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你脱光光我会不好意思啦!”她情急之下说出实话。
“脱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不好意思什么?”他斜睨她一眼,冷冷揶揄。“没看过男人打赤膊?游泳池你总去过吧?那儿的男人谁不打赤膊?还是——你清纯的连去游泳池都戴上眼罩?”
敢笑她?她一气,将整个冰袋啪地压上他肩膀。
“梁千若,你……”他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揍她一拳。
“说不出来就别说,反正从你嘴巴吐出来的话,没几句是能听的。”
她自有分寸,渐渐放松手劲,下再恶整他。定眼瞧个仔细,他受伤的肩膀果真一片红肿,他紧紧蹙眉像在忍受冰镇所带给患部的刺激,想必—定是很不舒服吧。
她好想好想伸手抚平他满是压抑的眉心啊。“忍耐一下,消肿之后就比较不那么痛了。”结果她却像在哄孩子似的,轻声安慰。
她也只敢这么做,怕就怕自己因而泛滥的母性,会使她忍不住拥抱他。
深深吸了口气,稳住心跳,不许自己胡思乱想,她还是谨守本分做自己该做的事吧!
他个子高,她若坐著为他冰敖,手得一直举著,很累,于是她干脆换成跪姿,增加高度,那么她的手便可维持平直,轻松不少。
只不过匆然变高的自己,视野也跟著变广了,不仅能态意浏览他整副壮硕的背部,更可经由他的肩悄悄行“注目礼”,直击前胸,那么她再多踮踮脚,说不定还能瞄见腹部……
呃,不行,看不到耶!她又踮了踮脚,唉,还是不行。她再接再厉,踮得更高、更高——
一个重心不稳,她整个人扑倒向前,啪地压在他背上!
冰敷敷到后来却成泰山压顶他姑且不计较,但她为了避免摔下沙发,却紧捉住他受伤的左肩,他想不计较都不行!
“梁千若,你到底想怎样?”他忍无可忍的咆哮。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下双手合十,一下鞠躬哈腰,拚命赔不是。
“我跪著跪著,脚愈来愈酸,然后就——对不起!”
“够了!”
这三个字简直和不祥画上等号,尤其从她口中说出,更具有指标性意义。
“你再说对不起,我就掐死你!”他恶狠狠地瞪她。
“好、好,不说就不说,你别生气。”她手忙脚乱的,不知该如何弥补自己又弄痛他的罪过,这一慌,没了章法,她糊里糊涂的抱起他的臂膀,噘著嘴,朝他的患部猛吹。“不痛、不痛,很快不痛了……”
她以为她在哄三岁娃娃吗?他这下不只肩痛,连头都痛了。
“你白痴啊?放开!”他厌烦的晃动手臂想甩开她。
谁不知道这么做没用,但人家慌嘛!她委屈的瞅著他,心里嘀嘀咕咕的。
“要不然……再冰敷?”
“省省吧,算我怕了你。”他一口拒绝,并晃了晃手臂,像是恨不得快点把这瘟神甩远一点。
她不畏挫折的又一把抱住他手臂。“这次我会很小心的,我保证。”
她的保证若有效,他蒲司扬三个字就倒著写。
“不要。”他往后坐,身子沉入沙发,闭目休息。他还是相信自己放松身心养伤的方式比较稳当。
“如果我这次又把你弄痛,我就放弃。”偏偏她还在纠缠。
再给她当一次实验品?他又不是疯了。“绝不可能。”
“最后一次?”
他半睁眼睛——她正仰望著他,满是期待的小脸蛋看得出诚心十足,但他还是信不过她。
“你想都别想。”他挑一挑眉。
她颇为失望。她害他受伤,于情于理她都该为他尽点心力,没想到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
她愈想愈懊恼,以至于忘了自己还抱住他手臂,手与手相互交叠,轻贴著她胸侧……
要是这样还不能使蒲司扬胡思乱想,那他真该出家当和尚了。
“你吻我一下也许就不痛了。”他冷不防凑近她耳边,促狭低喃。
她猛地睁大眼睛。“你神经呀你!”
“你可别又来了。”他及时提醒她险些挥下的“辣手”。
“谁叫你要乱说话。”她白他一眼。
“我没乱说话,我说的是实话。”他微扬的嘴角,缓缓形成一道诡谲笑容。
她表面冷静,其实心如擂鼓。“哼,无聊。”
当他察觉到她欲起身的企图,反应迅速地一把逮住她。
他手肘一抵,她被压进沙发,顿时处于弱势的她有点慌,不依的嚷嚷:“你肩膀不痛啦?手劲这么大!”
“还好只伤了一边。”他右手从她眼前得意洋洋的晃过。
她不会让他得意太久的。“一边就够了!”她握拳对准他左肩挥去。
“嘿!”他旋即侧身躲过她无情辣手摧肩。“不用这么狠吧,我不过想吻你,你就要废了我一条手臂,如果我还想跟你上床,岂不是双手不保?”
上床二字可以拿来要嘴皮子吗?她涨红脸吼:“不保的不光是你的手,还有你的命根子!”
“这么冲动?”他坏坏一笑。“我劝你最好别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
“你再说的那么色,我就……就……”她气得想一口咬下他鼻子。
“你不色吗?要不我脱掉上衣时你在紧张什么?”
“我当然紧张,我哪有你这么厚脸皮呀!”
“这也没啥不好,起码我看女人都光明正大的看,不像有人脸皮薄,只敢偷窥,还差点跌下沙发。”
呃?他怎么知道?梁干若傻傻的问:“你背后也长了一对眼睛吗?”
“我想肩痛应该还不至于痛得全身神经麻痹,你这么看著我——”他笑得暧昧。“我当然会有感觉。”
“你笑什么笑!”被人揭穿的狼狈清楚写在脸上,她恨不得自己当场蒸发算了。“你放开我啦!”
她像只活跳虾似的胡蹦乱跳,又是叫、又是踢的,若非他反应快,连躲过她数十回旋腿快攻,他当真要命根子不保了。
“啊!,我的肩膀……”
他忽然凄厉哀嚎,她一惊,立即定住不敢再乱动。
“我又碰到了?”有吗?她明明踢脚而已,怎会碰到他肩膀?该不是在一片混乱中误击要害吧?
“很痛吗?我看看。”她稍梢抬起脑袋,欲为他检视伤口,竟不偏不倚迎上了一双热唇……
这比起他之前在蒲园吻她时大不相同,揉合著多日不见、相思难耐的吻,异常激烈,仿佛为了宣泄终得一偿宿愿的痛快。
她被他吻得眼花撩乱,就连原本想狠狠挫他锐气的拳头,如今也虚软无力地握著、颤抖著……
就说嘛,她明明没碰到他伤口,他叫什么叫?根本是蓄意骗她的!还有,他那声哀嚎也实在太假了,活像被捅一刀似的。
狡猾的男人,用了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阴谋,便轻易骗了她的吻。
但她好喜欢这狡猾的男人,怎么办呢……
苦撑了这么多天,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坚持一下子变得毫无价值。
好烦呵,不想了、不想了,也该暂时放空思绪了……她紧紧搂著他的脖子,热烈回应,她要他知道,她和他有著相同的渴望。
直到几乎无法喘息,他们才不得不松开彼此的唇。
他以鼻尖轻轻厮磨著她,一张陶醉满足的脸庞,全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愫。
“千若,我好想你……”他轻抚她耳鬓细细的发丝,宛如梦呓般的低喃。“你呢?见不到我的这些日子,你可想我?”
“我都让你给下了蛊,你说能不想吗?”她腼腆中带有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