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龄感到整个地板都在旋转,她从没遇过这样的事,这时,她好后悔没让蔚楚留在楼里过夜,否则他会帮她处理这件恼人的问题。 “喂!周公子。我们长龄姊就快与季少爷成亲了,”瑶儿护主心切,怒声斥责周志龙荒谬的行为。闻言,周志龙马上咬牙切齿的瞪着瑶儿,想要扑向她。“说!季少爷是谁?”
要不是陆总管适时的拉住周志龙,瑶儿可能会一把被他猛力箝住。
“周公子,你理智一点。”
周志龙反手气愤的挥了陆总管一拳,使他硬生生的倒向他面。“长龄都要嫁给别人了,我还能冷静吗?”
看到他这个模样,长龄原本怒意瞬间爆发开来。再怎么说他都不可以随便打人!她连忙扶起倒在地上的陆总管,小心地将他扶坐在椅上。
她冷峻的环起手臂,下逐客令,“今天要不是看在你曾是楼里的熟客上,管你是谁我都会将你移官照办,你走吧。”
周志龙不知所措的握紧双手,他不是故意要将气份弄得如此僵硬的。
他呆愣的看着长龄。“你们原谅我,我不是故意要打人的。”
就在这时候,房门外走进一个人。 在长龄看清来人后,她满脸兴奋的走向他。“你终于来了。”
蔚楚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屋内一片混乱,一个陌生的男子眼似寒冰又似烈火的看着他。
周志龙心痛的看着长龄依偎在蔚楚的怀里,而蔚楚不断地安抚着她躁动的情绪,深情的双眸互相凝亲着对方,根本忘了周围的汹涌暗潮。
陆总管和瑶儿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长龄,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幕景象。
纵使她与季少爷已经有了婚约,可是这么热情的迎向他,依偎在他怀里这还是头一遭。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如果目光可以杀人,蔚楚大概已经死了几百万次了。
周志龙的双眼闪着愤怒的火花,全身家是燃着熊熊烈火,迳自往蔚楚走近。
“喂!你想做什么?”蔚楚这才知道他是冲着他来的。
“你就是瑶儿口中的季少爷?长龄的未婚夫?”
周志龙一步一步的向蔚楚逼近,眼睛紧锁着他,他脸上没有一丝暖意与笑容,满腔的怒意似乎随时都会爆发一般。
“没错。”蔚楚爽快的回答,让周志龙的步伐不由自主的往后连退了几步。
房内顿时一片静寂,跟门外探头偷窥的人声形成反匕。
长龄惊慌、无助的举动,深深扯痛蔚楚的心,他温柔的抱紧长龄仍打颤的身子,在她耳边低喃着:
“别怕,我会保护你。”
该死的!面前看似文弱书生的男子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在他紧拥着长龄的同时,他也目不转睛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蔚楚沉下一双鹰眼,不发一语的将长龄交给瑶儿,冰寒的双眼发出足以冻结万物的寒光,他对周志龙招手,准备与他谈谈。
长龄在卸下全身的防备后,整个人顿觉虚脱,在瑶儿的搀扶下,默默地靠着床沿休息。
“两年前你没敢向长龄求婚,你就已经失去机会了。”蔚楚笑着坐在花园的亭子里,冷声向周志龙说明事实。
亭子外,周志龙黯下黑眸,撇了长龄的房间一眼,神色有些憔悴。“我不会放弃她的。”他意志坚定的说。
蔚楚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荼,无视于走廊上人来人往的工人和伙计。
他大笑几声,嗤之以鼻的对他说:“以前长龄没有爱上你,现在你想你还有机会吗?”
周志龙听到蔚楚几近嘲讽的口气,心里着实生气,打算搬出他显赫的家世来吓阻蔚楚。“我父亲是大理的首富,叔叔在皇宫当枢密使,你敢跟我抢,不怕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终于露出奸诈狡猾又阴沉的真面目,冷冷的撇视蔚楚。
蔚楚冷冷的笑着,一点也没被他吓到。“周大人可是位清官,廉正又爱民,他怎么会有你这种侄子?可惜,可惜,他一世英名恐将毁于一旦。”
平常他只要搬出他的家世,外人都会对他另眼相看,不敢招惹他,怎么这个人一点都不畏惧,还好像跟叔叔有交情一般。
“你认识我叔叔?”他的话家是在试探,阴冷地凝亲着蔚楚。
“你回去问问你叔叔,季蔚楚这个人他认不认识。”蔚楚当然走到周志龙的面前,带着几分邪气的笑看着他。
这个季蔚楚难道大有来头,官位高过叔叔?顿时,周志龙感到很不甘心,尢其他今日未能将长龄带回去,倘若她乘机离开写意楼就糟了。
持续了片刻的沉默,一阵狂妄的笑,突然由周志龙的嘴里发出,他的脸布满阴泛,表情是骇人的狂妄。“不管你来历如何,长龄我是势在必得,你最好乖乖的给我滚开,少爷我或许还会可怜你,放你一条生路。”
“嗯,不错,勇气可嘉,不过你这次找错对象了。我季蔚楚岂是会轻易屈服在任何人的危恐吓之下。”蔚楚拍拍手赞许他,不过眼里可没有半点赞许的意味。
他究竟把他季蔚楚当成什么了?三言两语就会吓得抱头既窜的善饪老百姓那末就太低估他了。
周志龙回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他要成亲的消息告诉父亲。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周大富是又惊又喜。“什么?你要结婚?”
以前要他成亲,他总是推三阻四的,现在居然会主动提出,真是教他喜出望外。
“没错。爹,你赶快要府里筹备婚礼,迟了就来不及了。”周志龙—边催促着父亲,一边已经要家仆将媒人婆给找来。
“什么来不及?呸!小孩子不懂事乱讲话,又不是孩子马上就要哇哇落地了。你想成亲,那总得先告诉我要娶谁家的闺女为妻呀!等一下媒婆来了我才好跟人家说。”周大富笑得嘴都合不拢,喝了一口茶后说这。
“是写意楼的司徙姑娘。”周志龙旱就打定主意,不管父亲答不答应,他都要娶她进门。
周大富立即震惊的睁大眼睛。“你要娶一个红伶闲妻?”他原本喜悦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脸色转而青一片、紫一片。 “我不答应!你想成家立业的话,爹叫媒婆找个门当互对的姑娘,要娶写意楼院的妓女,我是不会答应的。”
“爹,写意楼不是妓院,你要我说多少次才会明白?长龄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看你把她说成什么了。”周志龙马上替长龄辩白。
父亲老旧的思想真让他为之气结。从他说要到写意楼习画至今,他不知跟父亲说过多少次,可是父亲总是无法将根深蒂固的观念纠正过来。
不过他的心中早已有了底。大哥,二哥都已经成家立业,也为周家生下后代,所以不管最后父亲是不是点头答应,他都要娶长龄当他的妻子。
周大富看见儿子心意坚定的表情,只好婉言相劝,“志龙,爹年纪也大了,一直盼望着你能成家立业。但是,以我们周家在京城的身分、地位,你娶一个妓女实在不合适,会被人笑话的。”他知道他说这话可能没用,儿子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他哪里会不了解自己儿子的个性。 自小周志龙就清楚,很少跟兄弟姊妹玩在一起或起争执,所以跟兄弟姊妹间的感情也就较为冷淡。
但他才华洋溢,在十五岁那年就中了秀才。平日他说话如金,总是乖巧的读书、习字,不曾闹过任何事端,周大富对他也就十分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