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这三天来软玉温香在怀,却是最大的折磨。惹得他绮梦连连,总带着一身汗惊醒。
独孤彧毫不犹豫的劈头奚落一番。
“少来!什么时候你身上挂上了正人君子的招牌?谁不知道你这家伙的性子是为所欲为,天生的坏胚子一个。你真正的心意是巴不得把握良机,趁此生米煮成熟饭。难道你不想要她?”
那他何必大费周章耗费两年时间,就为了找寻这女人?不会只是为了喝杯咖啡叙旧。
果然,独孤昊摇头。
“我要她,即使她朝我心口扣下扳机,都不能改变我的心意。”
该死!独孤彧就怕他这样说。
“那就竭尽所能的利用她吧。你心中之所以偏执、发狂、矛盾,全是因为得不到她,把她绑在床上三天三夜,之后你就会从对她的着魔中清醒。”
一直不能了解大哥为何对这个女人的执着,简直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在他看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是不可替代的。
他熟悉情欲却不相信爱情,所谓的爱不过是给欲望一个发泄的借口。
“我要她的心甘情愿。”
“老天!你是盲了眼才看不出来这个女人城府之深!她曾经为了不知名的原因置你于死地,如今因为有求于你而虚情假意,她甚至已和别人结了婚。背叛是这女人的本质,她根本将你玩弄在股掌之间,为什么你就是执迷不悟?”独孤彧不自觉提高了声音。
“嘘!”独孤昊低头审视被单下熟睡的人儿,她睡得很沉并没有被惊醒。“压低你的声音。”
见他不自觉的真情流露,独孤彧叹道:“你药石罔效、无可救药了。”
“你则是喜欢多管闲事。”他的兄长犀利回敬。
独孤彧漫不经心伸了个懒腰。“我决定在这里住上一阵子。”
“顺便喝茶、跷腿、看好戏?”独孤昊嘴角噙了个冷笑。
“知我者,唯兄弟尔。”
说完,他的身影退入黑影中,临消失前还朝独孤昊抛了个媚眼,教人哭笑不得。
☆ ☆ ☆
一早深深踏进日光室准备用早餐,却看见独孤昊的身影背对她坐在桌前。一向是夜猫子的家伙怎么会转了性?
像是感觉到背后的注视,男人转过身,不是独孤昊。她缓缓靠近,拉开他对面的椅子落坐。
如同往常,桌上丰盛的早餐可以喂饱一支军队,而她的胃口也来了。
男人不动声色的望着她。
不说话?是想试炼她?
“早,是什么风将冥皇大老远的吹来。”笑意重新注入眸中,她笑容可掬的直视着他。
独孤彧眼中的惊讶一闪而逝。“你分得出来。”
他与昊的酷似连父母有时候都会弄错,这女人何以能够在一瞬间辨识出来?更何况两人未曾打过照面。
深深眸中的笑意漾得更深。
“要分辨你和昊其实很容易。你耽溺黑,昊则嗜白。”她漫不经心的瞥了眼他一身的黑。“你与昊宛如镜子的两面,左右相异。昊是左撇子,你则不,甚至连你们的发漩都是左右相对。”
两兄弟外表像一个模子所塑造出来的,可是性情却是南辕北辙。
独孤彧这回是正眼瞧了瞧眼前的女子,表情带着沉思并且有一丝不情愿的佩服,一个念头忽然闪过,他脱口道:“我与昊,连心脏也是左右相对,而你也早知道了,是吧?”昊是先天性的心脏异位,这种奇异的体质百万人中仅有一例。
深深微笑不答,迳自倒了一杯果汁,举杯就唇。
瞧见他举起咖啡杯,想起昊也曾是此道中人,如今却滴不沾唇。
冰冷的咖啡,一滴一滴像你的坟,黑得像死亡,苦得像人生……
“我不禁要怀疑两年前的那一枪,你是当真要取他性命,或是另有隐情?”
