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停云早已坐入后方的跑车里,含笑看着前方两人旁若无人的耳鬓厮磨。
“食言而肥的小人!”
“随你说,反正我有本钱增肥。”一句话堵得她哑口无言,只差没跺脚。
深深张口欲言,突然瞄见照后镜一道光影闪过。“小心!”
车窗玻璃突然一声爆裂,她不假思索的朝独孤昊扑去,两人同时倒在车道上。
蓝色跑车笔直的朝两人冲撞而来,千钧一发之际,传来两声巨响,是听风、停云执枪还击。
车轮发出吱地刺耳声,打滑偏离了一下,地上两人一同滚离车道,堪堪闪过疾驰而过的车子。
雪佛兰的跑车迅速消失在车道尽头。
“少主!”
“请原谅我们护主不周。”
听风、停云同时奔来,单膝跪地请罪。
“记下车号了?”拉起深深,独孤昊一边问,不经意的拂去身上的灰尘。
停云点头。雪佛兰车窗是防弹玻璃,狙击手显然有备而来。
他转向深深,她突然觉得一阵寒风直扑上胸口,不是因为先前被狙杀的意外,教她心口直哆嗦的是他眼中的冷意。
原本笑谑的黑眸变成阴飒飒的,畜着山雨欲来的风暴。
☆ ☆ ☆
一踏入屋内,独孤昊久藏的磅礴怒气震天地爆开,他动作粗暴的拽她入房,甩门声惊动了楼下的仆役们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他抱着她扑向床榻,深深的背脊才刚触及软垫,刷地一声,胸前布料已被撕裂至腰间。
她双手捂胸企图遮住外泄的春光。“你干嘛?唔……”她余下的话被粗暴的吞人喉中,他的舌在她柔软的嘴里横冲直撞,怒气勃发的身躯重重压着她,狂野不留情地搓揉着她。
“不要!”深深以双手抵住他的胸膛。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他掠夺的动作既凶又狠,带着不顾一切的绝望,似发泄,更像是一种惩罚。
她要窒息了!深深毫不留情的朝他侵犯的舌狠狠咬下,他闷声吃痛,稍稍松开钳制的力道,这才趁势推开了他。
“你疯了啊!”她重重的喘气。滚至床角拉开两人的距离和他遥遥对峙。
盘腿坐在床上的他邪恶的瞳眸中有了一丝清明,舔了舔嘴角溢出的血丝,阴飒狂嚣的模样像极了恶魔转世。
“你胆敢轻贱自己的性命!”他并未逼近,然而阵阵黑风自他翼不狂袭而来。
“我该保护你!这是我们订下的契约,不是吗?”她一边拉扯身上仅存的布料蔽体,一边喘息解释。
寒芒一闪,独孤昊脸上戾气立添三分。“到现在你还跟我谈那该死的契约?该死的你!”
