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了,我们进屋吧。”他拥冰焰入怀,侧过身为她抵挡刺骨海风。
这已经要变成了,冰焰在心底叹息。想要和拥有她三十五个吻的债权人保持距离似乎不太可能,尤其这个债主还是个过分粘人缠人和迷人的家伙。
一个男人长得这么好看不犯法吗、尤其低着头朝她缓缓一笑的模样。偏偏她后知后觉的了解到,在天使般俊美的笑容后面,这个男人其实邪恶至极,否则他不会逮住她的弱点把她吃得死死的。
唉。
他忽然停步。
“又怎么啦?”她抬眼微嗔,在他目不转睛的灼热注视下渐渐脸红。
他又用那种吃人的眼光看着她,最近几天,他几乎都用这种眼光盯着她,而且愈来愈大胆,愈来愈色,像是下一刻就要变身,狼嘷一声。
果然色狼又低头猛对她淫淫嘿笑,[我该索讨今天的债务了。”一天偿还一个吻是他们在假期中培养出来的默契,这个男人最喜欢出其不意偷袭,但偶尔心血来潮也会非常君子地提醒她。“我要吻你了。”
还能怎么办……冰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谁教她赌性坚强却又赌技其烂。愿赌服输,偏生他的吻是如此的甜蜜阿。
跟在身边的黑豹无聊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对于这两人三天两头老是抱在一起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
不远处岩壁上的一个金属反光,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它龇牙咧嘴,威胁的低咆声唤醒陷入迷情中的冰焰。
凭着对危机的强烈宜觉,她不假思索地全力扑倒蓝靖。
“趴下!”
以身护他倒地的瞬间,几起连续枪声响起,其中一发子弹恰恰自她头顶呼啸而过。
两人滚落至最近的沙丘,不待就定,冰焰的左手已疾如闪电地掏出枪,背海以沙丘做掩护,俐落开枪反击,一连四枪,连着哀号声四起。
一场致命的枪战,在短短的几秒钟便结束。
“你还好吧?”她络于注意到身下的男人,危机过后才发现两人四肢纠缠的姿势有多么暧昧。
蓝靖象发狂的野兽,倏地翻身将她牢牢地囚困在沙地与结实的肉身之间,恶狠狠的眸光直盯着她。
“你这可恶的女人!下次如果再这样吓我,不必别人动手,我会先掐死你!”先前她头顶飞过的那一枪,足足吓得他只剩半条命。
以前只隐约知道她身手不错,直到今天的实战,亲眼看着她熟练的格法,突然意识到她过去是在何等危险的环境中玩命,才能养成如此矫健的身手。
可恶的女人!他又在心底狠狠咒骂着,更加抱紧她,谁会想到她这纤钿的身子里竟然有着如此强壮的力量。
蓝靖急促的呼吸拂过她额际的乱发,慌乱的心跳声在她身上撞击,唇边缓缓漾起一抹微笑,这男人可是在担心她?
她迟疑地抬手圈住他坚实的背,紧紧拥抱着他,抚慰与被抚慰。
他的恐惧被安抚了。
一会儿后,蓝靖松开手臂,拉她起身并靠着沙丘,眼神瞥过她身上几乎与她融为一体的枪。“一人一枪……你该不会个个一枪毙命吧!”
冰焰起身,顺手拍了拍衣服。“只是废了他们的手。”那些家伙再也没法拿枪了。
瞅着她的眼睛是耐人寻味的深沉。“你对这种场面似乎早已司空见惯?”
她耸了耸肩,算是默认。
“你非得这样玩命不可吗?”
她冷冷一笑。“他究竟想听到什么?你希望我说我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还是希望我说*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抱歉没法满足你。个人命运不同,就像今天有人受雇任务是杀你,也有人雇用我来保护你,必要的话我也会扣下扳机杀人,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因为这是我的工作。”
他被她冷血的表情骇住。从来就知道她冷,却万万没料到她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视人命如草芥。
“你真够冷血!”
