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撑住两条发软的腿,扶着门把跨植时,她整个人却呆住了。
举枪的人竟换成了段磊?
他扬着手枪,专心制裁地面上的吉野,完全没发现她的存在。
“吉野,没想到你这么傻,居然敢来暗算马妮?”
惊魂甫定的马妮,忙问:“磊,你认识他?”
“他叫金吉野,是滨崎的人。”
段磊的话,让马妮马上咆哮了:“该死!滨崎是不想活了!居然真的是他……那么,我哥上次遭那个小白脸暗算,一定也是他干的。他八成是怕我坏了他的好事.就想来个赶尽杀绝!太可恶了!给我,我先一枪毙了这条走狗!”马妮想抢手枪。
“我来。”
段磊一句“我来”,惊得步姿七魄出了窍,她飞跃而出:“不要——”
来不及了。
段磊扣下了扳机,吉野倒了地。
“你、你怎么能……你居然杀了他?你——”步姿拔尖的嗓门,很快就只剩闷哼声。
段磊掌刀一个劈落,步姿昏在他怀里。
唉……无声的叹息,只有他听得见。
第十章
恢复知觉的步姿,睁着空洞的两眼,脑袋还一片紊乱时,她听见了段磊的声音。
他正拿着手机,轻松聊。
“……放心,那小妞看不出来……有吗?没法子的事,下手不重点,怎么会逼真呢……好吧,那你回日本接走璎子之后,记得捎个信,也好给那个蠢蛋一个安心。”他瞥着她,收线之前说:“蠢蛋醒来了。”
蠢蛋是她?疑云顿解的步姿咧嘴,正想来个威震山河——
“吉野没死。”他抢道。“刚刚我还跟他讲电话。”
“你还狡辩?我明明看着你向他开枪!”
“那只是演戏,吉野是诈死。”他向她解说着组织特制的空包弹及防弹衣之类的。
步姿目瞪口呆,凝神秉息地聆听他接续的解释。
原来,滨崎早抱着此次和马达兄妹决裂的意图,为了彻底消除后患,他以璎子做为要胁,逼着吉野充当杀手。
只是吉野一抵台湾,就和段磊碰头,两人一起设下这桩天衣无缝的反问计。
他洒脱笑道:“如此一来,滨崎以为吉野真的死了……接下来的,就看滨崎和马达的命谁比较硬了。”好个金蝉脱壳兼借刀杀人。
“那你怎么不早说?”揉着肩头,步姿低呼:“一见面就动手打人。”
“当时已经别无选择,实在没想到你会突然冒出来,当时我真的被你吓着。”
“你当然吓着,心虚啊!”这一提,她更幽怨了,“如果我不是正好撞见吉野,你是不是就打算、打算……”
垂着头,她咬着唇瓣,哽咽了,“我们还会见面吗?”
“我……”他的心被她瞧得快融了。
抬起盈盈秋波,流盼无限情意,“我一直在想,你会来找我吗?回答我,你会主动来找我吗?我真的想知道。”
如果能够,段磊真希望自己能及时捧住她流下的泪珠,他真的见不得她掉泪。
“当然会,至少……安步云那家伙还没给钱,等时机到了,我当然得上门去讨债。”给个余地,让他能够轻松带过,好吗?
“你为什么不说是还债呢?你欠我的!’她丝毫不肯松懈。
“我欠你的?这……”他晒笑,“你指的是——”
“真相。你的使命感不是让真相还原吗?”她伸着指头划着他英俊的脸庞,痴痴道:“属于我们之间的真相,你却还原不了。”
“姿……”什么叫化为绕指柔,他终于初尝。任由她的碰触,牵动着他心深处。
“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你是爱我的?就像我……我爱你一样?”
明知道她的温柔是种“刑求”,这一刻他却甘之如饴。
“你知不知道自己爱上的是什么样的人?”紧握住她的指头,他语音沙哑。
“我当然知道。”
“你不怕……”
“怕?当然怕。这些天来那种担心害怕,我已经领教过了,什么假设我都尝试过了,我一直在努力给自己别条路去走,我告诉自己,何必呢?我干嘛自找麻烦?可是……我失败了。到头来我发现最可怕的假设是……是我再也不能见到你!你会懂吗?你根本不知道。”她埋入掌心轻啜道。
“我知道,现在我真的懂了……”托起她的下巴,他无限温柔地凑往那张梨花带雨的娇靥……
步姿本能的眯了眼。
谅必天地万物都如同她一般陶醉,多么奢华的浪漫情怀啊!满心感动的她,期待着情人的吻泪……
“瞧你脸上鼻涕的。”
步姿微噘的唇僵住了。闭阖的眼皮许久张不开来,她唯一感受到的是,他帮她擦拭的手,往她脸上抹来抹去。
鼻涕?
呜……这、这吻泪不都是这样子的吗?
张开眼来,一发现他促狭的神色,“后,你实在是——”正要抗议的她,嘴已被他封住。
手指插入她的秀发,他捧着她亲吻。
如火如荼的唇舌,立即交缠不休。
他们紧紧相拥,吻得对方快透不过来,才肯罢手。
“你不怕……鼻涕?”她整张脸泛着娇羞的绯红。
“不然呢?看你等那么久了。”
步姿闻盲,二话不说,握拳就往他身上扑去,颈部的疼痛让她低呼了:“唉,好痛!”
望着她的烙痕,段磊的语气多了怜惜:“还在痛吗?”
“当然痛。”呵,是痛快人心!她好爱他这时候不舍的样子……突然间,步姿发现这个“痛”字好像挺管用的?
站了起身,她支着额头,摇摇欲坠,“我、我的头怎么好昏……不行,我的肩膀动不了,好痛……”这一痛可没完没了。
“那、那……怎么办?”
当然是“蠢蛋”换人做做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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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段磊送步姿回了安家。
大事、大事发生了……当他们出现的时候,一口内地腔的警卫伯伯冲出守卫室,号外首播——
“大小姐带个男人回来了!是男人唉!”
“什么?阿姿逮个男人?什么死男人的?”
步云和英纱陪同安老夫人,纷纷凑往楼台观望。
过去为了私治步云,段磊曾经几度进出安家,这儿一切对他来说还算熟悉,只是……布满楼台四周的人儿,甚至也包括安步云在内?
他们在瞧什么?他头上长角还是甩条尾巴了?来自上方的“全体肃目”,让行事一向落拓的段磊,不免也开始别扭。
然而段磊却有所不知,真正吓着安家人的——是那个春风满面挂在他肩头的女人。
“唉,你……走好,到家了。”段磊扶正枕肩的那颗头。
“啊,别转动,会痛、痛呐!”她的头,依然高枕无忧。
没有啥“死男人”,倒是看见了自家人那副“死相”。安氏一族有了共识。
安老夫人没多逗留,只是交代下去:“把这个男人留下来。”掉头时,那抹笑容不小心逸出了。
“喂!”英纱撞着卡云的手肘。“妈说要把人留下来喔!”
“有吗?你听见了?”
“我当然听见了,而且我也看见妈笑了呢,她一定很高兴——”
“那你想不想让她继续高兴下去?”
“当然。”不作二想的英纱应道。
“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
“我?唉……”
“最近可能是赶那个企划案太累了。”步云不胜疲惫地揉揉颈子,对着欲张声势的未婚妻道:“幸好有你帮着,妈一定会很感激你,这对安家来说可是大功一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