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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我是那个被女人追着无处躲的曼丘武,他是被尽易追到每天在校园快跑的曼丘格。」

  「我只远远见过你们的身影,虽然不知道你们的名字,但印象很深刻,尤其是你。」他指了指曼丘格。「你很有名,我听学弟们说,医学院为你大放鞭炮,还狂欢了三天三夜,盛况空前绝后。」

  曼丘武忍不住捧腹大笑。

  「那是当然啦!他们是在庆祝能送走这个到处惹祸、给人制造麻烦的瘟神哪有不乐的。」

  「我也记得你,商学院的跷课大王,平均一礼拜跷课四天,其他的课,不是跷早上,就是跷下午,结果竟然还以第一名毕业,差点没把教授搞成失心疯。」

  「没办法啊!竞争者太多了,我不日夜盯着,怎么能保住我心爱的老婆,你们不知道,现在的色狼有多难缠……」

  当场三人开始闲话家常,尽扯些当年的丰功伟业,由于同是校友,又彼此倾慕,很轻易的,柏熏平加入了曼丘兄弟的阵营,参与对付管乐齐的计划。

  这管乐齐嘛!真的只有自求多福了。

  真是莫名其妙,这到底是哪一所大学,怎么净出这些个危害世人的怪物?

  第七章

  奇怪!难道学艺术的是非得以这种德行呈现在世人面前,以显出他们的与众不同和才华洋溢吗?真是搞不懂。

  原以为杰的住处是世上最乱的地方,现在他才知道,比起这里,她那里非但不算乱,反而还相当整齐呢!

  这原是一种欧式风格,精致素雅的二层花园洋房,现在,它成了垃圾的储藏室,不但外表斑驳,庭院荒芜,杂草丛生,里里外外还堆积着如小山般高的家具,以及散落一地的杂物和纸箱。

  管乐齐勉强从杂物堆中挤身而过,举足艰辛的整整花了十余分钟,才走过这一段不到十公尺的距离,其难度简直可以比拟奥运会中的障碍赛。

  好不容易踏进客厅,他首先看到的,是一只巨大的灰色蟑螂……不!错了,是身着灰色的休闲服的白崇哲,很努力的从纸箱堆中伸出手来,频频对他召唤,似乎非常欢迎他的到来。

  「你来的时间正好,分毫不差。」白崇哲虽然很热忱,奈何身隔重山万岭,他无法移动身躯,使他的热忱大打折扣,只能让访客感受到十分之一。

  「什么?」管乐齐上气不接下气的继续他第二段障碍赛。

  「如果你再晚两个小时来,可能就见不到我了。」白崇哲顿了一顿,接续道:「我必须要赶十二点的飞机回美国,错过了这一次,再想见到我,恐怕得等上半个月了。」

  「是吗?」管乐齐大喘着气,心不在焉的回应着。

  他皱了一下眉头,非常卖力的在夹缝中求生存,原本以拥有,标准身材而自傲的他,此刻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该减肥了。

  白崇哲及时拉了他一把,这才让他跨进最后的难关,抵达终点。

  唉!这么辛苦的夺标,怎么没有半点喝采和鼓掌声呢?让他感到好泄气喔!

  白崇哲不好意思的朝他苦笑了一下。

  「我正在整修房子,为了两个月后的婚礼。」

  「喔!」

  管乐齐终于明白了,这里的乱并非他艺术家的特质表现,而是正在进行整修。

  三年前,管家也整修过,只是他当时住在别墅里,从未见过整修时的乱家,没想到是如此烦杂困难的过程,对于民间疾苦,他又多了一项体认。

  「於公於私?什么意思?」管乐齐不解道。

  「于私,我是她多年的朋友,关心她是应该的;于公,则是我接到了格的命令和机票,我必须回来一趟。」

  「命令?他凭什么命令你?」

  「格是我的顶头上司,他是曼丘集团的幕僚长,负责在幕后统筹策划曼丘家所有的经营事业,我所属的公司,正是曼丘集团名下所有,所以,我必须服从他的命令,从美国赶回来,跟杰解释清楚,让她明白当年事实的真相,解脱她身上所背负的痛苦。」

  「你要解释什么?」

  「解释那件事并非杰的错。」

  「杰她能有什么错,你搞清楚,是你哥哥无情的抛弃她,他的狠心伤害她有多深,把她折磨得有多痛苦,你知道吗?那个该死的白名书,他凭什么如此对待杰,你叫他出来,我要跟他好好算这笔帐。」管乐齐极为不悦。

  杰的痛苦,看在他眼里,如同一把刀,割得他遍体鳞伤,胸口的闷气,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决心要为杰报这个仇。

  「他是不得己的。」白崇哲淡淡的回了一句。

  「不得已?」管乐齐怪叫了一声。「多冠冕堂皇的藉口,因为不得已,他就可以伤害杰吗?你说!他到底有多不得已?」

  「因为,他死了。」白崇哲的淡漠中蒙上了一层浓厚的悲戚和哀愁,他努力的克制着,想把这份悲痛给压下来,以免毁了他今天身上所我负担的任务。

  「六年前的一场车祸,无情的夺走了他的生命,也夺走了他的幸福和白家的希望。」

  「对不起,我……」管乐齐勇于认错。

  真要命,那个该死的曼丘格为何不跟他说清楚,害他莽莽撞撞的当着白崇哲的面前,说了那么多诋毁白名书的话,这下该怎么道歉?他一点概念也没有。

  为了表示他的诚意和愧疚,他当场对着白崇哲鞠了九十度的躬。「我不是故意说你哥哥坏话的,请你原谅!」

  对于他的坦白,白崇哲愣了一下,似有所感的说道:「如果,我母亲也像你这么勇于认错的话,也许可以挽回悲剧,减少许多遗憾。」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崇哲轻叹了口气,眉宇之间仍有股淡愁挥散不去。

  「这是一个过分疼爱儿子的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所酿成的悲剧。」

  「你母亲她……做了什么?」

  白祟哲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说了句无甚关系的话。

  「你跟我到我大哥的房里,我有东西想请你转交给杰,本来我想亲手拿给她,但格认为,由你拿给她,另有一番意义。」

  管乐齐点了点头,不说二话的跟着他来到二楼。

  在这段路程中,两人都是沉默着,白崇哲仍沉溺在悲愁中,每走一步,便让他回想起往日的点点滴滴,那段有笑有悲却全家都相聚在一起的美好岁月。

  至于管乐齐,则不停在脑海中寻思着,努力想把他所知道的事拼凑成一幅完整的图案。

  怎么又是曼丘格,他到底在整件事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为何凡事弄到最后,总会跟他牵扯上关系?好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线把他和所有人、事串联在一起,而一切都似乎在他的掌控和支配下进行着。

  莫名的,管乐齐在隐隐约约中有种被人设计的感觉,一时之间,他也说不上来为何会有如此的想法,但就是感觉怪怪的。

  ※※※

  「呀」的一声,白崇哲推开了那扇沉重且尘封已久的木制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棕褐色。

  上至天花板,下至地板,从衣柜到书柜、书桌,乃至于椅子和床,全都是木制的,甚至书的封面都套上了一层褐色的书皮,这里是褐色的天下,从深色到浅色。

  唯一例外的,是那洁白无半点瑕疵,只是蒙上一层一层灰尘的床单和枕头,跟它四周围的颜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光从如此强烈的配色,便可以知道这房间主人的个性绝非像白崇哲如此斯文,而是极为狂烈和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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