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比邪抬起头,眼内满是迷茫,那重重仇恨深锁,他的心曾受到过怎么样的折磨?只怕到了孟婆跟前,仍然没法忘记。
但前生的过往,不过是某段过去而已,有必要留待今生再去清算吗?他爱的人始终没变,仍然是她,既是逃不脱的宿命,与其愤恨不休,何不放开怀抱接受?
“你都知道?”姜比邪疑惑地问。
张知至点头,“老国王算到一切。”
“父王?他为何不跟本王说?”姜比邪讶然,姜休拉是个能知过去未来的人,他的卜卦精准无误,知道他是蚩尤转世的人是他。如此说来,一切都掌握在父王手中,他今生与邀相逢,也是天意?
“是的,至于他为何不跟你说,就得问他老人家了。”张知至啜口茶道。
恨在他,不恨也在他,老国王不跟他说,正是基于这点吧?姜比邪知道自己的灵魂正是蚩尤的,爱恨也在他。
能够放开吗?可以一笑抿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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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晃二十多天过去,这二十多天来,姜比邪没到锦绣宫去看舒绛。舒绛天天在锦绣宫中吐得连一丝力气都没有,比在牢中吐得更厉害。她想她是病了,但她又不愿让御医来为她诊治。
原来在锦绣宫中的宫女小厮们,都回到这里。他们对舒绛不记恨表示十二万分的感激,只可惜兰娥突然失踪,不知去哪了,一直没有她的音讯。
兰茑成了舒绛的贴身丫鬟,细心地照顾她,看见小姐吐成这副样子,知道她是有孕了。但国王根本不到锦绣宫来,小姐落寞的神情看在兰茑眼里,心里很是难过。
“小姐,回房休息吧,你今天又吐了。”兰茑过来扶起坐在花园中的舒绛。
舒绛看着宫门外,望穿秋水。她知道他不会来了,但她总是盼总是望,她不可以走出锦绣宫半步,宫门外全是执刀枪的卫兵,她失去自由。
舒绛低垂下头,轻抚一下仍然扁平的肚皮。兰茑说她有孕了,他并不知道,她不知他会不会喜欢他们的孩子,如果他不喜欢呢?她怎么办?她又找不到回去的路,若挺个大肚子回家,父母会怎么想?
舒绛说她想喝水,兰茑扶舒绛坐回厅上的椅上。兰茑去倒水,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舒绛抬头看去,是刑媲擅。
“舒小姐,很久没见了。怎么?国王没来看你吗?噢,也难怪他的,他怎么会有空呢?他天天都把我招到他寝宫侍寝,所以没时间来看你,不过,他让我来看你。”刑媲擅满面欣喜道。
舒绛一脸的苍白没哼声,心知刑媲擅是存心来挑衅,姜比邪·让她来看她?一朝恩爱不再,得来的是无尽的羞辱和绝望。
“刑小姐,我们这儿不欢迎你。”兰茑捧着茶水过来,看见刑媲擅满面春风地站在小姐跟前,知道她来准没好事。
“死奴才,有你说话的地方吗?是国王派我来看你们小姐的,专为你们小姐送补品过来。”刑媲擅从食盒内拿出一碗黑黑如墨汁的药,递到舒绛跟前,“喝了它。”
一股难闻的臭气直逼舒绛,舒绛一阵恶心,忍不住肠胃翻涌。
“小姐……”兰茑过来扶着舒绛,看见舒绛把刚吃下的糕点全吐出来,心痛得轻灿她的背。
“哼!有孕?正好,国王并不想你有他的种,他吩咐我务必要你喝下这碗药,当是对你的补偿。从今后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刑媲擅看见舒绛一副害喜样,气得脸都变白了。
国王和她居然连孩子都有了,这女人有什么好?她就比不上这个女人吗?国王一直连看也不看她一眼。今天她拿这毒药来真是太合时宜了,她要除去这眼中钉,没想到能一箭双雕。
舒绛呕吐完,惨白着一张脸。国王要她来送药?这药绝不是什么好药。他想她死?真要她死?舒绛眼底漫上泪雾。
“快喝!”刑媲擅把药送到舒绛唇边厉声喝道。
舒绛心里发着抖,不!她不要就这么死去,就算是他要她死,也要亲耳听到他说。
兰茑知道这药不是好东西,她不可以让小姐喝,说不定会连命也送掉,她扑过来,把药碗“啪”地打掉地上。只见那碗药落地面,冒着一道白烟,很毒的药,如果舒绛喝下肚去,不马上断命才怪。
“你这臭丫头,敢坏我的事?”刑媲擅见阴谋不得逞,恼羞成怒,一掌向兰茑打过来,兰茑被打得飞起来。
“舒绛,你以为今天可以躲得过吗?国王也料到有此一着,为我多备了一副毒药,哈哈哈!”刑媲擅从身上摸出毒药,那毒药只有药丸般大小,她三二下手脚,便把舒绛按倒地上。
“吃!”刑媲擅把药丸塞到舒绛嘴边。
舒绛拼命挣扎,想摔开刑媲擅的手。姜比邪真狠,一心要毒死她,他要她死有许多种方法,何必苦苦相逼?
