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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页

 

  他朝她走来,一步、一步都是致命的声息。

  直觉他来意不善,深深趁他手握住自己肩胛骨的同时侧身一步,以双掌擒拿他的右手,哪知他一拉一推反手化解了她擒拿的力道,并顺势反手制服了她,压在身子底下。

  不顾她死命的挣扎,独孤昊一手拽着她往置衣间拖去,捞起两条领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缚住她的双手,固定在铁架上。

  “放开我!你该死!”

  “女人是一种阴险奸诈的雌性动物,这方面我有第一手的经验,而且还是你教的!欺骗我、诱惑我、背弃我,你还有什么不能做的?没必要对你客气,既是我的阶下囚,就让你尝尝真正被囚禁在黑暗中的滋味。”

  “我求你……点上一盏灯……求你……”深深声音已近歇斯底里,但他并未察觉。

  “求?”他略微怔住,随即转为狰狞。“这个字眼从你这个高傲的女人口中说出还真是新鲜。不过,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他转头朝门口走去,背后传来她的恨声咒骂,“下地狱去吧!”

  “地狱?”他回过头,漂亮邪嚣的眼带着难解却又带点哀伤的神情,“我早就置身其中了。”

  他无声地掩门,也带走了最后一丝光亮。

  黑……好黑……黑暗中的魔鬼正虎视沉沉等着啃啮她、吞噬她。

  深深将拳头塞入嘴巴,阻止自己逸出口的恐惧呜咽,但那无济于事。

  心灵中最黑暗的角落那只狰狞的怪物终于挣脱缚匣猛地扑向她。

  理智被撕裂了,混沌的迷雾蒙蔽了心智,她再也止不住的仰头尖啸──

  她崩溃了。

  ☆ ☆ ☆

  该死!

  当独孤昊开放置衣间的门,看见深深像负伤的野兽蜷缩在一角不住簌簌发抖时,他有种想宰了某个人的冲动。

  “停止!别抖了!”他一把抱起深深走向床边。她的眼神涣散,没有一丝清明,似乎不认识他。

  她的双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掐痕,全是自虐的痕迹。手掌处则是啃啮的咬痕。

  那陌生、失焦的眼神,刺痛了他。

  “别咬手指头。”不想见她继续用牙齿肆虐自己的指头,他伸手温柔的使力想拉出她的手掌。

  “啊──啊──”当他攫住她的臂膀时,深深忽然发出尖叫,握拳不住的捶打他。

  尽管耳膜似要被震聋,独孤昊还是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谁知深深突然抓起他的手,朝虎口处狠狠地一咬。

  他不着防的一痛,却不缩手。

  “咬吧!”看着红色的液体从虎口处滴落,他在心底苦笑,深深咬人可真不留情啊。“咬我,总好过你自残。”

  她突然停止使力,愣愣的对着他,黯淡的眸中似乎多了一点流光。

  “怎么回事?”夜魅修罗突然出现。

  对于多出来另一个陌生人,深深的反应是再度尖叫,并且不停的极打周遭。

  唯恐她的力量伤害到自己,独孤昊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的拥住她,压制她挥舞的双臂。

  “该死!想点办法呀!”平时温文冷淡的她哪里来的这等力气?偏又不想伤了她,于是力量就施展不开。

  夜魅修罗评估了一下,立即从一个黑色包裹中掏出针剂。

  “压住她,别让她伤害自己!”他话声方落,针筒迅雷不及掩耳的插入深深的上臂。

  这期间她还是不合作的扭动,宛如发狂的又吼又叫。

  “你给她打了什么?”独孤昊吼道。

  “镇定剂。”

  渐渐地,药效发作,深深变得安静且温驯。

  她不说话,整个人躲在毯子下面不时发抖,纤细的手臂垂在身体两侧。

  他凝视着那瑟缩的身子,多希望她能睁开星眸注税自己,多希望她能再恢复原来的牙尖嘴利,即使是嘲笑他,地也甘之如饴。

  “好黑!好黑……”她却只是不安的反覆说着同样的话语,一遍又一遍。

  怅悯、无力感充斥他全身。

  他只能轻轻地抚着她的发,一边低喃着连他也自觉多余的话语。“不会有事的,我在这里。”

  “没用的,她的心神封闭,根本听不见你。”夜魅修罗是旁观者清。

  独孤昊抬起头,眸中光彩尽散,余下一片死寂的挫败。

  “该死的!想想办法!”

