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相当不愿道出,“因为它已经夹着尾巴逃之夭夭了。”
此刻,席凡僵硬的双肩才稍稍放松,几乎也同时意识到自己正“不雅的”偎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朵朵潮红迅速地染上她双颊,她推了推,对方却纹风不动的仍以双手圈住她。
“别动!”他粗嗓嘶哑的嗓音,仿佛因极度的压抑而变得模糊不清。
席凡闻言,肩膀又不禁紧绷,该不会又是——她果真听话的,一动也不敢动。
徐徐的,她感觉到他粗糙却又无比温柔的手掌轻抚过她的背脊,顺势而上来到她僵直的颈子……像是道神奇的魔法,在他轻柔的抚触之下,一阵阵晕眩无力感充斥她四肢百骸,像生了场大病似的……
她仿佛变得十分陶醉其中,醺醺然,脑筋一片空白,此刻她铁定搞不清东南西北,或许连她自个儿是谁都未必想得起来。
“放轻松!”
他暗哑、富磁性的嗓音,竟撩动起一波波涟漪,自她心中不断——不断地扩散,贯穿过全身——她讶异地发现,肩膀不再那么生硬,情绪也不再紧绷,好似她真的可以完全依赖着他般。
他修长的手指又开始在她肩膀、颈项、手臂、耳旁等处洒下无限绮丽、迷惘,越来越教她难以自持,陷入对方所营造的虚幻中。
“放开我。”她的声音细如蚊蚋,起不了丝毫吓阻作用。
“嘘……”他噤声,修剪整齐的食指来到她弧度优美的下巴,直愣愣望入她瞳孔底部。
席凡顿时喉咙紧缩,感到口干舌燥,尤其是当那一双充满魅力的网,如此大胆、充满欲望的锁住她时。
她下意识地咬了咬滟红的下唇。
殊不知这画面看得则奈是全身沸腾、心猿意马,顾不得礼教,所有的警告都被弃于银河系外——他不加思索的俯下了头,先是蜻蜒点水似的试探的碰触她的双唇。
可好了!一接触到她甘醇、柔软似棉花糖的双唇时,再也忍不住地想要用力品尝……
席凡早已吓坏了,她想都不曾想过“和男人接吻”这档事会发生在她身上,而且还是二次!二十三世纪的社会里,这象征着龌龊、不洁,是被严格禁止的一件事。
她该奋力抵抗的,她真的该如此做才对!
但当对方以舌尖轻轻挑逗着她的唇间时,她根本丧失了所有的思想与反应了。
第七章
则奈的感受更可说是五味杂陈,整个胸口像是被威力凶猛的龙卷风狂扫过,所有的感官全移了位般怪异。他根本无法用任问字眼来形容这样的震撼!
从来没有过一个女人曾带给他这样的撼动!
他十分不习惯这种滋味,这种陌生、可怕的感受,似要把他整个人撕裂般……
袭比发出的警告电波撞入了席凡浮浮沉沉的理智。天啊!她怎么可以让自己暴露在这么危险的因子下呢?这种唾液的交流是下等生物才有的行为!
席凡也不知自己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则奈的身子。对方未料她会有些一举动,措手不及,踉跄了几步。他的脸上更写着茫然与不解,她明明方才还十分乐在其中的!
席凡顿时羞愧得难以自容,她怎么能够容许他这样对待自己呢?不假思索的,她将高举的手结结实实地往他脸颊一挥,五爪印清楚地烙在他铁灰色的脸上。
席凡今晚可说是一连破了两项“江氏世界”纪录,这对一向贯于发号施令、掌握全局、自尊心胜过一切的则奈来说,着实像当头棒喝。
席凡也没料到,自己会做出这样显然有些反应过度的举动,也被自己吓到了,一句道歉硬是梗在喉头。她可以想像得到对方一定气炸了。
则奈双拳紧握在身侧,语气之冰冷足够冻结三尺,“别再尝试这么做,有第一次并不表示我会容许有第二次的发生。其实你何必惺惺作态呢?这不是你伪装进入江邦家的目的吗?怎么?我顺遂了你的意思,你反倒老羞成怒了!”
则奈就是没办法教自己漠视,席凡同那些肤浅的女人一样,处心积虑想坐上江邦夫人宝位的女人一样的想法,那不断刺激着他的心。
席凡此时怒火攻心,二十几年来她第一次感到如此怒不可遏,她一连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再开口时,她都不禁要为自己平淡无奇的口气喝采。
“你显然是太高估‘江邦夫人’这个头衔对女人的吸引力了,并不是所有女人都乐于对你必恭必敬。前仆后继不可。”
则奈佯装露出惊讶的表情,口吻充满了怀疑,“是吗?”他专注地凝视着她,仿佛想从她的眼神中端详出蛛丝马迹。“既然如此,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单纯的只是想跟官湘做伴?别告诉我这种可笑至极的理由!”他嗤之以鼻。
席凡百口莫辩,她能为自己辩解什么呢?就连她自个儿都不知道进入江邦家的目的。她发誓,今晚一定要逼袭比道出此行的计划,她受够了这种毫无目标的生活;更无法忍受江邦则奈对她的误解。
“信不信由你。”真是烂透了的借口。
“其实——”则奈却一改常态,渐渐逼近她,近乎轻佻的。“仔细一看,你还颇具吸引力的,想玩游戏……我奉陪到底。”
席凡不断的往后退,瞳孔射出两道怒光,希望能够对他的逼近有些吓阻作用。
显然这个方法一点效果也没。
席凡的背部碰触到坚硬的墙壁,已无后路可退。
他坚决的仰起她的下巴,以一种不容反驳的口气宣布道:“恭喜你,你已经引起了我莫大的兴趣。我想你
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当然,我的床也不介意多个人待。”他的嘴角泛起抹玩世不恭的笑容。
不待席凡说出任何反击的言词,他就跟来时一样又迅速的离开。
§ § §
“袭比!袭比!”席凡集中所有的精神,释放出强力脑波。
立即的,袭比的影像出现在她跟前。
“好了,我知道你要问的问题了。”袭比抢先回答。
“那就快点告诉我!”席凡只知道自己是一秒钟也等不下去了,只想赶紧完成任务,回去她那舒适又具现代化的窝,不必再忍受这些简陋的设备,及——
她似乎生病了。她的注意力变得涣散,难以集中精神,心跳会无缘无故的加快,尤其是当她脑海浮掠过那双锐利如鹰般的黑眸时。
看来她需要她的家庭医师。
袭比瞬时变得有些困窘,难以启齿般迟疑了好一会。“真不明白他们在搞什么把戏,”袭比喃喃自语的抱怨着,“我也不晓得该如何把这项计划跟你详尽说明,总而言之,上级命令你来到二十世纪的目的便是——色诱江邦则奈,并培育出下一代,不过要用最原始的方法,胚胎必须在子宫内孕育。”袭比的声音越来越小。
席凡怔愣了好半天,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简直就是二十三世纪以来最可笑、最荒诞无稽的新闻了。
“不——不可能的、这种方法不是已经被禁止了快一百年了吗?为什么又要开历史倒车呢?更何况我根本没有概念,该怎么——”教她怎么启口嘛!
她硬着头皮,拚命思索着措词,“该怎么用‘原始’的方法培育下一代?”
袭比不再似刚才的忸怩,仿佛觉得越来越有趣了,“这简单。”
袭比将早已预备好的资料传输进入席凡的脑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