一抹伤痛闪过美眸,又霎时消失。“随你怎么说。”她转过头,倔强地不看他。
这一刻,空气里弥漫着紧绷的对峙张力,原来温馨亲昵的气氛已随风而逝。
强烈的海风挟带着蚀骨的寒意象厉鞭似地打在两人身上。
远处,暴风雨将至。
晚餐过后,冷战中的男女各自退守回自己的地盘,发泄自己的怒气。
蓝靖拎着一瓶威士忌躲人了书房,原本打算藉着理首于工作以忘却冰焰的决心早就溃散。
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他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啜了口酒,吞下一个苦涩的笑。
窗外的沙滩已然隐没在无边无际的黑色中,天空偶尔划过一道无声的闪电,与远方屋子闪烁的灯光相辉映。
被遗忘在他身后桌上的电脑和一大堆散乱的文件显得孤零零的。
以往他交往过的女人中,从没有一个人的魅力能大到令他忘记工作。
莫文飞就曾笑谑地说工作才是他老板最钟爱的情妇。
冰焰饱含孤独、黯淡的黑眸再度浮上心头,撼动了他整个灵魂。
这个女人激起了他前所未有的矛盾情绪,和对其他女人从不曾有过的强烈渴望。
他厌恶她冷血杀手的一面,但又心疼她不自觉流露的孤寂。
他渴望她,想象着她那狂野如瀑的长发被散在他白色的枕上,这幅画面差点逼疯了他!渴望她那撩人身体的同时,他也渴望呵护她不安、饱受折磨的灵魂。
见鬼的!一定是因为这个女人的与众不同和难以到手,才教他渴望莫名。愈得不到的东西愈令人心痒难耐!一日一他得到了冰焰,那股吸引他的强烈磁力必定会减弱,到时他说不定会对这个女人厌烦到极点,避之唯恐不及。
没错!最近这让他如坐针毡的情绪*定是因为欲求不满的原因,他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将冰照引诱上床,到时候,他一定能再恢复原来那个果断冷静、风度翩翩的花花公子形象。
专注于他的思绪,差点没听见那”声压抑着痛苦的呜咽。
持续的抽噎声穿过他的脑子,蓝靖的心漏跳了一拍,他飞也似地狂奔出书房,一颗心悬挂在冰焰身上。
她生病了?还是不小心跌倒受伤了?
起居室的景象让他呼吸一窒。
冰焰半跪在地毯上的身子无助颤抖着,她紧紧将黑豹拥在怀里,原本充满生命力的黑豹如今却奄奄一息地躺在主人怀中,偶尔腹部一阵强烈的痉挛,它嘴边有残剩的秽物痕迹,显然刚刚吐过。
“怎么回事?”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跨过走道,蹲在她的身边检规全身已经虚弱无力的黑豹。
冰焰螓首微抬,脸上毫无血色,眸中全是惶然。
“我不知道。”她的声音沙哑,“晚餐前不久,它就显得不对劲,吃完晚餐后它忽然就口吐白沫,接着就全身痉挛。”她痛苦地埋首黑豹的短毛中。
黑豹虚弱得连头都没法抬起来了。
“别哭,它不会有事的。”他以手背温柔地为她拭去泪水。
一直到他说话时,冰焰才知道自己哭了。这么多年没掉过的泪,此刻却像关不了闸的洪水流个不停。
“我去打电话找医师求救。”他作势起身。
医师?理智穿过痛苦的迷雾,钻入她原本昏昏然的脑中。她猛然抬起头,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乍现一抹希望的基芒。
“夜魅……”她喃喃倾吐出两个字。
“它没事了。”夜魅修罗走至屋外,弓身曲膝坐在冰焰身边的沙地上。
冰焰埋首在膝问的脸倏地抬起,无神的眸子闪烁着释怀,她终于忍不住低声哭泣。
“嘘!别哭。”他揽她人怀,这冰冷的身子,怕是一个人呆坐在这寒风刺骨的沙滩上很久了。“它没事了。那个贪玩的家伙一定是在附近的沼泽地里探险,误食了有毒的束西,才会引起呕吐和腹部痉挛。我已经为它打了一针,休息一些时日,它又会恢复生龙活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