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就明说喽!”花梦柔挑挑眉后,又贼贼地笑了一下,“不过,我还是帮你留一点面子好了,”她走近林幽香,弯下身子附耳小声道:“夏驰风不要你,你就应该要先反省自己是不是没有魅力,或是做人失败哪里出了问题,而不是把一切责任推到无辜的第三者身上。”
说完,她直起了身子笑咪咪地再补了句,“怎么样?我说得够明白了吗?林老师?”
之后,花梦柔“安慰”式地拍拍她的肩,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后,才摇头晃脑地离开。
面如死灰的林幽香只能望着花梦柔离去的方向,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
* * *
跨过心中那道防线之后,一切就变得容易许多。
夏驰风与宋水蓝之间的感情,在气象局正式宣布台湾进入梅雨季之际,又往前迈进一大步,一切仿佛顺水推舟的在稳定中发展。
这天晚上轮到宋水蓝班上留校上辅导课。
几个星期下来,仿佛已成定律似的,只要宋水蓝的班上留下的时间,夏驰风一定也留在学校,等她下班后,两人再一起吃宵夜或赶晚场电影。
由于今晚留校的班级不多,教务处人员都已下班,整个办公室中空空荡荡的,只有夏驰风一人坐在桌前安静地看书翻书的声音。
孟吟突然来到教务处,她的神情看来有些憔悴,似乎正为什么事而伤神。
“嗨,学长。”
埋道书中的夏驰风闻声抬起头,一见是孟吟,嘴角立刻扬起一道笑,“好久不见!”他拉开了身旁沈老师的椅子,“坐。”
孟吟依言地坐了下来。
而就在孟吟刚坐下的当儿,林幽香也刚好来到教务处,班级也留校的她原想利用等会下班后,编个借口约夏驰风去看电影,看看能不能挽回一点颓势,顺便打探一点消息。
乍见孟吟坐在沈老师的座位上,她便下意识地闪身躲到了门后。
“特地来找我啊?”夏驰风合上桌上的书。由于他与孟吟都背对着后门,因此两人都未察觉林幽香正躲在门后。
孟吟考虑了一下后才点点头。
“学长,等会儿有没有空?”
“等会儿?”他的眉头微微一蹙,“有什么事吗?”
满怀心事的孟吟没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迟疑,欲言又止地道:“没什么,只是想请你帮我演一场戏,来验证一段感情值不值得继续,好让自己死心。”她眼角涌起一阵黯然。
夏驰风关心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注意到她异于平日的苍白脸色,他的心里马上有了谱。
“你真的无法对他死心?”孟吟与薛敬伦之间的事,他从头到尾都知道,孟吟从来也没瞒过他。而薛敬伦的花心是有目共睹,他也不止一次要她认清事实、早日解脱,无奈死心眼的她每一次的答案都只是一脸苦笑。
“死心?”她苦笑了一下,“学长,谈何容易?感情是易放难收啊!”
闻言,夏驰风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有提出反驳。她说得没错,在没遇到水蓝以前,他与方之月一样心高气傲,藐视婚姻轻视感情,等到自己真正遇上了之后,才了解个中感受。
思及此,他笑了一下,想把严肃的气氛弄得轻松一点,“好吧,我帮你演这场戏。不过,你得先教我怎么演,免得穿帮。”
孟吟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他。
门后贴着墙壁偷听的林幽香阴笑的嘴角愈荡愈开。这是天在助她吗?她的嘴角闪过一丝恶毒的笑,先一步离开了教务处。
上完辅导课的宋水蓝回到了办公室。
口干舌燥的她拿起水杯想润润喉,却意外发现压在杯子下的一张纸条。
她边喝水,一边不以为意地打开它,一看,她纳闷地拢起眉。纸条上写着——
“宋老师:
如果你在八点的时候到辅导室,相信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是什么意思?她放下水杯,把纸条前后翻看了一遍,没有署名,却指名给她,是恶作剧吗?
若依照她平日的个性,这张纸条她一定看过就算,当它是恶作剧一场。但今晚不知怎么搞的,纸条中的一字一句对她而言仿佛有着无比的诱惑力,直催促着她一定要前去。
她看了一下表,已是八点过三分,略一迟疑之后,她走出了办公室。
辅导室位在教学大楼五楼。宋水蓝来到门口时停了一下,打算先顺顺气后再推门而入,但就在她伸手欲将木门推开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内传了出来,一时之间,她愕地停下手中的动作。
门内的夏驰风激动地望着薛敬伦道:“薛敬伦,这就是你看待爱情的态度?”
半倚在桌旁的薛敬伦没有否认地摊了摊手,“一开始,我们就说好玩玩而已,谁也不用对谁负责任,这些话自始至终我就没有隐瞒过她。”他的表情转为暧昧,“反正孟吟也背着我跟你在一起,不是吗?我们谁也不欠谁!”
一旁的孟吟脚步微微地踉跄了一下,她哀痛地望着眼前的薛敬伦,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来?没错!他是从来不曾隐瞒过她什么,但可悲的是自己竟深信可以用深情来拴住这个情场浪子。
她请求学长帮忙演出这出戏的用意原是想激出他的妒意,只要他还在意自己,那表示一切还可挽回。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薛敬伦竟是这样一个狠心地男人……傻啊!自己,痴情一片,竟换得如此心碎神伤的下场!
“可恶!”这个混蛋家伙凭什么这样践踏别人的真心?夏驰风被他不负责任的话语惹怒,直冲向前想给他一拳。
孟吟轻轻地拉住他的手,虚弱地摇摇头,“学长,算了!这样的答案对我而言是一项利处,不是吗?”她故作亲昵地挽住夏驰风的手臂,来到薛敬伦面前,“很感谢你的成全,你今晚的话让我能更加没有负担地跟学长在一起,谢谢!”她傲然地抬起眼,掩饰自己心口的痛楚。
望着眼前陌生的孟吟,薛敬伦的表情有几秒钟的怀疑,因为在他印象中的孟吟从来不曾用如此决绝的口气对他说话。
但即使犹疑,为掩饰自己的男性自尊,他故意帅气地耸耸肩,“不用客气!”接着,他走向门口,在门前停下脚步回过头,“无论如何,我祝福你!”
他转而望向夏驰风,“孟吟是个好女孩,请人好好待她!”他再深深望了孟吟一眼后,推门出了辅导室。
他一踏出门口,门内的孟吟立即崩溃地奔进夏驰风的怀里,泪流满面时道:“学长,他怎能如此地狠心?怎么能?”
一时之间,夏驰风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不断地拍着她的肩。
门内一串串的啜泣声悲悲切切。
而门外倒映在墙上的,是一个被拉长却动也不动的身影。
* * *
学校排在星期六的课程相当轻松,第一节班会,二、三节社团活动,第四节则是大扫除。
宋水蓝带的是拼图社。拼图是一项极需高度专注力的工作,正当她与同学们拼得浑然忘我之际,突来的声响吓了大家好大一跳。
“哈啰!大家好!”花梦柔突然跳进教室中大喊。
宋水蓝抚着惊魂未定的胸口,斜斜地睨了她一眼,“你每次出现都非得要如此惊天动地吗?”
“不惊天动地大家怎么会知道我来了?”花梦柔俏皮地吐吐舌头后走到桌旁,看着散落整个桌面的拼图片,随口问道:“怎么?这幅山水画还没完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