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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要是他真的打我手心,那该怎么办?”那会很痛的啊。

  “他要是真敢打你,我就教他卷铺盖走人!我是庄主,这里我最大!”思卿站在粗大的树枝上,蛮横地双手叉腰。

  “思卿”

  琥珀在树下一脸担忧地向上望着好友。

  “相信我,那夫子绝对不敢打你!嗯嗯,要对我有信心。”

  她对树下的琥珀点点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以往思卿的笑容都能带给她安心温暖的感觉,可现在她怎么觉得那笑容……

  心虚得很。

  ***

  好痛啊,好痛!琥珀眼角泛红的吹着自己红肿的手心。

  没想到夫子真的打了她手心。

  整整三十下,一下不少。

  庄主缺课,三十下。庄主半途开溜,二十下。庄主没背书,十五下。

  庄主没写字,十五下。

  庄主违背课堂规矩,十下。

  今天沈敬儒一来,就将罚责一条条贴在书房墙壁上,活像饭馆里的点菜牌子。

  饭馆里的师傅拿的是大锅铲,私塾里的夫子拿的是细藤鞭!

  他真的带来了一筒的细藤鞭子啊!今儿个午后,当琥珀战战兢兢地踏进书房,只见简内装了十来条细鞭儿,当场她都快急哭了。

  她很想溜,沈敬儒修长的身躯却堵在书房门口。

  “云庄主呢?”

  他温和地问道。

  她最喜欢他温柔低沉的嗓音了,但此时此刻,琥珀真的痛下决心发誓,今日她要是能全身而退,她绝不再对男人存有幻想2

  什么俊美的外表,温柔的低哺,那都是骗人的!

  为何看起来斯文俊美的夫子,却是打人不眨眼的坏蛋呢?

  但最令她咬牙切齿的却是--她看到他依然会脸红心跳!

  啪啪啪!沈敬懦抽起鞭子来毫不留情,掌心像火烧似的的痛,每抽一鞭,手心就像是被火条扫过一般灼烫。

  一鞭又一鞭,足足三十鞭。

  琥珀没有哭,却痛得咬破了嘴唇,痛得全身被冷汗浸湿。而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面不改色继续抽鞭子。

  夫子果然是坏人。

  教什么民胞物与,说什么要有悲天悯人的胸怀?看到别人受苦,自己要感同身受?什么先天下之优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全是狗屁瞎扯!

  他看到她被打得小脸的五官都皱在一起了,还继续打,她明明痛得快站不住了,还喝令她站好。

  当夫子就可以草管人命吗?当夫子就可以乱打人啊?犯错的又不是她,她准时到书房去了啊,可思卿不去,她能怎样?绑架庄主吗?就算绑了思卿来,思卿要是中途偷溜,还不是她琥珀吃鞭子,怎么算,她都不划算。

  看着红肿瘀青的手心,琥珀委屈地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湿气。晚霞的红光映照着她清秀的小脸,她伤心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好痛!

  “琥珀,快用晚膳了,你在这儿做什么?”

  云思卿双手抱着一大把花儿,不是蓝色杜鹃,换成醉贵妃了,是牡丹花。

  “看,这是我下午到孙掌柜铺子玩,他给我的,哪!分一半给你。”思卿将怀中花儿分些给琥珀。

  琥珀不伸手接,只是低着头。

  “怎么了,琥珀?我说这些花儿给你啊,来,不要客气,接过去吧!”思卿一手拉过浓浓的小手,便要将花塞给她。

  “痛!”琥珀吃痛的低喊。

  她的手心可还没有消肿啊,思卿这一拉,扯到她手掌瘀青的地方,她吃痛的皱紧了小脸。

  “臭夫子打你了?!”思卿脸色大变。

  琥珀委屈地点点头,抿紧小嘴儿。

  “他居然敢打你?臭夫子!”思卿生气地将满怀的花儿狠甩在地。

  还不是因为思卿不去书房听课--早说过夫子是认真的。琥珀低着头,嘟着嘴,心底微怨着。

  “放心!琥珀,我等下就跟孟兰说去,要那沈敬儒卷铺盖滚蛋,居然敢打你?抽人手心算什么好汉!哼!”思卿愤恨地道。“走,先到我那儿抹药,待会儿晚膳时,我跟孟兰提。真委屈你了,琥珀,很痛吧?”思卿对琥珀小声道。

