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那本烂帐,你都帮他算好啦?’老板娘走过来问她。
‘嗯。’
阿斌在楼上的家里开赌场,几年的烂帐,深雪花了两个晚上就帮他整理好,老板娘在旁边看过,照她的说法:阿雪只用‘看”的就将那些帐目处理地清清楚楚。
她拉起深雪的一双手,左右瞧着。
‘看你的手就知道,你不是做粗重工作的人,你以前的生活环境很好吧?” 深雪还是不说话,她从不肯提自己的事。
‘好-好,”老板娘知道她不想谈过去,‘那我们谈谈以后好了,你觉得我们家阿斌怎么样?他有没有这个福气,让你永远留下来帮忙他?’
见深雪不答,她又继续说:‘我知道阿斌不成材,成天不务正业,他交的那些女朋友,也都是乱七八糟没一个像样,但如果是阿雪你,我就可以放心了,你应该可以帮他走上正路吧?’爱子心切的老板娘热切地望着她。
深雪低下头,不知怎么回答。
虽然阿斌对她总是爱理不理的样子,但她有时会害怕他的视线。
一到黄昏,就有许多人众集在楼上赌博,抽成是阿斌最主要的收入来源,但他有时也下场赌两把。
深雪刚好送饮料到赌桌上,大家又开始议论纷纷:
‘阿斌,你什么时候交了这么漂亮的马子?也不介绍一下?’
‘什么马子?她是帮我妈工作的,不知道从那里来的。’
‘飞来艳福耶,还不知道好好把握?你不上我可要上了!’
阿斌啐了一口,‘少胡说八道了!’
‘喂,阿斌!把她再叫来让我们多看几眼,不要那 小气嘛!’
‘吵死了!’阿斌虽然嘴里骂着,其实心里很得意,有阿雪这么一个漂亮女孩子在家里,他终于也有让人羡慕的地方。
‘喂,阿雪!过来一下!’
深雪顺从地来到他身边,‘什么事?” ‘没什么事,帮我看看牌,出那张好?我输了一晚上了。’阿斌将手中的扑克牌推到她眼前,要她出主意。
‘这怎么玩?’
‘这个都不仅?真笨!”他故意骂道。
牌桌上的人都出声,‘阿斌你别这样嘛,我们来帮你教阿雪,你不要吓坏人家。’
阿斌享受着众人欣羡的目光,飘飘然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藉这个机会跟深雪说话,她将规则都记起来。
‘来来来,我们重玩一把,让阿雪试试!” 师父们迫不及待想验收成果。
阿斌说话了,‘别开玩笑,这笨女人怎么跟我们赌钱?跟我一家就好了,反正输的部算我的!’
可是深雪没让他输,阿斌连连告捷,之前赔的不但翻本回来,还多拿回一两万块在乒上。
大家本来以为是巧合,可是后来再玩几次都证明:只要有阿雪在场,阿斌就绝不会成为输家。
三罪!这太邪门了!阿雪你过来我这边,赢了我让你吃红!’这个嚼着槟榔的胖子,一边说着一边就抓住深雪的手。
‘喂,大畔,你别碰她!’阿斌突然被激怒似地,用力将深雪扯回来。
他不许别的男人碰她!他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侵犯的感觉。
深雪心里一惊,阿斌这样的神情,她不陌生。
她的日子又不安稳了,她害怕同样的事再发生,从那天以后,她就小心翼翼地避开阿斌,她仍然帮他算帐,但总是经由老板娘转交。
直到有一天……
老板娘和朋友有饭局,天一黑就拉了铁门关店。
‘阿雪,今天你也早点休息,到楼上看看电视,不要再做家事了,听到没?’
她交代完深雪,换了衣服,打扮打扮就出门去了。
阿斌叫她上楼帮忙,她不敢不答应,幸好只是倒倒茶、收烟灰缸。
‘要不要 果汁?刚刚买来的。’收拾完后,阿斌很稀奇地递了一杯果汁过来。
深雪犹豫着,没有接下。
阿斌用激将法,‘不敢喝啊?’
