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个狂风怒吼的夜晚一道道的闪电照亮了夜空,也照亮那张狰狞的脸孔。
谋杀!
那年她才六岁,就已经了解到这世界最丑陋、恐怖的一面。
身为科学研究者的父亲,因为一项研究的成果受人觊觎,以致全家被杀。
尽管都过了十五年,当天发生的事情还是历历在目……
“爹地……”小女孩穿着睡衣轻手轻脚地走人地下室。远方一阵雷声轰隆,她不禁害怕地颤抖。
她的父亲常常在地下室的实验室工作到三更半夜,当她睡不着或是作噩梦时,就会溜下楼来,寻找父亲温暖的怀抱。
尽管她美丽而优雅的母亲常常会在实验室逮到一大一小呼呼大睡的画面,并再三告诫她不许于半夜偷溜至实验室……
只见她慈祥、温柔的父亲浑身是血地俯趴在实验桌上。
她的母亲被两个男人用刀抵在脖子上,原本细致美丽的蕾丝睡衣早已破烂到不能蔽体,脸颊上有明显的掴痕。
其中一个身形矮小的男人破口大骂:“笨蛋……东西到手就可以了,干嘛要动枪?
这下可好,闹出人命了!”
另一个块头粗壮的男人则是两眼发直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女人,露出一口黄牙猥琐地笑说:“妈的!这女人还真正点!老子的小兄弟很想上她……”
说若就要去拉女人的手腕。
“不要!”母亲惊恐挣扎着,头发因为激烈抵抗而蓬松四散。
“不要伤害我妈妈!”小女孩不自觉地大喊,想飞奔到母亲身边。
母亲的眸子忽然惊恐地大张。
“乖乖,这个小女孩更正点!”粗壮男人拉住小女孩,垂涎地淫笑。
“人家不过还是个小孩!”矮小男人对伙伴的变态行为非常不悦。不过是拿人钱财,偷点东西,非得要搞到杀人的地步,现在又想要犯下强奸幼童的罪行……他真的后悔了。
“啰唆!你如果不行,就乖乖地看我办事,别碍着我!”说着就开始拉开皮带环扣,拉下裤子拉辣。
“不要……放开我……”小女孩的挣扎只是螳臂当车,他轻易钳住她的只碗,动手要掀开她的睡衣下摆。
“不要!”小女孩狠狠地朝他的手使劲咬下,顿时血流如注。
他惨叫一声,左手操刀划过了小女孩的胸膛,并一脚踹她直飞出去,暂时昏了过去,棉质的睡衣缓缓被血浸湿……
是那低低的抽泣声惊醒了昏迷的小女孩,她痛苦地撑起娇小的身子,然后愤怒地睁大了眼。
坏人在欺负妈妈!
她看见不远处的枪,毫不迟疑地爬过去拿起它,先对着趴在母亲身上不停律动的身体扣下板机,然后是杵在一旁陷人后悔的矮个子。
时光仿佛静止了一千年。
是母亲挣扎的蠕动声惊醒了小女孩。
“妈妈!”她慌乱地抛下了手中的枪,跌跌撞撞地爬向母亲。
摆脱了半趴在身上的庞然尸体,母亲颤抖地倚着墙坐起身,赤裸的身体沾着腥红的血。睁着空洞的眼,她仿佛远离了现实。
“妈妈……妈妈……”小女孩不断地呼喊着母亲。
母亲突然清醒,“冰儿,我的小宝贝……”下一瞬间她反手抄起地上的小刀,猛往心脏刺进!
“妈妈——”小女孩尖叫着,惊恐地看着不停涌出的鲜血,好多好多的血。红色的液体染红了她的眼、她的心……
“宝贝……妈妈没用……妈妈要去我爸爸了……没法照顾你了……对不起……”失去了丈夫,对她而言就像是失去了倚赖的天。对丈夫的爱胜过了对孩子的爱,让她做出了如此自私的抉择。
“不要!”小女孩狂乱哭叫,不断撑起母亲无力低垂的头。
“妈妈——”
地下室的灯火骤然熄灭,四周突然陷入一片阕黑。
远方一声开雷乍响,密闭的地下室不知从何处灌人凉飕飕的冷风,将嗯心的血腥味带人鼻息。
闪电劈下,瞬间照亮了满室鲜红的血。激动恶化了伤口,一阵狂痛袭来,小女孩再度昏厥……
一阵轰隆的雷声将冰焰自回忆中惊醒!