深深拿起吐司,慢条斯理的涂上一层果酱,咬了一口,慢慢咀嚼。嗯,新鲜果香味,甜而不腻,她敢打赌这果酱必定出自停云亲酿。
“为何不回答?”
很少见一个人如她一般专注在吃的模样,让人觉得她并非只是满足口欲更是种享受,连一向不吃早餐的他也顿觉胃口大开。
“有差吗?探究我的动机并不能改变我开枪的事实。在他心中我是致命的毒蝎子,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贱人、姨子。我们是敌人,以前是,现在更是。”
独孤彧采向她的目光深不可测。“我倒希望他待你真是以敌人看待,那事情会简单许多。”
她还是恬静的笑笑。“卖身契都签下了,他能够在我身上为所欲为,极尽报复之所能,难道还不够?”
“为所欲为?”他冷嗤一声。“表面上看来昊占尽便宜,但实则不然,你聪明的脑袋早为自己安排了最佳的防卫,白痴都看得出他对你的着魔。这是一种威胁,只要他上了你就能除去这种威胁,但是精神上的洁癖让他不愿占有你,在你已婚的身分下。以至于他轻视你、排斥你,却也放不开你!你缜密的心思想必早已料到这一切了吧,杜深深,你真的很可怕。”
一抹秋瑟袭上她的眸,但瞬间隐没。
“随你怎么说。”
这女人当真冷血至斯?
原本以为捕捉到她笑容下的真实面,却怎么也没想到她掩藏心绪的功大炉火纯青。
独孤彧懒洋洋地靠向椅背,嘴角弯起一个令人背脊发冷的魔鬼笑容。
“昊就是因为在乎你,才会被你玩弄在股掌间,不过现在情势不会再继续这样下去。杜深深,你小心了。”
最后一句像是笑谑的话其实带着无比的威胁。突然间她胃口尽失。
深深优雅地起身,带着一贯的巧笑倩兮看向他。
“不管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我等着接招。”说完,她转身朝花房方向离去。
独孤彧盯着她离去的背影,半是钦佩、半是恼怒。
这女人的行径固然令人可憎,但她的冷静与勇气也令人印象深刻。
“你在那儿听得够久了,可以现身了。”他忽一扬声。
独孤昊从容的自转角阴影处现身。
“你都听见了?”他抬头看着独孤昊落坐在原先深深的位子。
相同的脸四眼相对,魇性的眼对上另一双猖狂的眼。
独孤彧邪嚣的眸子盯着自己的兄长,将他危险的烦躁、深沉的绝望与狂暴的怒气都看在眼里。
“彧。”独孤昊眸光扫到深深留在桌上那杯半空的柳橙汁,他伸手把玩着玻璃杯,怔怔地瞧着她遗留在杯沿的淡淡唇印。
独孤彧抬起一道眉,等着。
“不要介入,这是我俩之间的私事,任何人都无权过问。”
“包括我?”独孤彧莞尔,含笑的表情在看见他举杯就唇的动作时收敛净尽。他当真眷恋那女人至此?
“包括你。”他一饮而尽,杯子匡地一声放回桌上。
独孤彧半眯起冷眼瞧着兄长沿着同方向离去,想也知道他所追何人。
他的嘴角弯起一抹有趣的笑,这里的进展越来越有意思了,怎么能不留下来看一场好戏?
虽然兄长警告他不准妄动,但他一向我行我素惯了,哪听得下那番警告?
必要的时候,他也想粉墨登场遇过瘾哩。
第六章
深深沿着幽静小径来到尽头的花房。
相较于外头的冷风刺骨,温室内温暖宛若春天。
眼见万紫千红花朵,姿姿媚媚争奇斗艳,深深低敛的眉头不禁舒展开来。
她随手拾起一朵山茶花,凑在鼻下,幽香的香味沁入心鼻,解人忧思。
“山茶虽雅,配你却嫌稍素。”沉郁的声音宣示来人的身分,随即一股迫人的气息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