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语洁笑的肠子快打结了,可是脸上还得装出一副痛苦万分的模样,真是辛苦死了。
好不容易医馆到了,但问题却来了。
“撒大人,门口太小,轿子进不去。”轿夫苦着脸说。
“请小姐下来妥当吗?”
“不行!小姐正病着,怎么可以下轿来?”仆妇阻止道。
廉语洁可乐了,她本来就唯恐天下不乱,这下有机会可以发挥,她怎么可以放过?
“把门给拆了不就得了?”她还没忘记把声音装得病奄奄的。
“好。”撒吉思是个莽夫,马上大喊道:“拆门。”
于是一大群人又敲又打,专心的对付那道泥墙和檀木大门,直把医馆的人吓得目瞪口呆。
试想一堆官兵如狼似虎的在拆自己家的大门,是正常人都会感到害怕。
而始作捅者却是笑得前俯后仰,她悄悄的掀开轿帘,看见大家忙得没时间盯着她,便一溜烟的跑得不见踪影。
她可是没命的跑,要是他们一回头,发现她不见了,那她这出戏不就白唱了?
她净挑静僻的小巷跑,还不时的回头张望一下,确定没有人追来后,她才停下来,一手撑在石墙上,一面拼命的喘气。
她喘的要命,正想坐下来稍微休息一下。
突然听到“呀”的一声,她好奇的抬头望去,只看到一扇窗子被推了开来,一大盆水兜头的向她淋来。
她根本连叫都来不及叫,就被泼了一大盆水,也不知道是洗脚水还是什么水,臭死了。
廉语洁气的扯开喉咙骂道:“要泼水不会看看有没有人吗?是谁瞎了眼,泼了我一身也不道个歉。”
窗内一个娇媚的女子,探头出来,斜斜的凤眼,有着说不尽的风情,但此刻她脸色一板,也骂道:“谁要你站在我窗子下,这不是活该是什么?”
语洁更不甘心了,她又冷又臭,还被人骂活该,“你简直莫名其妙!要泼水不会往河里没吗?往街上就洒,这不是存心害人吗?”
那女子冷笑一声,端了另一桶水,“你挺会骂人嘛!再不滚,就再给你一桶。”
疯婆娘!
她快气坏了,如果她这么容易就放过这个坏女人,她就不叫廉语洁。
她怒气冲冲的推开一扇小门,准备冲上楼去跟她好好理论理论。
她穿过一个小院子,因为太生气了,走的又急,地上的积雪未消,一个打滑,她跌了一大跤,痛得她都快哭了。
都是那个坏女人害的。害她又臭、又脏、又湿、又冷,狼狈的一塌糊涂。
她一脸晦气的来到一个大厅堂,正准备上楼去时,两个大汉把她拦了下来。
“做什么,丽香院你也敢来乱闯!?”
“管你什么院,叫那个坏女人给我下来。”
两个大汉面面相觑,这丽香院是大都有名的妓院,什么样的客人都招待过,就是没遇过一个气呼呼的小姑娘。
“你想做什么?”