‘谢谢。’她接过来,拿在手里。
阿斌却还不走,他在等她 下。
深雪 了一点,他才满意地让她走了。
她到楼下,整理今天刚送来的衣服,在结帐的柜台下,她找出藏在底下的掌心雷放在身边,又拉开铁门,她要开着门等老板娘回来。
可是却渐渐感到浓重的睡意,四肢都慢慢变得没有力气,深雪缩在椅子上,整个人觉得疲累。
恍惚间,她发现自己被抱起来,然后是铁门拉下的声音,她被带进楼上的房间。
有人拿走她手上的掌心雷,‘居然有这玩意?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是阿斌的声音,她还认得出来。
阿斌压着她,贪婪而狂热地吻着她的耳垂。
深雪想出声、想反抗,但手脚都不听使唤,她真的被下药了。
她的耳边都是他吹来的热气,他已迫不及待-- 砰!房间的门突然被撞开,昏暗的房里,顿时灯光大亮。
‘不要动!把手举起来!’
是他吗?是欧阳极吗?
不要!她不要--她不要再落入那个人的手里!
天啊!谁能来救救她?
但现实无视她的惊恐,深雪终于阖上眼睛。
第四章
‘人呢?人在那里?” 关弘人冲进办公室里,他听说有人刚被送进局里,可能跟“极光”有关,他晚饭也顾不得吃就赶回来了。
‘就是那个小女生?’透过单向玻璃,他看到一个娇小的侧影。
‘嗯。’陈家齐答道,‘听说是在一家赌场找到的,她被下了药,在房间里差点被赌场老板得手,警方刚好赶到了。’
在警局,问她什 都不回答,老板娘虽然曾到警局来要求领她出去,可是拿不出任何身份证明,警方仍旧扣住人不放。
她从头到尾只说了两个字--“极光”。
警方不敢轻忽,马上连络情报局,就把她给送进来了。
‘进来以后呢?’关弘人仍然盯着她的侧脸,他想看看她的正面。
‘还是什么都没说,怎 问都没用。’陈家齐发现关弘人的目不转睛,他挥了挥手,这家伙还是没反应。
‘喂!”陈家齐推了推他。
‘干嘛?”关弘人终于回过神来。
‘你呀,专心点,别看人家长得漂亮,就什么都忘了!’
‘我才没有!我是那种人吗?’关弘人慌乱地否认,‘我只是在想她会不会就是“极光”?’
陈家齐失笑,‘别开玩笑,怎么看都不像好不好?!” 关弘人松了一口气,他很高兴听见有人有跟他一样的想法,‘对嘛!怎么看都不像!搞不好她连怎么上网玩连线游戏都不会,电脑程度比我还糟糕!” 陈家齐看出他的心思:‘你哦 糟糕的是你!你不希望这个漂亮女生是犯人,对吧?办案怎么可以感情用事?’他趁机训话。
‘难道你希望她是吗?’关弘人反问。
陈家齐看看玻璃里面,诚实地摇了摇头。
关弘人调了调领带、用手梳梳头发,确定自己仪容整齐了,才开门走进调查室里。
陈家齐要跟进去,却被关弘人挡住。
‘我来就好了。”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深雪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把头低下去。
关弘人搓着手,想着开场白该怎么说。
‘小姐,你好!我姓关,我叫关弘人,二十六岁,单身,你呢?” 她露出疑惑的表情,毕竟这个干员太不按牌理出牌了。
‘不想说啊?没关系,大家交个朋友,慢慢来嘛!刚刚讲到那里了?哦,对了对了,讲到“单身”!’他很强调这两个字。
‘我是射手座。血型O型。家里有爸爸妈妈跟一个哥哥,还有一个姊姊。我家的狗叫大头,它是一只秋田犬。我最喜欢吃布丁、玉米浓汤相牛排。我最喜欢的运动是高空弹跳、云霄飞车和滑翔翼……咦,你的眉毛刚刚动了一下,不要骗我说没有!你喜欢滑翔翼啊?有没有玩过?哎,那是不可能啦!你那 瘦小,很难控制的吧?总之要从事滑翔翼这种高难度的运度,还是要有“专家”--’关弘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带领比较好,哦!说到那种在空中飞翔的滋味,真的是--超爽超过瘾的!下次我要去的时候,如果你没有在坐牢的话,我会记得带你去的!大家朋友一场嘛!你说是不是?讲到那里了?我最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