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请我坐?”深深在他杀人的目光下勉力自持,带着贯一的笑靥隔着茶几在对面落坐。“你的礼貌有待改进。”
独孤昊缓缓的直起身,目光略微惊诧。
“礼貌?”薄唇先是勾起冷嗤的笑,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则是放声大笑。
“好、好,杜深深,我不得不服了你!竟然在两年之后大摇大摆的布下饵好诱我找到你,再闯进我的住所跟我谈礼貌?你若不是极为愚蠢就是太过有勇……究竟是哪一样?”他偏头打量她。
一阵轻不可捉摸的叹息自她唇问逸出。“生命太短,遗忘太长。”
“遗忘?”他鄙夷的冷哼,“我不会忘!绝不可能忘!”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逃得远远的,一辈子不再见你。”
他笑容一敛,脸上神色难读。“为什么?”
“为什么?”她笑,笑中微微带苦。“只要知你三分者,必定了解你那种‘负我之罪必定报之以极’的性格。而我负心之罪即使生吞活剥、分筋挫骨,恐怕尚不能解你心头之恨,知你如我又怎会不知?”
“既然知道即使将你生吞活剥、分筋挫骨尚不能解我的心头之恨,而你却选择走进我的复仇。”
没有人知道他今早漫不经心瞄见到报纸头版时,原本索然无味的眸子顿时幻化为野兽的妖邪。
生命对他原是太过沉闷,那朵曼陀罗的出现,激发了他热血奔腾的恣意快感,血液里蛰伏已久的嗜血性格准备大开杀戒将来人生吞活剥、大啖一场。
“我是来谈一桩交易的。”
独孤昊先是一愣,按着仰天狂笑,神色冷酷邪佞。“是什么让你异想天开,以为我会帮助一个想置我于死地的女人?”
她心底的叹息更深。“我知道你恨我──”
“恨?”他的笑像恶鬼。“这个字不足以形容我感觉的万分之一!我很渴啊,深深。又饥又渴,我想一滴一滴地吸光你的血,我想狠狠地剖开你的心瞧瞧究竟是不是黑色的,我真的很想啊!”他的眼瞳闪烁着残忍的恶华。
深深暗暗倒抽一口凉气,强迫自己定下神。她不带表情的端详眼前的男人。
外观上他没有多少变化,也许瘦了些。瘦削的脸英俊得近乎罪恶,颀长的身躯依旧卓尔不翼,散发着吸引异性的邪妄魅力。
敞开领口的白衬衫和同色的长裤,她心底微微一笑,这家伙还是一样的嗜白。
“你在笑……为什么?”捕捉到她唇边一闪而逝的玩味,他偏头好奇地问。
她细眉微蹙,他如何能敏锐至斯!
“记得吗?我以前取笑你的颜色品味。”
人说嗜白是自恋,从没见过任何人自恋如你一般病入膏肓。
我自恋,但自恋的程度还不及恋你呵。
他记得,兽眼因此更加沉郁了。
清澄的眸子对上魔性的眼。
“你变了,两年的时间改变了你。”两年前他意气风发、典则俊雅迥异于现在的阴森恶华。
独孤昊闻言,再度仰头狂笑,笑到泪流。“这一切都要感谢你这没心没肺的女人。”
讥诮的笑容强烈地刻蚀在他脸上,眉毛傲慢的拱起,嘴角阴郁地扯着,那股抑郁莫名的骚动着她。
深深提醒自己收起纷纭的心绪,他大过敏锐、也太过强悍,如果在他面前稍有不慎泄漏任何弱点,必定会被他拿来利用。
念头一转,她神情再度回复先前的飘忽。“你不就最爱我的没心没肺。”
所有的阴郁瞬间敛去,他俊美的脸上表情是半狎半笑。“闲话莫说,这回你胆敢直闯虎穴,必定是有求于我,说吧。”
倒要看看是何等重要的东西值得她如此冒险。
“我要借夜魅修罗一用。”
他有些莞尔。“喔?交换的条件?”