那名狐媚的女子就是丽香院的老鸨,她听到吵闹声随即衣衫不整,酥胸微露的走下来。
廉语洁眼珠一转,见到旁边放着一盆拖地用的污水。
“不想怎样,想好好的谢谢你。”说完,她提起那桶污水,奋力的朝她泼去。
老鸨尖叫连连,一张用心妆整过的花容,马上狼狈不堪,她气得两眼都快喷火了。
“死丫头,敢砸我的场子,我非得教训你不可!”她的脸孔变得狰狞,音量也更提高了。
“砸就砸,你怕我不会吗?”廉语洁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她上就回嘴。
“给我教训她一顿。”老鸨恶狠狠的说。
一名大汉对着语洁扑来,她连忙一闪,口中叫着:“别动手脚的。”
“少啰嗦,给我打。”
真是倒霉透了,早知道她就不要进来了,这个什么丽香院啊,人是一个比一个还蛮不讲理。
一阵混乱后,桌椅柜子翻了,酒瓶杯盘碎了一地,老鸨脸上的肉不断的抖动,心疼的要命,将这笔烂账又算到语洁头上了。
廉语洁边逃,边骂:“滚远一点。别追我。”
话才说完,一拳打来正中她的面门,她痛得眼前一黑,满天都是星星在乱转。
“好了。”老鸨忙道:“这个女娃娃长得倒好,可别打坏了。”
语洁捂着脸骂道:“我长得好不好,关你什么事。”
“当然有关,我要把你卖了。”老鸨冷冷的一句话可把她给吓坏了。
“你疯了。”语洁生气的说,她的脸痛得要命,而这个臭女人竟然打算卖掉她?她又不是货物,怎么可以买卖。
“你给我闭嘴。”她已经想好计划了,甚至迫不及待的想将她高价卖出。
谁叫她自己送上门来,这个又脏又臭的小姑娘,一定是个孤儿,把她卖了也不会有人来为难她,她已经可以感觉到黄澄澄的金条落进她的口袋里了。“你等着吧!晚上就把你卖了。”
她才不要被当作货物待价而沽呢!
天哪!爹爹说的至少有一点是对的,外面的人怎么都这么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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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语洁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里也被塞了一块帕子,她气呼呼的跳来跳去,用身体去撞门。
门没撞开,身上倒撞出不少瘀青。还有人比她还倒霉吗?被关在这个鬼地方就算了,还得被卖掉?
她忍不住坐倒在地上,沮丧的要命。
神那!佛呀!随便什么路过的神明都好。如果我能够逃出这个鬼地方,我一定一定会做个好孩子,乖乖的回相府去。她在心里暗暗发誓。
突然,一阵铁链的声音响起,接着门被推了开来。
老鸨带着几个姑娘笑得不怀好意。
“……唔……唔……”她想说话。
老鸨看着她又脏又乱的模样,皱眉道:“把她放开,咱们得好好帮她打扮一下。”
一等双手得到自由,廉语洁伸肘用力一撞,撞倒了一位姑娘,接着夺门而逃。
本来是很顺利的,可是她忘了脚上还被捆着呢!所以她一下子就仆倒在地上,痛得她直吸气。
“这个臭丫头。”老鸨怒骂着,一手扯出塞在她口中的帕子。
“别想逃,你可是我的财神爷,让你跑了,我不是亏大了?”
“你不放我走的话……我就……我就……”语洁正思索着该如何时,看见老鸨的手指在她面前得意的挥动着,她马上毫不考虑的道:“咬你。”
她真的一把抓住她,死命的咬住。
老鸨杀猪似的大叫起来,众人又拖又拉的才让语洁松了口。
“呸呸呸……你人臭连肉都是臭的。”语洁做了个鬼脸,轻蔑的说。
老鸨气得头上冒烟,“你就是不准备乖乖听话了?”
“废话!你要卖了我耶,我为什么得乖乖的让你卖?”语洁倔强的喊。她不会以为她很高兴被卖掉吧?
“对付你这种不听话的姑娘,我们丽香院还没失败过。”老鸨冷笑着,今晚她一定要把这个奥丫头卖个高价。
廉语洁有点恐惧的盯着面前一杯不知是啥的东西,闻起来有酒香却又带着浓郁的花香,看起来很清澈,不过,她猜想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不喝。”她想后退几步,无奈身子被人架着,动弹不得。
“小丫头倒机灵,知道迷春酒的厉害。”老鸨嘿嘿的笑着。
“什么迷春酒,我不喝……不喝……”语洁的头摇的像波浪鼓似的。
“这迷春酒可好用了,喝了它之后,包准让你睡到不省人事,乖乖的任我摆布。”她得意的说。她丽香院的迷春酒,可是镇楼之宝呀!
她伸出手来捏住了语洁的鼻子,逼她张开嘴呼吸,然后很熟练的硬是灌了一杯,想想又觉得不妥,回头叫道:“这丫头刁得很,再给我拿半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