她紧闭上眼睛抵挡热泪,紧贴着玻璃窗的身子在黑夜里颤抖。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息胸口如万箭穿心的痛。被禁锢的记忆阴影,趁着她的软弱,再度偷袭重创那颗被寒冰掩护的脆弱心灵。
天啊!这一切可有结束的一天?
一阵闪电袭下,紧接而来的雷声仿佛直落她耳际,令她不由得瑟缩。第一滴雨打落在玻璃窗面,随之而来的是倾盆大雨。
冰焰不假思索地疾步奔过走廊,旋开大门,奔进狂风怒吼的无尽黑夜中……
开门声惊醒了原就浅眠的蓝靖,下一瞬间他自窗户瞧见了奔向狂风暴雨中的人影,在理智能够运作前,他已起身冲了出去。
“你疯了吗?在这种天气下,你还有心情来海边散步!”
他一把拉住正没命往前奔跑的冰焰。雨水滑下他半裸的胸膛,湿透他身上唯一的一件睡裤,脚下是同冰焰一般的赤裸。
冰焰抬起头,黯淡无光的眸子没有焦距,很显然的,此刻她的眼中并没有他的存在。
“可恶!”蓝靖低咒一声,动作敏捷地横抱起她,转身奔向别墅。
“你在干什么?”从迷雾中醒来的冰焰喘息扭动。“放我下来!”
“闭嘴!”他真的被这个不要命的女人意火了!
狂怒窜过奔腾的血液,激起了无与伦比的力量。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上阶梯,旋风般地进人主卧房,沾满泥沙的脚在白色的波斯地毯留下一个个污印。
他毫不温柔地把怀纤细的身体摔在大床上。
“你疯了啊!”被他蛮横的态度激怒,冰焰挣扎着要起身。
蓝靖收揽双臂,制止住她的蠢动。“别动!”他盛怒的眸子扫过那因为湿意而颤抖的苗条曲线,原本鲜红的衣料在遇水后已成暗红色,并紧紧贴着她的皮肤。“可恶!你在发抖!”
他开始动手脱她的衣服。
“你干嘛?”她左闪右躲,朝他怒吼。
“脱衣服!”他回吼道。
“蓝靖!”她尖叫阻止,却徒劳无功。“我自己来!”
他恍若未闻,熟练的将衣服脱离她冰冷的肌肤。她全身赤裸了一秒,随即被一件干爽的床单层层裹住。
像个小孩子般被他样抱入浴室。“用热水好好泡一会儿。”
但冰焰似被催眠一样,一动也不动。
“你若不自己动手,我会很乐意为你服务。”梭巡过她全身的眸子闪过一抹古怪的笑意。
“砰!”地一声,浴室的门在他面前大力关上,隔绝了他炽热的凝视和闷笑声。
这是她吗?
雾气氤氲的浴室里,一个陌生女人自镜中望着她,大眼中流露出浓浓的迷惘,双颊因为热气而染上一层淡淡的玫瑰色泽,更显柔弱。
暴风雨侵袭了黑夜,也摧毁了她多年来设在心中的屏障,露出最软弱的自己。
好冷!热水驱散了表皮的冷,却驱不走沁心脾的触骨寒冷。
今晚她渴望脱离这生命中无所不在的森冷,就像飞蛾扑火般,急急投向那毁灭的光源,只为获得刹那间的光和热,来填补地内心无限的空虚。
而蓝靖就是那光和热。
“我帮你倒了林白兰地。”听见了浴室的开门声,蓝靖头也不回地说。“没有热可可,不过适量的酒精也有驱寒的功效……”忙完了手边的事,他转过头,除下的话全梗在喉咙中,古铜色的胸肌一阵紧绷,呼吸逐渐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