既是交易必有代价,独孤昊不免好奇她手上的筹码。
“我。”
她话才脱口就引起他朗声狂笑。
“你?杜深深,你已经是人我的掌控中,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会放你毫发无伤的回去吧?既然我已经得到了你,凭什么还要接受你的‘交易’?”
是她自愿走入地狱的,就让他们一起沉沦、万劫不复吧。
深深绝美的脸上是一贯深邃镖纱的笑。
“不同的。昊,我知道你穷索了我两年,为的不过是要报我那一枪之仇,如今我这个敌人亲自送到你面前,如非心甘情愿,我但求以命相拚、绝不屈服。但是如果你答应了……”
“又如何?”独孤昊斜睨挑眉,脸上、身上无一不是狂邪气质。
“倾这一生,我心、我身、我命,全为你所有,为奴、为婢、为死士,我亦无悔。”
太阳穴的脉搏狂跳,泄漏他内心的激动。
“即使我要你匍匐在地添我的脚?”不相信她会委屈自己到此,简直就是签了卖身契。
“我没意见。”她的语气还是波澜不兴、云淡风清。
“你还真是配合呵。”他轻声细语,难掩一丝嘲味。
“我说过只要你点头,人就是你的,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决定该如何处置我。”
他轻喃:“一辈子?真是太诱人了……”随即话锋一转,命令道:“脱衣服。”
深深浑身一僵,以为自己听错。他则是把唇一撇。
“我要护法做啥?门外两尊门神就够受的。为奴为婢?擎天门人多不胜数,哪轮得到你。”他边说,妖邪的目光不正经的上下打量她,涎笑道:“我若是应允,你的地位只有一处──在我的床上,自己想清楚吧。”
意思是要她成为床上娱乐的禁脔。
“现在?”在白日朗朗,门口还有哼哈二将看守的情况下,也只有他能够如此狂野不羁。
见她脸上一阵薄晕,独孤昊懒懒地垂下眸子,半睨半鄙一笑,“既是雇主,就有验货的权利。”
早知道这男人野性剽悍,攻击起人的弱点绝不留情。
深深隐住不安的思绪,轻解胸前排如,湖绿色的衬衫滑落她的肩,露出雪一般白皙的肌肤,锁住了独孤昊的目光,加速了他的呼吸。
“你脱起衣服真是毫不羞怯啊。”他心中莫名的不痛快。
“我说过,我会服从你的每一个命令。”话声方落,她同色的裙子落地。
“过来。”半倚在卧榻上的他邪笑,勾勾手指,态度是轻蔑的。
她迟疑了一下,缓缓地朝他走去,在他身边定住,任凭他精亮的眸光流连在她身上,那眸光充满色欲、残忍。
她只是静静地凝视他,神情带着些微挑衅。
独孤昊一把拉下她平贴在自己身上,翻转过身,一双铁臂困住了她,他俯身将她猝不及防的表情尽收精目。
“我该将你五花大绑,让每个男人只要想要,随时都可以上你呢?或者是喂你毒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瞧见她脸上一闪而逝的恐惧,他唇角冷冷扯动,有抹快感盘据在心头。
不够,不够。他要反击直至她体无完肤,他要她也尝尝何谓心痛,他要见到她的悔不当初、痛不欲生。
“一切……都随你。”只不过惊鸿一瞥,她又回复成让他深恶痛绝的面无表情。
隔着薄如蝉翼的内衣,大手覆上了她的浑圆,轻揉慢捻。见她浑身一颤,他邪邪笑了。
猛力的撕裂她的内衣,瞧见一身赛雪的温润,他一时失了神。
雪白、优美的颈项勾着他眷恋的目光,身子骨较记忆中纤细引人怜惜……怜惜?他可不要这种恼人的情绪,他只想利用她抚平此刻焚烧五脏六腑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