出乎意料之外的,她突然扑向他,紧紧搂住了他。
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所震慑,他安静了下来。
“你为何这般生气?告诉我,为何要这样待我?仿佛是一种惩罚。”她死命的抱着他。
他一愣,拥紧他的深深可以感觉到他身上野兽的气息渐渐散去。
好半晌,两人只是无言相拥着。
“别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受不住。”他终于开口道。
只要关于她的事,他总是盲目得可以。
也许是过去尚未了断的一段往事,也有可能是针对擎天门而来的寻衅分子,可能性太多了。
“你在气我奋不顾身?我没有那么脆弱的,昊。”她抬头,盈盈一笑。
“你坚强得可以,脆弱的是我。”拨开她颊畔上的一绺发丝,他诚实说道。
从前的冷血,只因为不曾在乎。
因为在乎,铜墙铁壁的心房于是出现了裂隙,不再固若金汤。
深深心里一颤,感觉某种异样的情愫滑过心房。“我从来……从来就不想伤你……”他不该有心,不该动了心。
“那就好好照顾自己别让人担心。”他俯下身,不复刚刚的粗,这回带着无比的柔情蜜意吻住了她。
☆ ☆ ☆
如独孤昊所料,狙击手所驾驶的是辆赃车,线索因此断了线,无从查起。
其实以擎天门这般庞大的组织难免树大招风,不免会引来一些寻衅的狙击分子。
以往这些家伙都被听风、停云摆平,从没碍着他。只是这次不同,一想到对方有可能是冲着深深而来的想法教他无端心烦。
起居室的那端,深深佣懒的躺在维多莉亚时代的锦缎贵妃椅,手上是一本艾略特的诗集,浑然不觉他的烦躁。
“和我一起去伦敦。”深思熟虑后,他撂下一句。
她放下读得正津津有味的诗集。“不要。”
他微愣了一下。“搭私人飞机只需要几十分钟。”他索性靠坐过来,半诱哄道:“你可以顺便参观大笨钟、西敏寺、圣保罗教堂、伦敦大桥……”
“没兴趣。”真是蹩脚的推销员。
“要不去血拚一番?”女人不都最爱逛街购物吗?
“你自己去,我不去。”
“我可不是询问你的意愿。”他潜藏的霸道又探头。
“你要敢强迫我,我一定闹得天翻地覆。”
“你害怕搭飞机?”独孤昊收起微愠的怒气,差点忘了她的幽闭恐惧症。
“只能说飞机不喜欢我。”万一在众目睽睽下发作,那她不是糗大了。
他深思了一下,“我们再说吧。”一定得想个法子克服她的心理障碍。
“随你。”她心中却忖思道:想说服她搭上那恐怖的小盒子飞上天空,等世界末日吧。
☆ ☆ ☆
“喝茶?”独孤昊敲了敲半敞的门。
深深抬起头,瞧见他端着一壶茶进来,忽然觉得气馁。怎么能对着一个摆低姿态的男人继续生闷气?尤其这男人端着自己最喜爱的茶。
“你最喜欢的花茶,虽然我不知道为何你喜欢那种酸酸涩涩的东西。”他将杯子递给她,自己手中则是温热的可可。
“你偷喝?”
“我才没有。”他双手抱臂,一副睥睨的姿态。只不过尝了一滴滴而已。
“不然你怎么会知道这玩意酸涩?”她眼睛贼溜溜的盯着他。
辩才无碍的他难得一时语塞。“……快喝了吧。”
沉浸在花茶的芳香中,她不再刁难。轻啜了几口,几乎要舒服的叹息了。“嗯,很有停云的味道。”
独孤昊讶异的看着她,“你怎么知……算了。”本想蒙混邀功的。
“这壶茶甜中微酸却不涩,能将常见的饮品调制成独特的风味,自然需要一流的泡茶底子。”
“没想到你喝茶都喝成精了。”他执起手中的马克杯啜了一口可可。
“过奖。”谈笑间,一杯已经见底。“不过最令我惊讶的是你竟愿意当个仆役,突然变得这么殷勤……”深深自杯沿睨眼打量他,“你心里该不会有什么诡计吧?”
独孤昊被杯中液体呛住,闷咳了一阵。
果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真的……”深深手中的杯子突然落地,一阵深沉的昏睡感袭向她,觉得眼皮好重,好困。
他的眼神好奇异,似有所期待。
“你……下药。”
他点点头,“我那兄弟给的灵感。”
“无耻的恶棍、没良心的猪猡、讨厌鬼……我要杀了你……”
她话声已然模糊难办,但即使在昏眩中依然听见他朗朗的笑声。
“睡吧,等你张开眼,咱们已经到了伦敦。”他遮住她沉重的眼皮。
这是她陷入昏迷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 ☆ ☆
“你真是太过分了,独孤昊!”深深睁眼第一句就开骂。
“该死!你太早醒来了。”独孤昊望着膝上枕着的美人,脸上有些懊恼,应该还有一个钟头的药效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