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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沙哑的语调说:“我要融化你。”

  不!他居然还是一点都没变,总是能以言语让她为之发抖。当初就是被他的甜言蜜语所迷惑,这次她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你会失望的。”

  他自信满满地说:

  “我不知道十年前你离开我的原因,我也不想知道;因为我知道从现在起,你不会有任何原因可以离开我了。”

  他那该死的骄傲到底是哪里来的?冷静发觉他比十年前更加狂妄了。

  见她不言不语!他直接把她横抱了起来。“換套衣服,我们吃饭去。”

  冷静发现门口有个大盒子,里面想必是他挑选的衣服。

  “我不要。”她不是他的洋娃娃。

  “还记得那次你穿的旗袍吗?”他轻笑道:“开叉拉得那么高,领口又露了一大片,眼里那种狂野的美,我一直忘不了。”

  “别提那些旧事了。”她像被玫瑰花刺到一样,感觉又甜美又痛苦。

  他的嘴角微微牵动。“十年来!我却是靠回忆而生存的……”

  冷静无法看他的眼!那多情的眼,会让她又忘了一切……

  “换上吧,我常幻想你穿这件衣服的模样。”他先是劝哄,见她没有反应,只好出了狠招。“还是我就这样抱着你去餐厅?你知道你穿浴袍也很美的。”

  冷静最了解他了,他向来说得出做得到,她最好还是听话的去做。

  “到外面去等我。”她不想丧失最后一点尊严。

  “不能看吗?”他一脸懊恼。

  她瞪了他一眼。“别太过分。”

  “好!我晓得你害羞,下回再看吧!”他也了解不能逼她太紧,于是笑嘻嘻地走出房间。

  等门关了,冷静才打开盒子,一看就傻了眼。

  那是一件紫色的改良式旗袍,无袖,开高叉,低颌,完全就和十年前方可烈送她那一件相同。只不过,当年她是自己撕开了衣料!现在这件却是精工裁制的设计,显得更加完美了。

  他到昨天才知道她的身分,却特地教人赶工制作这件衣裳,这认知让她整个人霎时跌入了回忆的浪潮之中。

  天啊!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冷静觉得她的心都被揪疼了。

  ☆  ☆  ☆

  方可烈终于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一转头就说:

  “还是跟以前一样,换衣服都要二十多分钟……”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被眼前的人儿震慑住了。

  穿上旗袍的冷静!彷佛从十年前的画面中走了出来,岁月一点也没有在她身上发生作用;她还是一头那么柔亮的长发,窈窕的身段包里在合身的衣料中,出尘的气质谁都比不上。霎时间,他以为时空倒流了。

  或许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眼神--朦胧而哀愁。

  “久等了。”她淡淡地说。

  他伸出手臂让她挽着。“我的荣幸。”

  两人像是约好了不再斗嘴一样,安静地搭了电梯下楼,走到大厅里。他们两人一出现,便引来了不小的骚动,人人都转过头来,看着这一对出色的男女-投以爱慕或嫉妒的眼神。

  方可烈带她到饭店前方的餐厅,那儿有露天的桌椅,四周围着熊熊的火把,热带风味的音乐则轻快地流泻而出。

  她连菜单都末翻开,除了没有胃口,也是清楚地了解方可烈一定会逼她吃饭。既然如此,就交由他来负责吧。

  看看四周,观光客们像梦游一样在街上走着,眼里飘着只有作梦时才会有的轻松惬意;来往的吉普车上,有人站起来吹着风;两旁的小贩们正对客人介绍贝壳项练、猫眼石戒指,整个垦丁都陷入夏夜特有的风情。

  尽管冷静毫无意识地用餐,却不自觉被空气中慵懒的味道所感染,心情慢慢放松下来。回台湾的三年来,她刻意不来垦丁,原因无他,就是不想再重温旧梦。但现在,她却又一点一滴陷落了下去………

  “喝喝看,很甜哦!”方可烈环着她的肩,半强迫、半劝诱地要她喝下葡萄酒。

  “不要……”她还是对酒敏感,一闻到酒,头就昏了。”这时,阿亮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拿了一具行动电话说:“大哥,有重要电话。”这刚好打断了他们,冷静才能幸免于酒精的荼毒。

  “好。”方可烈接了过去,开始与对方谈话。

  冷静看了一眼阿亮,他还是眼神机灵、神色愉悦,跟过去的差别只是现在的西装打扮而已。在这次绑架行动中,想必他也占了不少功劳吧?

  “大嫂好。”阿亮微笑说。

  怎么到现在还叫她大嫂?冷静摇头说:“别再这样叫我。”

  他一脸不胜惶恐,连忙摇手说:

  “不行!不这样叫的话,大哥会把我灌进水泥!丢到台湾海峡的!”

  唉,这对话也跟十年前没两样。

  方可烈还在谈话,所以阿亮大着胆子说:

  “大嫂,你这身打扮跟以前一模一样,真是漂亮!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因为你这件旗袍,我们好多兄弟都迷死你了,现在更是无法抵挡你的吸引力呢!”

  冷静微微一笑,实在回答不了什么话。

  方可烈陡然结束了电话,交给阿亮说:“你可以走了。”

  “喔!是!”阿亮必恭必敬地接过电话。

  方可烈的视线扫过眼前的两人。“记住一句话:言多必失。尤其是不要夸赞你大哥的女人。”

  “阿亮没别的意思!绝对不敢再犯!”阿亮诚惶诚恐地弯腰认错。

  方可烈还是皱着眉头,冷静却看不下去了。“你别这样对他。”

  “好,就听大嫂说的,你先走吧。”

  “谢谢大嫂!”阿亮赶忙溜到一边去。

  等到阿亮的人影不见以后,方可烈才低头看她说:“为什么?”

  “嗯?”她不懂这个问题。

  “十年不见了,为什么你第一个微笑给他,而不是给我?”他发怒了,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快抓疼了她。

  她瞪了他半晌,不敢相信这就是他发怒的原因。“你还真孩子气。”这种事情也要计较。

  “我也会赞美你,说得比阿亮更好,你为什么不对我笑?”

  冷静不想回答这问题,她还没那么无聊。

  “冷静!”他捧起她的小脸。“你回答我,为什么讨厌我?为什么对别人可以敷衍,对我却连敷衍也不愿意?”

  “讨厌就是讨厌。”但是讨厌的背面却是喜欢……

  “我不接受这种答案。”

  冷静拿他没办法,只能无奈地叹息。“那……你要我怎么样?”

  “笑一个给我看。”他像个小孩子要求糖果一般,完全没有白沙帮大哥该有的样子。

  她却只是皱起眉头。“你别强人所难。”

  “我就爱看你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他学着她哀怨的表情,夸张地叹了一口气,还细声细气地说:“那……你要我怎么样嘛?”

  他的演技之卓绝,让冷静看了实在忍俊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我才不像你那样呢!”

  他直直看着她,眼神转为温柔。“你总算笑了。”

  她愣了一下,发现自己中计了,却不怎么生气。

  他似乎也决定停火,握住她的手说:“告诉我,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

  她的心瑟缩了一下。“你是想知道,我怎么跟股票扯上关系的吧?”他终究不是十年前的他,而是精明的生意人了。

  “我不在乎,只要你跟我说话就好。”

  她质疑这话的真实性,心想干脆以公事公办的态度来面对他,或许能减少心里的那分动摇。“我在取得商学博士以后,便被龙盘招揽成为股票分析师,从一开始做助理,三个月后成为正式分析师,再三个月后我就被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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