  夜魅修罗双臂交叠,沉吟一会儿。“办法是有,只怕你没那个雅量。”

  独孤昊死寂的眼瞳瞬间窜过精光。“那就说呀,别打哑谜!”

  是你说的,听了可别跳脚。夜魅修罗在心中加注。

  “要解杜深深这道谜,就该从她身边最亲密的人下手。”

  独孤昊忖度他的话,半晌终于解读他的言下之意,倏地沉下了脸,眼底蓄积山雨欲来的风暴。

  ☆ ☆ ☆

  若不是情况特殊,打死独孤昊都不可能引敌人入室。

  艾瑞一接到消息就火速赶来,他的迅速对独孤昊冷郁的心情不啻是雪上加霜。

  他双手抱胸,双脚交叠的半倚靠在墙边,他外表神色的怡然自若和内心想杀人的心情相比,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心底不下一千次的揣想过深深与艾瑞之间的关系。

  他冷眼看着艾瑞走向床畔,在心中挖苦的撇撇嘴。

  承认吧,深深与艾瑞的“夫妻关系”有如芒刺在背,时时刺痛着他。

  艾瑞与她之间有某种看不见的牵系,一种他欲除之而后快的牵系。

  “深深,醒醒!我是艾瑞。醒醒!你是安全的!”艾瑞轻轻地摇晃着她。

  “艾瑞……艾瑞?”深深眼中浮现一丝清明,她似乎认得他了。

  她宛如溺水者遇见浮木般地扑向唯一的救星。

  她认得艾瑞,却不识自己?!

  独孤昊原本阴飒的阖眸更深沉了。

  “好黑!好黑!”她不住地重复,身子更加蜷缩进艾瑞的怀抱。

  “我们驱走了黑暗,瞧,有光。”他轻声细语,宛如催眠曲。

  “是啊,有光呢……”在艾瑞的怀里,深深安心的呢喃一声,终于睡着了。

  独孤昊则是低首,半垂的眼睑遮住了眼中迸生的杀意。

  ☆ ☆ ☆

  “看来今天我若不交代清楚,你肯定不放人啰。”折腾了大半夜,艾瑞伸了个懒腰。

  独孤昊无言,眸子闪烁的无情证明了他的揣测。

  “在你严刑拷打之前,身为犯人的我有权利要求一杯咖啡吧?”他瘫坐在最近的一张椅子中。

  白。触目所及都是清一色的白,亮灿灿的刺痛他的眼。

  根据心理学原理,执着于某种色调的人在心态上,或多或少都有某种程度的偏执或病态。

  他敬用自己的行医执照打赌,造男人偏执的内心绝对是无数变态中的个中翘楚。

  想到深深要跟这家伙朝夕相处,真难为了她。

  老天!先是医院一整天的看诊,而后又是深深发病,如今已是大半夜,他真的累瘫了。

  不过眼前这个宛如撒旦化身的男人恐怕不会这么好心放过他。

  一杯咖啡放在他眼前的茶几,艾瑞感激涕零的伸手取杯就口。

  “说吧。”

  哟!这么心急?像他这种呼风唤雨、有权有势的男人,几时曾捺下性子学习等待。

  嘿!等待是一种美德,偏要急死他!

  艾瑞好整以暇的啜了一口咖啡,才缓缓开口。

  “我第一次看见深深是在两年前,在精神病院。病床上的她睁着空茫的眼直视着天花板,脸上完全空白就像个失心娃娃。当时她的双手被缚在胸前,因为她有自残的倾向。”

  “我的天!”独孤昊低叫,胸口似乎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根据医院的纪录,深深之前被人发现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窖中,那地窖大小仅容一人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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