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该在这时恢复那玩世不恭的处世态度!罗心觉得强烈的委屈,他又是怎么想呢?为什么要那样笑?
「母亲做的决定好过面对父亲无意识下的绝命伤害;省得哪天我『发作』伤了他……」也伤了你。祭元祠还是笑,胸口却堵得难受。她的堕胎,苏林告诉他了,这么沉重的事,苏林不想让宝贝孙女一人承担,一股脑地发泄在他身上。他气吗?不,他哪有权生气,他只是一个男人,一个发起病来变野兽,甚至伤害怀有身孕的妻子的男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他应该也很辛酸的,她是他的妻子,她就是知道,「元祠……」罗心快流出泪了。
祭元祠心抽了一下,举起手。「不说了,什么都不说。」他牵住她的手,牢牢握在掌中。「晚了,回房睡吧!」
罗心抓着他宽大厚实的手,紧紧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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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人影贴在露台地面,鬼鬼祟祟地扩张。
「等待暗夜幽会呀!」江之中的调侃无所不在,总不能给人片刻安宁。
祭元祠转过身,长腿交叠,背倚护栏,叼烟的唇角斜挑着。「这么晚不睡,你俩夫妻好兴致。」
江之中和于采忧从长梯口走来,两入胸前均挂了相机。
「托你祭家『龙血』的福,我们睡够了──」江之中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讽剌一笑。「成了『夜莺』,比翼夜飞高原!」
「哦!」祭元祠吸口气,烟头红亮。「祭家没给点灯,可别迷路了。」
望进漆黑的室内。「你妻子不在?」江之中挑挑眉,难不成祭元祠这男人「独守空闺」睡不着?
「睡了。」祭元祠扔掉烟蒂,垂眸盯着鞋尖。罗心睡得很不安稳,翻来覆去,不时睁眼看他,小手轻抚他的脸,颤抖的指尖传递忧惧,这个月圆之夜,果然扰得人心浮动……
「我们在这儿会不会吵到她?」于采忧轻声细语,拉拉丈夫的衣袖。
江之中朝祭元祠一瞥,递出疑问的眼神。
「倒还好,」祭元祠抬头,飘飞的长窗帘映入他眼帘。「只是──高原的夜晚,气温多变,采忧可别受凉了。」
「受凉?!」江之中笑了起来。「我妻子可是协会里的『漂泊者』之一,什么环境没适应过!」骄傲地搂搂爱妻,他继续说:「何况,你妻子似乎很懂医道,在这岛上,什么也轮不到男人来担心!」
江之中的最后一句话,很刻意,感觉是针对他的。
「指桑骂槐!」祭元祠指指江之中,有些夸张地叹了口气。「说我是个多余废物?」
「你哪条神经有问题?这么敏感?」江之中歪着头,长腿岔开,双手环胸,一脸挑衅。「我可懒得陪你打那诗人哑谜!」
「你们要在这儿吵架吗?」于采忧冷淡优雅地一句,美眸瞅了丈夫一眼,徐缓地走到墙边的长椅坐着。
江之中晃一下脑袋。「我说了,我懒。」他摊摊掌,走向妻子,挨着她的身子坐下,抓着她的手,放在结实的腹部。「饿得无力。」
于采忧转头看着他,唇边带着浅浅的笑容,美颜柔软。她的丈夫有个怪癖,肚子一饿就躁,跟大部分野生动物一样!
「我们祭家怠慢了,」祭元祠站直身子,挥挥衣襟,往前走。,这么晚还让客人饿肚子。「起来吧!」
江之中拉着妻子起身。
「元祠──」
罗心不知是不是被他们给吵醒的,美颜恍神地出现在落地窗拱门边。
「怎么醒来了?」祭元祠走到门前,握着她冰冷的小手,长指拨开她颊畔的发丝。「我带他们下去吃点东西。外面风大,把门掩上……」
罗心摇摇头。「这么晚厨师睡了。」打断他的话。
「叫醒就好。」身为祭家人,祭元祠不以为任何时刻想做任何事有啥困难。
罗心却颦了颦眉。「厨房的人,白天够辛苦了──」
他的妻子就是善良体贴!祭元祠微微颔首。「好吧,我带他们到厨房,要吃什么,就让他们夫妻自己动手做。」
「嘿,嘿──」汪之中听到祭元祠的打算。「真没诚意呀,你这个主人!」
「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做几道……」
「当然不介意!」江之中看着从丈夫身前探出小脸的罗心,嗓音十足热忱地回道。「走吧!走吧!我饿昏了!」他拉着妻子于采忧,急着要走。
罗心跨到露台。祭元祠抓住她的肩。「不加件衣服?」说着,他脱下自己的外罩衫,给她披上。
罗心抬头,眨眨鬈翘的长睫毛,瞳眸盈水看着他。祭元祠摸摸她的脸。「客人等着品尝你的手艺。」他说。
「你也来……」
「当然,我也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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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餐后,罗心没忘记昨晚答应江之中夫妇的事──
一早安排了直升机,十来分钟,就到了奶奶苏林的住处。直升机降在草坪上,江之中率先离开机舱。
「这个地方很吸引人!」他兴奋地吼着。伸出手,让妻子攀着他强健的臂膀跳下来。
罗心紧跟于采忧之后跳,下坠力让她在草地上,狠狠一绊。
「小心!」江之中旋即捞任她的腰。「做什么急着跳!」他的嗓音很有冲力,几乎盖过螺旋桨声。
于采忧关心地看着她,红唇张合着,唇形像在问她「没事吧」。
罗心尴尬地摇摇头,在直升机升空的达达声中说谢谢。
江之中扶正她的身子。
一辆吉普车辗过绿草,急速驶来。
嘶──唰!
草地上的煞车声,低低重重地。车轮将草根拔起,泥土胡乱飞溅,车头差点就要撞上江之中等人。
「喂!」江之中粗声吼叫。「会不会开……」车字顿在舌尖。他看清挡风玻璃后那个家伙的脸──
祭元祠将车熄火,俐落地跃过车门,跳到草地上。他绕到车头前,把与江之中过分接近的罗心拉到自己眼前,锐利的眸光瞪着她。
「昨晚跟之中哥约好,带他们来奶奶这儿的……」被他看得莫名心虚,罗心不由自主地道。
他们已「称兄道妹」起来!祭元祠竟觉得不是滋味。「你什么时候成了『导游』?阿中是跑遍大江南北的冒险家上迷需要么?!」他压低嗓音,神情阴郁地说。
「说什么悄悄话?」江之中凑近雨夫妻间。
祭元祠看着他搭上罗心肩头,唇边僵硬地扯开,大掌往他英武的脸面推去。「夫妻间的情话,你这外人滚远点!」不客气的成分恰到好处,却掩饰不了这玩世男人难得的醋意。
「怎么,清晨的枕畔私语没说完呀?!」江之中取笑道。「真难得,让我见识你死命飙快车,敢情是怕罗心乘着直升机跑掉?」
……乘着直升玑抱幸……如仙飞天吗?!这句话刺了祭元祠一下,他盯着罗心。
「我的吉普车追上你们的直升机!」
江之中挑一下眉。「呵……」大笑起来。「幸好搭这直升机不需喝『龙血』嗯!否则,我可要错过一场「好戏」了!」
「之中,别打扰人家!」像个冷面笑匠,于采忧噙着笑意看了祭元祠一眼。
「阿中我从不知你是个会记恨的人!」祭元祠说。
「没人喜欢被迷昏,」江之中回道。「何况我是个大男人,怎能不对『被下药』耿耿于怀──这可是我一生最大的耻辱──拜你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