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接收到她的目光,休嗔在她的注视下幽幽醒来。
看见自己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他的脑中空白一片,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将她搂得那么亲密。“昨天,我看见你为我疯狂的表情喽。”可妍调皮地提醒他。
昨夜所发生的事一幕幕地回到他的脑海,他出奇的温柔,她出奇的温驯;他为她疯狂,她为他狂野,还有无尽的嘻笑怒骂……
可恶!他不该那样对待一个卑贱的情妇,这对她太好、太宠、太温柔了!
昨夜一定是他鬼迷心窍,要不就是他吃错了药,对了,一定是谈成了那笔生意,太得意忘形,才会忘了她只是卑贱的情妇。
“起床。”他放开搂抱她的手,冷漠地离开床,穿上衣物。
可妍对他与昨夜南辕北辙的态度感到莫大的失落,难道他不是真心对她好吗?
“喂!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呀?”她顽皮地问,这也是有可能的。
休嗔冷硬地瞪她一眼,又急急掉过头。
看来答案是肯定的。哈,真有趣,原来他也会害羞呢!可妍觉得他对她冷漠也没关系了。“害羞不用怕别人知道。我也很会害羞的,可我却一点也不怕你知道。”可妍大方地安慰他。
“闭嘴!”休嗔大吼。态度那么不自在,连否认都没说服力了。
“好吧。”可妍心中喜滋滋的,原来他不是真的要对她冷漠,只是害羞而已。
休嗔不再理会她,径自往浴室去盥洗。
休嗔进了浴室后,可妍披着被单下床找衣服,发现除了大衣外,她的衣服几乎只剩一堆碎片。
“衣服借我穿哦。”她咕哝一声,不管休嗔听到与否,便自行打开衣柜,看见那里只吊着两套西装。
“不准走。”休嗔的上半身从浴室探出来,右手也随声而至,将可妍一把捉入浴室。
可妍的去意已没有之前的坚决,对他将她掳入浴室,并没有太大的反对,反正她也该洗个澡。
可是她不会让他知道她变得不太想离开他,她要看他害羞,要他承认对她的在乎、疯狂。
“为什么?是不是你在乎我?舍不得我走?”她以古灵精怪的表情问。
“别吵。”他粗鲁的拿毛巾擦拭自己的脸,藉以逃避问题。
“你一直说我是你的情妇,那你会不会给我钱?”可妍仰着头问。他真的长得好高大,她要仰头才看得见他的表情。
她刚刚萌生了一个想法,等她赚够了嫁妆,她有钱的老爸再也无法控制她的婚姻大事时,她要嫁给休嗔,只要休嗔永远对她温柔,她要嫁给他。
“闭嘴!”她这么问好像她真是个视钱如命的情妇似的,惹他心烦。
“这样好不好,反正我也挺喜欢你的,我们每做一次爱,你就给我一笔钱,好不好?”可妍天真地问,她觉得这点子不错,既可以和他做爱,又有钱可拿,嗯,她赚最多。
“闭嘴!”休嗔气恼地吼。
才刚发现自己在乎她、想宠溺她,她就表现出一副标准情妇的贪婪嘴脸,难道是他的眼光错误、判断有问题?!
“如果你不给我钱,那我要走了啦。”可妍沮丧地垮下肩膀,作势离去。
既然他不给她钱,为了赚足嫁妆嫁给他,她只好忍痛离开他,努力去抢钱,等抢够了钱再回来找他。
“回来!”休嗔怒吼着,火药味浓得似乎只要大声呼吸就会引爆整个房间似的。
可妍吓得颤抖,连脚都抬不起来。
“你就这么想当妓女吗?为什么不去当军妓?去向每个玩你的人收钱?!”他粗暴地将她扯进浴缸,扭开冷水,想让她的理智清醒些,抓回一些女孩子该有的矜持、自爱。
水从莲蓬头喷出,像箭般冰冷地射在她身上。可妍狼狈又颤抖得缩着身子,连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
“你喜欢被玩是不是?你这么喜欢被玩?!”他粗鲁地一把将她从浴缸中扯起。“如你所愿,你好好看我怎么玩你。”将她困在洗脸台上,自己站在她的两腿间。
“不是!不是!不是!”可妍尖叫着哭嚷出来,身子惊颤得更厉害。她喜欢跟他做爱没错,但她要他的温柔,不要他再次残暴地对她了。
“那是为什么?!说!”他握紧拳头,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我要赚很多钱才能嫁给自己想嫁的人……”她吓得眼泪流个不停,哽咽不成声。
“嫁人?”休嗔有一刹那的迟滞,这是他万万想不到的答案。
她嫁人,表示他会失去她?不!不可能,他不可能让自己失去她。
“休想!”他咆哮。“我不会给你钱,你也休想离开我一步,你休想嫁人!”
“就算我没赚够钱,我也得嫁人,嫁给我不爱的人!”可妍用手背抹着眼泪,整个人哭得像个泪娃娃,看来无助且可怜。
可妍的泪刺得休嗔的心隐隐发痛,每次只要她一哭,他的心就痛。
休嗔无法再说什么,重重地闭起眼,深深的吸口气,再次睁开眼时,毫无预警地将她揽进怀中。千言万语在胸中蠢动,却全在舌尖变成一个个难解的结——他不会说出任何在乎她的话,他绝对不承认他被一个卑贱的情妇左右情绪!
最后他只能又狠狠地放开她,欲言又止地瞪视她良久,然后绷着一身莫名的气势离开她。可妍在惊惶中娇喘良久才回过神来,望着他的背影,默默地抹干泪痕。
第六章
休嗔带着可妍回台湾,将她安置在他的私人别墅中,除了有守卫二十四小时监视外,还有女管家全天候跟踪,更进一步的是休嗔禁止她出门一步。
那之后,休嗔完全没踏进这里一步,但是他要女管家每天打电话向他报告可妍的情况,关于她的任何动作和言语。
管家说她第一天还会翻翻杂志、浇浇花草、听听音乐、看看电视,第二天也差不多这样;第三天、第四天,她开始踱步,渐渐发现有人严密监视她;第五天、第六天则整天都在踱步。
“小姐踱步一整天了,是不会吵闹啦,就是一直想往庭院外走。”管家利用中午的时间向休嗔报告可妍的状况。
“电视节目也不看,杂志也不翻,音乐也不听……”
“她到底想怎样?!”烦!
“她只想出去,可怜兮兮地问我和守卫,可不可以出去逛街。”
“休想!”休嗔不打算放她出去,不给她任何溜掉的机会。
到了第七天,管家又来报备。
“小姐发了好大的脾气,说她讨厌被监视、讨厌被关在这里,她要见少爷。”
“叫她慢慢等。”休嗔现在并没有去见可妍的打算。
前一个礼拜是因为公事繁忙离不开,后来狼心狗肺的休爱终于良心发现,自动销假回来,他也比较不忙了,可是仍未回去见她。他要她知道,她只是个情妇,只能乖乖等她的主人到来,没有要求的权利。
他要她等他、想他,却又见不着他!要她克尽情妇的职责,为他尝尽思念之苦,备受心理煎熬——就像他这般思绪张狂,又极力克制。
第十天。
“小姐已经绝食抗议两天了,说不见到少爷宁可饿死也不吃饭……少爷,你来看看小姐吧……”连管家也替可妍求情了。
“你跟她说我很忙,有空就去。”休嗔敷衍。
第十一天,十二天,管家仍不断要求休嗔去看可妍。
“少爷,小姐还是不吃饭,她愈来愈瘦了,你快来看看她吧……”
“叫她懂事一点。”他仍不想理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