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明明就跟自己拿过小表姐电话,况且姨妈电话中也说了傅振中确实到过表姐家。以他对博振中的了解,他绝不可能无端跑到表姐家找姨妈串门子的……这……实在是说不通嘛!戴立祥暗地忖想着。
“我什么?立祥你今天怎么怪里怪气的?有话就说嘛!”不耐烦表弟的含糊吞吐,邹佳婧蹙眉催促。
“没有啦,我只是想提醒你,我那个同学傅振中可是个花心大萝卜,怕你吃亏上当而已。”戴立祥忍不住还是说了。
闻言,邹佳婧失笑道:
“哪有这样说自己同学的。”
突然,戴立祥把车停到路边。
“立祥,你干嘛停车?”她愕然。
望着方向盘半晌,戴立祥才转头定定地凝视着表姐邹佳婧,用着认真而凝重的口吻劝说:
“真的,小表姐,远离傅振中,不然……受伤的会是你。”
错愕的邹佳婧,望着一脸认真的表弟,好半天,才讷讷的嚅动唇瓣:
“我不明白,立祥,你是什么意思?”
不知为何,邹佳婧不敢迎视表弟的灼人眼光,仿佛那眼底有着什么。
“小表姐,傅振中他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对象,他不爱束缚、害怕责任,所以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女人能绑住他的心,我不否认他的确是一个好情人,但绝不会是个好丈夫。”豁出去似的,戴立祥一口气说完。
邹佳婧不大明了表弟的语意,直到他又继续说道:
“所以,小表姐,我希望你能避开他,不要给他接近你的机会,不要再跟他出去……”
“唉——瞧你说到哪去了?我不过跟他出去听一次音乐会而已,再说人家他也有女朋友的,你想太多了。”受不了表弟怪怪的眼神和语气,邹佳婧立刻出声夸张的打断他的话。
她从没见过戴立祥这种怪样子,这让她很不安、也很不喜欢。
“你不知道这傅振中泡妞多厉害?手段多高?只要他看上的女人没有一个逃得过他的攻势。”
“立祥,你小表姐又不是什么大美女,像傅振中那样的男人才不会看上我,你太抬举我了。”她很有自知之明的。
是的,你并不是什么大美女,但却是我心底……永远的女神。戴立祥凝望邹佳婧那挂着眼镜又不施脂粉的容颜,微微心疼的想道。
他却忘了女神通常是在天上而遥不可及的。
“好了,我肚子好饿,要赶回家吃饭了,快开车啦。”邹佳婧拍拍表弟的手臂,没想到手却被紧紧反握住。
“啊!立祥……你干嘛呀?”她低呼。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当你表弟,你知道吗?”他痛苦的低喃。
“立祥……你……捉痛我了。”邹佳婧吃痛的挣脱开表弟的掌握。“你今天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莫名其妙的。”她边揉手腕边骂道。
“我……只是想……我……”他欲言又止。
“好了,不要说了,快送我回家。”
见邹佳婧不悦的脸色,戴立祥不敢再造次,只得懊恼又沮丧的重燃引擎,油门一踩,车子又缓缓驶上马路。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他在心中喃喃低语。
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街道,她一路沉默。
又一个向晚时分,抱着课本等在公车站牌的邹佳婧耐心的排着队。
自从那天表弟戴立祥莫名的举动后,邹佳婧就陷入一阵无以言喻的低潮里,说不出原因,反正只要想起表弟那天的怪怪样子,她就觉得心烦。
想找大姐邹淑媛聊一聊,偏偏她又在忙,常常早出晚归的,又不能和妈妈、奶奶提,她们俩可都是小题大作的最佳妇女代表,于是邹佳婧也只能暗自烦恼了。
或者她是不想,也不敢弄明白吧!好像这一弄清楚,就会打乱什么似的?邹佳情不想破坏现有的平静生活,也可以说她不想自找麻烦,有些事情宁愿它不清不楚的,日子会比较好过。
这也可以说是她对感情的态度,能免则免,省得伤神。
胡思乱想之际,一辆车子“刷”地停在她面前,紧接着响起呼唤声音。
“佳婧。”
有个人头伸出车窗外,所有候车民众有志一同的转过头来,瞪大眼注视著有点炫目的名贵跑车。
邹佳婧一惊,凭着声音她认出来人,她微张着嘴喃喃地:“傅振中?!”
不觉的一颗心竟然上下的跳跃着……他……他来做什么?
“砰!”关上车门,自信的傅振中走上人行道,一身邪魅中混着洒脱的气味直逼向邹佳婧。可惜,近视千度的邹佳婧眼镜忘在学校里,根本看不见那嘴角挂着不羁笑容的俊美脸孔。
“傅……振中,有事吗?”她习惯的问。
“没事,给你送眼镜来。”傅振中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长型盒子。
“送眼镜?”
“是的。”不知为何,每次见到她就觉心情愉快,傅振中紧凝着未施脂粉的脸蛋,一边拉起她的手将盒子放到她的掌心上。
“那天晚上在国家音乐厅,你的眼镜不是被我踩破了?忘了吗?”
“喔!你不用这么客气,我已经配好了,还没去拿而已。”她还指了指脸上的眼镜说。“你看,眼镜行还借我一副临时眼镜用呢!”
说完,才发现脸上根本不见眼镜,微愣了一下才赧颜的笑说:
“我……大概忘在学校里了。”
“哦,是吗?”不实可否的傅振中只是定定地望着邹佳婧。
“是呀。”迎面拂在脸上的是充满麝香味的温热气息,昏昏欲薰的令她的鼻子一阵发痒,揉了下鼻子,才忍住打喷嚏的冲动。
可是她的眉宇还是流露讯息,傅振中立刻关心的问:
“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说:“我对香水敏感……哈啾!”喷嚏还是不雅的打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邹佳婧不好意思的低头猛揉着鼻子。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下次我不擦香水了。”傅振中体贴又温柔的说,语气中仿佛有着无限深情。
女人最无法招架的便是男人的温柔和体贴。
果然邹佳婧一阵心慌意乱,仓促的随便捉话题问道:
“你又不知道我的近视度数,怎么帮我配这眼镜?”她扬了下手上的盒子。
“我是不知道,所以我只买镜框。”他隐含笑意的说。
“啊!”她意外的低呼。
“来,现在我们就去配镜片,然后吃晚餐去。”
“什么?”
“配眼镜、吃晚饭。”他肯定的说,一边簇拥着她往车子方向走去。
再一次,邹佳婧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又被傅振中架去约会了。
从未有过的挫折感正强烈的撞击着傅振中的胸口,面对这样的一个女人——邹佳婧,他简直要竖起白旗,高喊投降了。
明明就一张姣美脱俗的细致脸蛋,不懂为什么非得把它给藏在一只丑不拉叽的大眼镜后面,亏他精挑细选的为她买了只名家设计的眼镜框。
想到来到眼镜行她竟然以太名贵了,怕弄坏了硬要退掉,改挑了只便宜的塑胶框架。无论他怎么劝说,她就是不听,最后还老大不高兴的反驳道:
“这眼镜是我要戴的,还是你要戴的?”
没辙的傅振中只好妥协,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碰到的这么固执坚持的女人,且完全不买他的帐,不为他的甜言蜜语所撼动。
尽管无奈却也暗底欣赏她的有主见,她全然不同于他以前所认识或交往的女人,每每都不能抗拒他的软硬兼施等哄骗手法,任他搓揉着往东向西,全听他的意见和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