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裸裸说要吻她,琉光听了脸红,看她脸红,他就更想逗她,手掌捧著她的双颊,他语若叹息,「女人,你真可爱,你脸那么红是表示你想要我吻喽?还是说你想要吻我?」
「疯子。」她困窘不知所措的骂他,他闻言大笑。
听著他朗朗笑声,琉光心底很暖很舒服,她还是不知道他是谁,可是她却无法对他竖起敌意。她偷偷觑他,他长得真好,黑鬈长发束在脑後,别有艺术家的狂野,他很神秘,即使穿著侍者的衣服也有股无法形容的特质。
猫咪久见主人不进门,摇著尾巴到门口,它舔舔琉光脚踝,喵喵低叫。琉光将它捧起抱在怀中,单耘疾伸手向猫咪要抱它,「乖乖,好久不见,想不想我啊?」
一点也不想。猫兄很不给旧主人情面,无视他伸出的手,反而钻进琉光怀中。
「看来它不记得你了,」琉光扬了扬眉。
单耘疾瞪猫,哼,这猫一定是公的,重色轻友!
夜晚海风凉,吹的小猫蜷缩颤抖,琉光心念一动,松口说:「喂,进来吧。」话一出口,她就懊恼,她是女生,他也知道,现在是晚上,她还放他进房。
他陪猫儿玩,她进浴室换衣服,等她洗过澡换上宽松的休闲服出来,猫儿已经卷起尾巴呼噜呼噜睡了。
琉光擦著头发,看他坐在她办公桌上大剌剌的翻看绿川饭店的文件报表,她眼神眯了起来,发现他看的好专注。
「你是怎么发现我是女的?」她忽然问。
单耘疾抬头,笑笑放下文件,他坦承,「我们第—次见面的洗手问,我捡到你掉的东西。」
那块布巾里包的是卫生棉,唉,百密总会有一疏。琉光盯著他脸上表情,接著问:「你到富士丸是想干么?还有那天追你的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问姓名,改做身家调查吗?」他笑,她真的很精明,很懂得旁敲侧击之道,她质疑发问的架式真会吓死胆子小的男人,
「至少你也该掰个什么骗骗我。」琉光放下毛巾,眉头打结。
「好,我来骗你,我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单疾,疾,在中文是快速的意思。」单耘疾脸不红气不喘,说的像真的一样,「我呢,到富士丸是来打工的,我是个赌徒,欠了地下钱庄很多钱,那天追我的人是来要债的,这样够清楚了吗?」
「单疾,你是个赌徒,那你怎么会看饭店业的财务报表?」琉光打量他,她的目光精悍明亮。
「谁说赌徒就看不懂大企业的财务报表!」单耘疾双手抱胸,对她轻视的说法很不认同,「如果不嫌弃,我这赌徒还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哦?」她半信半疑。
他对她勾勾手指,琉光走过去,与他一同并肩坐在办公桌缘,他就他手上的那份文件开始高谈阔论……
单耘疾侃侃而谈,琉光听得神情热切,目光炯炯,他的意见专业且分析精准,她抽走他手上的文件,打开电脑就要制作备忘录。
「你干么?」单耘疾好笑的看她一副专注认真,像是要上战场打仗的样子。
「工作。」她埋头苦干,简单回答。
工作?这么晚了。「你不是身体不适吗?」他抿唇,换他抽走她手上文件。
「没关系,我习惯了。」她想拿回东西,但他不给,她皱眉,「单疾?」
「别做了,你应该要好好休息。」他一本正经,琉光错愕,他说应该,像是在命令她,有种浑然天成的气势。
「这是我的工作,今天不做明天还是要做。」她坚持,没有人可以命令她。
「那你就明天做啊!」他不懂,他明明看她很不舒服,前几天还痛到脸色苍白,怎么她还那么爱逞强。
「我就是要今天做完!东西还给我!」她硬的像块石头,把单耘疾气死了,从没见过像她这样顽固的女人。
「你……」他瞪她。
她不理他,从他手里抢走文件,低头看向萤幕操作滑鼠,「猫看完了,你可以走了吧?」
赶他?单耘疾气虚,他不跟她吵,他直接把她从椅子上抱起来。
琉光叫嚷,「你干么?」
他把她抛到床上,琉光惊叫,他闷笑,拉棉被紧紧的按在她肩膀上,他命令她,「快睡觉。」
她气恼,「你很烦耶。」
「别乱骂人,快睡觉。」他笑斥,俯视她,目光温柔,「你啊,要多补眠,止痛药少吃,身体才会好。」女人的事他懂得不多,但他知道,熬夜一定对身体不好,不舒服就该多休息。
「为什么?」他是为她好,琉光的心暖暖的,但是为什么?他们才认识不久甚至不熟,而且她还没问他,他为什么要吻她?
「因为你太可爱了。」他又开始不正经。
她脸红,没办法,没有人这样称赞过她,而他却一直挂在嘴边。
「我想吻你。」他低喃,她皮肤很白,淡淡红晕像片片彩霞,她眼眸迷蒙,他真想吻地,而他的确这么做了。
他的嘴唇压在她的唇瓣上,温温热热的,互换彼此的温度,他吻得很温柔,很用心,而她也回应他,这让他惊喜,他贴著她的唇低笑,於是她脸更红了。
「为什么吻我?」她问的很轻很小心。
「因为你好可爱,因为你的嘴唇好甜。」他的声音喑哑。
一种温馨的沉默在两人周围蔓延,四目相衔,一切尽在不言中。
「快睡。」他哄她,脸颊摩挲她脸颊,她轻颤著闭上眼,他摸摸她额头,摸摸她短发,摸摸她露出来的一截藕臂,见她又睁开眼,他轻骂,「坏小孩。」
她淡淡微笑,眼睛晶晶亮亮,像珍贵高雅的宝石,单耘疾望著她就觉得好满足,她的视线又开始在电脑与文件中徘徊,於是他脱口而出,「别担心,我会帮你做好的。」话一出口连自己都惊讶,那是怎样的心情?
她望著他,感觉心安,她打了个哈欠,渐渐感到疲倦。
单耘疾起身将灯全关了,只剩电脑萤幕微弱发出的光线,他走到她床前,在她额头烙下一吻,嗓音低的像是从海底最深沉的地方所发出的共鸣,「晚安。」
像是催眠,琉光睡著了并且睡得很熟,她好像睡了很久,因为当她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日光从窗外照进屋内,窗帘随风晃动,猫咪轻声叫著。
她坐起身,看到办公桌上叠好整理过的资料与备忘录。
「你醒了?」他正在开罐头喂小猫,他侧过脸对她笑。
他笑得很温暖,就像窗外的阳光般,她多想知道,为什么他可以笑得这么让她心动,为什么他一笑,她的呼吸节奏就被打乱。
「为什么要帮我?」她刚睡醒,头脑还不够清楚,很难得能够直接将心情表露,其实她想问的是为什么他要对她好。
「没有为什么。」单耘疾望著她回答,事实上,他自己也不懂,「我就是想这么做。」
琉光缄默,她有点失落,她以为……
「你帮猫咪取名字了吗?」他忽然问,她没有作答,於是他低头抚摸著猫咪,自顾自的往下说:「我想过了,它毛短短的,尾巴也短短的,我想就叫它……」
「你……」她打断他,好像鼓起很大的勇气说话,但他的目光一注视她,她又无法接下去说。
单耘疾抬头望她,她好像很畏怯也很脆弱,这让他胸口闷了起来,她的视线在闪躲他,逆光下,她的剪影显得好纤弱,好需要人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