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弘人以手测量着最后两个地点的距离再延伸出去,‘从这竭到这里 ’
他指着地图上的位置,‘动员所有的警力,每隔两公里设一道检查哨,我就不相信会拦截不到?!’
急速快转的引擎声中,他们在到达最后一个目的地前,遇到刚设下的检查哨。
欧阳极关上电脑,跟着前面的车辆慢慢向前移动,为了平息深雪的不安,他握紧她的手。
‘证件!’警察弯下腰看了看车子里,眼尖的他注意到一台笔记型电脑。
欧阳极察觉他的视线,一边作势拿证件,一边急踩油门,冲过路障。
一下子情势大乱,掌控方向盘的欧阳极则是势如破竹,突破封锁线地将深雪送达最后地点。
‘来吧!’他要深雪下车,搬出后车厢的滑翔翼,‘从这个方向飞过去,你会看到一片可以降落的草坪,管家在那里等你,只有你一个人,比较不会引起注意,快走吧!’
面对眼前的一片黑暗,首次她要独立飞行了,她没有想过,竟然欧阳极会有放手任她自由飞去的一天,只是 ‘别怕!’欧阳极将装备都替她穿戴好,‘记得,战胜自己,你就可以打败任何敌人……’望着深雪晶莹的眼瞳,欧阳极不后悔今日造成的一切,‘你已经打败我了,你知道吗?’
好多话哽在她的喉头,她什么也说不出来,‘那你、你呢?’
‘去接受制裁,’欧阳极似乎是有所觉悟,‘我是做过很多壤事的坏人,现在要付出代价了,你应该高兴。’
深雪全身抖着,不!她不高兴,她高兴不起来,为什么?三年来,她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欧阳极为她系好最后一个扣带,摸着她的脸,感慨万千的他轻轻地说,‘若是人生能再来一次,我希望还可以和你重新相遇,在正常的情形下,我一定拚命追求你,直到你点头答应为止。’
‘欧阳……’
滑翔翼将她带上天空,他终于肯放手让她飞了。
可是,在深雪心里,她觉得自己是永远失去了自由,因为,欧阳极己绑住她)(? 她那里也飞不去。
警车上的闪光,将四周照耀地有如白昼,有一个人从黑暗中走出来,所有人的枪都指着同一个方向。
‘不要动!你是谁?!’
关弦人也正好赶到配场,在庞大的警力包围中,他看到一个伟岸男子缓缓走来,气度从容,声音清朗: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欧阳极。’
第七章
依欧阳极的安排,深雪在降落后就由管家接走,悄悄地离开了大举围捕的现场。
车子开着,深雪发现她回到原来的地方。
‘我们就待在这里?’
‘没错,’管家回答,‘少爷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她是避开警察了,却没有避开另一个危险来源。
‘没想到你还敢回来?’谭铃的脸孔从空洞的大宅里浮现,她的眼里里写满指责。
管家挺身而出,‘是少爷要我带深雪小姐回来的。’
‘没关系。’深雪不畏不惧地站到谭铃面前,‘一让我跟她谈。’
‘欧阳极呢?’谭铃问,神情惊恐,而当眼前的两个人都一泛默,她知道答案了。
她跌进沙发里,不相信发生的事实,‘怎么会?怎么可能?!’
深雪看着眼前这个美艳不再、神情狼狈的女人,她知道这个女人对欧阳极是认真的,她也可以感觉到,谭铃!乎和这一切有关。
‘你知道些什么?请你告诉我。’
谭铃突然笑了起来,‘其实,现在我应该很开心才是,因为欧阳极说,这最后一次结束之后,他就要带你走,可惜,鼎鼎大名的极光,就偏偏败在这最后一次里。’
深雪慢慢说出自己的猜测,‘谭小姐上件事跟你有关,是不是?他要偷的到底是什么?’
‘爱滋病的新药配方,你听说过吧?’到现在,谭铃还是觉得可笑,‘你知道他的条件吗?’
深雪摇头,她想了解欧阳极口中‘最有价值’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他要这个配方将来必须以平价上一巾,我从来也没有想过,他这个人竟然也会有良心?’谭铃说得极其讽刺。
深雪双手抱紧自己,也抱紧肚里的孩子,她感觉空前的无助。
‘就是那里吧?’谭铃看着她的肚子,‘欧阳极的孩子就是在那里吧!’
她突然抓住深雪,用力摇着,眼里充满了血丝。
‘住手!求求你!’
最后是管家赶上前来拉开谭铃。‘谭小姐,请回去吧!少爷很快会回来的。’
谭铃走后,深雪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她像强迫自己解出数学题一样的,逼自己去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她和欧阳极似乎一开始就注定要经历如此复杂交错的关系,这么多年,在她心里不曾滋长的那颗种子,慢慢、慢慢的长出来了……一开始,只是为了孩子,但现在呢?
她问自己:究竟要把欧阳极放在心里的什么位置?
他是害死父母的仇人;他是教导她一切的师长;他是欺负占有她三年的恶魔,他是她肚里孩子的父亲 他是、他是她一切痛苦的来源,也是她生命里唯一的男子。
而这一切困惑的起点是:她该去找他吗?
※
关弘人和陈家齐,还有一小批情报局的同事,大家聚集在副局长的办公室外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关弘人显得十分不耐,‘到底在谈些什么?他可是个犯人耶!’
昨天晚上,当他要逮捕欧阳极替他上手铐时,情报局的副局长居然亲自赶来,欧阳极等于是被‘请’回来的,只要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关弘人就火大的不得了。
陈家齐已经猜中十之八九,‘看来,传言是真的了。’
‘我才不管什么传言!他犯了罪就应该要接受制裁!’
‘人家可是身怀绝技的骇客,让人又爱又恨呢 ’陈家齐想到’个可以安抚他的说法,‘至少我们知道,那个漂亮女孩子没有跟他在一起,她不会被我们审问、她不会被漫长的司法程序一再折磨、她当然也不会被送去坐牢,你应该可以安心了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 ’他的不甘心简直可以把一整座的棒球场淹没。
因为实在受不了外头的众多关切,副局长将他的百叶窗拉下来,这样他才能和这名罪犯,不,应说是‘帮手’,好好地谈话。
拉好窗户,再回到自己座位时,欧阳极已经将一大叠的相关资料看完。
‘东西很多,你已经看完了?’副局长有些诧异。
‘我不必看,就知道你要我做什么了。’
‘如何?你可以做到吗?’
‘没有问题。’欧阳极十分自信地回答,‘我们可以开始谈条件了。’
※
艾妮打开店门,将营业中的牌子挂出来,有一个人早就等在门外。
‘怎么这么早?’艾妮诧异,她记得这个阿兵哥模样的客人,常常来买玫瑰,上次一口气买了三打,让她印象深刻。
他看着艾妮,突然大声地说,‘我叫李建廷,你好!’接着他伸出手,站得挺直。
虽然觉得很唐突,艾妮仍然和他握了握手,‘你好,今天……又来买玫瑰?’
‘是的,拜托你了!’李建廷点头,好像在跟长官说话的模样。
‘那让我看看,今天有些什么颜色……’
艾妮为他包扎了一把新鲜的粉红玫瑰,水露滑在花瓣上,如水晶般闪闪发亮。
付钱之后,他抱着花杵在原处好一会儿,想说什么又有口难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