一番才有鬼。
她在说谎。
他语调自然轻松的令人不禁提高警觉。像只狡猾的狮子,正虎视眈眈的望着他的猎物。席凡强烈的感觉到自己像件透明的物体般,一眼便能看得透彻,她扭动着被他紧箍住的手臂。
“你认为我有必要说谎吗?”席凡直言道,故作镇静的面对他狂妄嚣张的气焰。
蓦地,他凝视的目光变了,浮掠起一抹教人无所适从的忧郁,似真似假的低语道:“为什么我的脑子里对你有种似曾相识的记忆呢?仿佛我以前曾认识过你,甚至——关系还非比寻常——”他锐利眼极力想搜寻她脸上交错的变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避重就轻,此刻她才明了到自己有多懦弱、胆小。
“我不讳言,你带给我一种很奇特也很怪异的悸动,从不会有女人办得到,你究竟是谁?”他的证据里有一份急切。
好熟悉的言语,在以前他也曾这样对她说过。席凡真想听从心谷传来的阵阵蠢动的呐喊。
她多渴望再度被他紧紧的拥在怀里,用他结实有力的双臂坚毅地圈住她,让他能拥着她一辈子,生生世世……
则奈将注意力移到她敞开的领口,躺在她胸前的项练抓住了他的视野,他瞪着它,伸出手。
“这东西为什么会挂在你脖子上?”他的口气一下子变得冷冽,表情严厉,“这是江邦家的传家之宝!”
席凡禁不住想往后退,震慑于他神色俱厉的态度,她盘算着逃脱的机会有多大。
显然,上天打算手旁观,还送给她一点小小的惩罚。
她的余光不小心瞄到那恶心的小家伙,正摆动着它的触角,不停地嗅呀嗅的以盛气凌人之势盯着她瞧……
“啊!”中气十足的尖叫声在屋内环绕了好几趟——
则奈蹙眉,不知何以有如此强烈的反应,顺势望去——
如闪光灯骤直骤落闪烁而过,一幕幕熟悉的画面被唤回他记忆之库。
先是无法置信、怀疑、喜悦——一丝很难的察觉的喜悦,然则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嫌恶的表情。
她临走之前那番血淋淋的对话像毒药,毒死了他所有原本喜悦的神经及感受。
狂风暴雨都比不上他眼底的怒火,他射向席凡的视线,冰冷无情的教人不住颤抖,则奈此刻深切领略到何谓怒火攻心。
席凡早已顾不得对小东西的恐怖,眼前的这把熊熊大火,才是她此刻想办法浇熄的当务之急。
“怎么了?是我的精子品质不够精纯,让你无法受孕,所以你只好又故技重施,想再偷一次,是不是?”
则奈誓死都不会承认,那种被当成种马的耻辱,有多么打击他的自尊心。不过,这都比不上邵席凡愿意与他有肌肤之亲,其实只是为了他的精子的想法来得气人。
那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他原以为固若金汤的心房。
他终于想起来了!不过只身面对此时盛怒的他,席凡不知该喜?抑或是忧?他语气中充斥着的不屑与轻蔑,更打击了她,而他努不可遏、鄙视冷淡的表情,就似她有多龌龊,是他这辈子最不愿碰见之人!
事情不是她想像的那样?她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事情比她想像中棘手,根本忘了将江邦则奈的愤怒估算进来。
“噢?是吗?”他双臂交叉,眯细的眼冷若寒光地瞅着她。“我倒是想听听看你的解释。”
他的表情呈现的倒完全不似所言,仿佛正等待看看她如何的自圆其说般讥讽。
席凡开口欲言,随即又打消了念头,就算她真说明了整件事的原委,有谁会相信呢?更逞论对她成见已深、视她为淘金女郎的江邦则奈!
穿越时空?这种如天方谭般的神话,肯定不是二十世纪的人类所能够接受的了,对他们而言太深奥也太不可思议。
则奈见她欲言又止,原本藏于心窝的一小簇希望火苗,呼——地一声给熄灭了,只是更加确定了他的猜臆!
失落、怅然、万念俱灰的情绪扰上脑袋,他让怒气驾凌了一世情欲,更掩盖住了他心深处最真切的情感。
他该庆幸这次让他发现得早,不然——
他受得了第二次的煎熬吗?
“从没有人可以欺骗我!”他咬牙切齿的自齿中挤出,“上一次让我栽了个跟斗,你以为我会任由这种情况再发生第二次吗?那你也太藐视我的能耐了吧!更没有人能得罪我而幸免于难的!”他恶狠狠的注视着她,“你该庆幸我没当场扼断你美丽的脖子。”
她的欺骗是道痛、最血淋淋的事实,折磨着他,啃噬着他的痛觉神经——
他无情的冷言冷语击垮了席凡精心砌成的防御,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在迪斯奈乐园的一切对他而言根本毫无意义!她又何苦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呢?她的确不该回来的,更不该为了他而抛下她原来熟悉的一切。
“不!”她抬起无情无悔的眼眸,决定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也好让自己真正彻底的死心,“为什么你不愿意认
为,那是出自我内心最深的情感呢?跟你发生关系是因为我爱你呢?”她摒息以待。
他望向她眼神好地是个怪物般,突然昂头大笑……
“我不得不承认你十分有演戏的天分!”他抬起手拍了拍手掌。
她太痴心妄想了!是她给了对方机会,好让他嘲笑她对他的爱,并毫不留情的给掷了回去!
是她答由自取!自取其辱!让心彻底的死亡!
蓦地,则奈仿若忆起了某件事般,目光变得更冷冽、冰寒。投入她眼中想着看穿她般。
“或者我说错了,”则奈乎轻佻无礼的打量过她的全身,视线还刻意停留在她小腹上,“你这么做,只是因为你的目的早已达成了?想拿它来当筹码?”
席凡血色尽褪,脸庞苍白如纸,她知道自己再也受不了更多屈辱与打击了,被自己深爱的男人误解,没一个女人承受的了!
“我根本不希罕江邦夫人的位子!”她朝他大吼,真希望也能吼出他的真情。
他一脸的讥讽、嘲弄,“是吗?最好如此!”他提出警告,“没人能够跟我谈条件的,更何况假使你真的怀孕了,也不能证明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他更残酷的说道:“不错,你是处女,但这并不能那之后你不能跟别的男人——”
席凡啪——一掌往他脸上挥去,鲜红的五指印清晰的留下了痕迹,席凡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呆了,但也只有这个方法才能遏止他再说出更多刺痛她心房的话。
柔肠寸断!这滋味好苦喔!
“够了!我没必要在这任由你冷言相向,我自诩问心无愧。”她再也无心劝解,对方根本不希罕她的爱。
他看向她的眼神教她心灰意冷,好似她是名最无耻、最廉价的妓女一般。
她对他的爱,在他看来如同垃圾,毫无价值可言!
席凡掉开头,迈出了如铅般沉重的脚,踏出了艰辛的第一步,也从此踏出了江邦则奈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