“你在于什么?”一声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声到人到,姜子瑜冷着一张发青的脸,一掌把刑媲擅打飞,从地上扶起舒绛。
“你没事吧?”姜子瑜看着脸色苍白,全身发抖的舒绛问。
舒绛摇一摇头,倔强地把要流下的泪水逼回肚里。
此时,宫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姜子瑜紧皱眉头扶着舒绛到门外去看究竟。只见门外涌进一帮兵将,看见站在园内的舒绛把她团团围住。哈朗元从卫兵身后走出来,看见姜子瑜一愣,没想到他会在此。
”三王子,是国王要你来对付这妖女吧?”哈朗元扫一眼舒绛,转向姜子瑜道。
“国王?国王要你们来?”姜子瑜不相信地大叫道。
舒绛看着把她围着的兵将,知道姜比邪要处死她的决心,她悲从心生,绝望的泪水滚滚而下。
“对明,国王派我们来处死这妖女。”哈朗元眼眸中闪过一抹狡诈的眸光。
“不,不可能!你们在假传圣旨。”姜子瑜沉声指责道。
“我们有国王的口喻,否则天给我做胆也不敢。”哈朗元狡黠的眼盯着姜子瑜,他最怕骗不了这个只有十八岁的王子,今天他带着几名亲兵过来,就是要把舒绛杀死。这女人对皇城会造成极大威胁,因为她正是转世的天女魃,他从努尔临死前托人转交他的信中知道。
“好!既然如此,那就看能否从我手上要到人。”姜子瑜脸上露出一抹俊美得迷死人的笑容,说完就向最近的卫兵攻过去。
一帮卫兵围着姜子瑜打了起来,舒绛脸色苍白,了无生趣。姜比邪派刑媲擅来毒杀她还不够,又派哈朗元来杀她,幸得姜子瑜来看她,否则她早香消玉损。
正在姜子瑜和一帮士兵打得难解难分,半空之中传来一道强劲的呼啸之声。
“姜子瑜,你敢来锦绣宫中撒野?”姜比邪透着无比威严的声音,在那阵风声过后传来,只见他从半空落到园落之中,扫一眼园中阵仗,一团怒火已从胸中熊熊升起。
正在酣斗的姜子瑜一见国王亲自到来,也不打话,把舒绛拦腰抱起,他不可以把舒绛落回国王手中,否则舒绛此命休已。
姜比邪看见王弟把舒绛抱起,心里升起另一团妒火。他敢抱走他的女人?他的女人竟然乖乖地跟他走?
“放下她!”姜比邪冷硬的脸上一派肃杀之气。
姜子瑜根本不听他的,他的心里只有保护舒绛的想法。
姜比邪向姜子瑜射出蓝冥之光,兄弟俩人在锦绣宫的上空,展开一场生死之战。姜子瑜使出挥身解数,从手掌中升起金晶轮,罩在身前挡住姜比邪的蓝冥光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