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上课了吗?”绿乔捏着功课的手微微冒出汗,她很紧张,不知萨朔会不会赶她出去?
“好一会儿了!你这混水摸鱼的性子还是不改,你是存心想让皇阿玛及师傅丢脸吗?”靓嫱加油添醋地说:“你们绿乔斋天生就要败在靓嫱院,我真是为皇阿玛感到可惜;还有这位师傅,萨朔可是名闻天下的人物,教到你还真不幸!”
绿乔很气,靓嫱是想把所有人都拖下水吗?“靓嫱,三个月后的考试还没到,我可不一定会输给你!”
“好大的口气,但你有几分重,大家心里有数。或许连萨朔都认为你是朽木不可雕也,才会连课都不等你到,就开始上了。”靓嫱这么说,好像她有天大的面子似的,任何人都抗拒不了她。
是这样的吗?以往,靓嫱从来都不是她的对手,狗急跳墙一直是靓嫱给人的印象;但此时此刻,绿乔却没有做出反击,她甚至有些不是滋味的绕着靓嫱刚才所说的话打转,真是这样吗?萨朔不等她,就开始上课了吗?!
“怎么?无话可说了?”靓嫱还想没完没了。
这时萨朔却开口了,绿乔的确有错,但在未弄清楚原因前,他不会怪她的。“过来坐下。”他可不想跟她针锋相对。
绿乔这才安下心,他没有赶她!
她赶紧坐下,兴高采烈地期待他检查作业,那可是她花了三个时辰的心血啊!
但萨朔却连检查都没,上课后他也没看她几眼,彷佛是要和她拉开距离,申明他俩只是师傅与学生……虽然事实的确是那样!
靓嫱在课堂中不断提出问题,萨朔会走近靓嫱身边指导她,但却视她绿乔不存在似的;这让绿乔的思绪胡乱的翻搅着,到底她是他的学生,还是靓嫱才是?!
靓嫱不是只是来观摩的吗?干嘛死皮厚脸着不走?
绿乔半句话也没吭,在她眼中,萨朔跟靓嫱有默契极了,他俩一答一问;彷佛她才是多余的!
“绿乔,你怎么半句话也不讲?这可不太像平常的你!”靓嫱有事没事就想找碴。
“我不说话,没碍着你吧?”绿乔冷冷地道。
“我是关心你,可你竟然这么无礼!”逮到好时机,难得绿乔今天不对劲,她可要把以前受到的怨气抒发出来,不论是她的或是她额娘钱贵妃的,她要一笔一笔跟绿乔算。
“那还真是多谢你的好心,你来是把力气留在卖弄风骚上吧?否则,你要本事没本事、要才华没才华,被人看笑话可不好了。”绿乔毕竟不是省油的灯,想要跟她斗,靓嫱得回去练个十年或许还有机会。
绿乔拚命要自己表现得正常点,她何需那么在意呢?她还是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绿乔啊!
她不必去在意靓嫱不断对萨朔送出去的秋波,管他们两人多有默契;更不用理会萨朔,他看不看她她都无所谓……
“你……”靓嫱被说中心事,老羞成怒地涨红了脸。
“够了!”萨朔不得不出声。“谁都不要吵!”
“萨朔,绿乔见我天资比她聪颖,就不停地打扰我,害我分神,她实在太可恶了!”靓嫱恶人先告状。
“是真的吗?绿乔。”
靓嫱已经不避讳地直呼他的名字了,他已受到靓嫱吸引了吗?
“你说是真的,就是真的!”她无话可说。
“言下之意就是你的错了,那就快跟我这个姊姊道歉。”靓嫱得意到不行。
“休想!”
“师傅在这儿,你要幼稚的脾气有用吗?还不快把不好的收起来,学我一样优雅,不是很好吗?”
“我可不觉得跟低等动物学优雅有什么好!”只会自降格调,惹来笑话而已。
“你!”靓嫱气炸了,要不是碍于有萨朔在,她早展开她河东狮吼的功力了。
但可恨的是,萨朔的唇还往上勾,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像是赞成绿乔说的有理吗?
“好了,不要再说了,绿乔!”
他只会这样,眼看着自己的学生被人欺负,却袖手旁观!
“不,师傅,我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靓嫱以为萨朔是站在她这边的,更加不饶人。
“靓嫱格格,这里是书院,绿乔是我的学生,你们的针锋相对可以告一段落了。”萨朔有威严地说。
哼!现在才说她是他的学生,她已经不希罕了,绿乔心忖。
“萨朔,相信你这么说不是因为舍不得绿乔吧!”靓嫱话中有着弦外之音。
不待萨朔回答,绿乔就道:“靓嫱,我以为你低等动物的优雅就够令人叹为观止了,想不到你一派胡言的功力,倒也是能够与其并驾齐驱呢!”
不舍她?这是何等的天大笑话,萨朔也会反驳吧?绿乔等着,可奇怪的是,他没有!
“绿乔,这可是你逼我的,我现在要跟你比试!”
“我为什么要答应?”她的意愿可不高。
萨朔看着绿乔,觉得她似乎变得高傲起来。
“你不答应就表示你怕了!”靓嫱完全忘了这是别人的地盘,公然挑釁。
“激将法对我是没用的,”绿乔不想上当。
“那萨朔,你说说话吧!我想跟绿乔一较高下,不如师傅出个上联,咱们就来对下联,考考你学生的功力。”
“也好!”这两天下来,绿乔的诗词略有长进,因此他不用那么担心。
萨朔出了个上联──
工蜂出勤,扑甜粉蜜液,归巢归巢。
“萨朔,你客气了!”靓嫱一下就对好了,她将词句写在板子上──
御厨张罗,烹粗茶淡饭,将就将就。
这的确是不怎么难,不知萨朔是不是有点看不起她?绿乔也对出来了──
小人当道,话五颜六色,该死该死!
靓嫱一看,马上不客气地笑出来,“哈哈!绿乔,你对不出就不要乱接句,移花接木的!”
这的确不是好句子,萨朔没说话。
“话能有什么五颜六色呢?”靓嫱直笑个不停。
“怎么不行?小人随便把它渲染,白的都能染成黑的;这种事也不是在朝廷里才有,近在眼前不是就有了?”
靓嫱仔细看着句子,又听绿乔这么解说,当下才会意过来,“你是在骂我?气死我了!”脸色一阵白、一阵青。
“气?刚刚你不是还笑得很开心吗?”绿乔没理她,是靓嫱要自取其辱的。
嗯!绿乔在语言上、政治上,及天资上都极有天赋,这是萨朔的观察。
靓嫱彷佛是被人打了一巴掌,脸上无光。
萨朔心知目前绿乔只有那张嘴赢得了人,怕她会招来祸端,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她随时有可能会被人陷害。
于是他替她打圆场,“靓嫱格格接得好,对仗也很工整!”只希望靓嫱的怨恨能少些。
这种话要他说出口其实是不容易的,但为了绿乔,他说了。
绿乔听到他赞美靓嫱,心中的气更是咽不下,“师傅,我还对了另一个呢!这就写给你看!”
学子迟来,叹青红(皂白)不分,委屈委屈!
那个皂白在整个句中,是可以省去的。
萨朔还没说什么,靓嫱已呼天抢地的叫了出来,“萨朔,绿乔喻讽你分不清是非,真是放肆!”
“我什么也没说!靓嫱,你不挺聪明的吗?这句子既不对仗又是强接的,只不过是道出我微不足道的心情而已,其他全是你自己说的。”
话毕,两人之间立刻变得剑拔弩张。
绿乔还真是有着令人没辙,却又令人想要捉狂的本事。
“是你让人家误以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