  “不痛,还好啦。”

  思卿温柔起来总是让人无法抗拒,又美丽又温暖,从小就是这样。琥珀笑了,将手心的痛及心里的抱怨全抛到九霄云外,用力地摇了摇头。

  ***

  “思卿,你真的会跟孟兰姐讲,教夫子卷铺盖走人吗?”琥珀看着手心上一层厚厚的冰凉药膏,思卿说这种药膏主治红肿瘀青。

  “会,你不用担心,孟兰虽然坚持要我念书,但她绝不许任何人打我。”思卿小心地吹着涂在琥珀手心上的凉膏。

  “啥?”难怪夫子要打她!

  琥珀恍然大悟,难怪沈敬懦只说要抽她手心,没说要打思卿,因为不论她的手肿得多大,孟兰姐都不会怪他。

  “思卿,夫子是打我,又不是打你,孟兰姐不会辞退他的。”琥珀感觉药膏的冰凉透过肌肤,消除了热辣的痛感。

  “傻瓜,你我亲同姐妹,琥珀,我从没拿你当外人看,如果说孟兰像我胞姐,你就像我胞妹,沈敬儒那家伙打了你,就像打了我一样,这事绝不能善了,他既然敢打你,就必须付出代价!”思卿握紧小拳,信誓旦旦地道。

  “思卿,你真好。”琥珀简直感激得沸泪横流。

  思卿点头含笑。

  “好了,不说这个了,琥珀,咱们用膳吧,我派人跟唐叔说了,你今晚就在我这儿用膳歇息,不用回跨院了。来人!”

  她一下令,两旁的下人立刻向前伺候。

  “不用了,我自个儿来就行了。”琥珀不好意思的急喊,两旁的丫餐仆役大多是相处多年的熟人,怎好意思要他们伺候她呢?

  “琥珀,你的手肿成那样,恐怕也拿不动筷子了,你别客气,就由我们喂你吧。”一清秀的丫笑道。

  琥珀感激得猛点头,庄内真的都是好人啊!她好幸运,从小就住在这儿。她猛嚼嘴里的食物,双颊胀得鼓鼓的。

  嗯,好吃,好好吃幄!这带冻姜醋鱼真好吃。

  “琥珀,听说唐叔为了这次的品酒大会,成天守着酒坊?”思卿也夹了一块带冻姜醋鱼。

  “是啊,我爹说这次周家庄来势汹汹,虽说咱们庄内的莲花白是天下第一,但也不可不慎,爹爹成天守着酒坊,深怕有一丁点儿差池呢。”这糟猪头蹄爪也很好吃,好好幄,思卿这边的膳食都好精致啊。

  “那品酒大会不是在明春吗?唐叔真是太紧张了。”思卿搁下筷子,喝了一口嫩鸡汤。

  “因为最近必须到书房听沈夫子授课,没能到我爹那儿去,也不知情况怎样了?”琥珀就着丫环手中的碗,喝了口鸡汤。她的手痛好多了,那药膏果然有效。

  “放心,等那沈敬儒被撵出去,咱们就又可以出去玩了。”思卿闻了闻碧螺春的清冽香气。好茶!

  琥珀闻言,一颗心直往下沉。

  “那个……思卿,你真要撵沈夫子走啊?”那以后就见不着他了。

  “怎么?你还被打不够啊?琥珀,那种男人不值得沉迷,外头满坑满谷哪!改天我带你出去开开眼界,也好教你知晓什么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啊!”思卿一副老气横秋样。

  “可是……只要思卿你到书房,乖乖听课,他就不会打人了啊。”而且他也可留下来了呀。琥珀微红了面颊。

  思卿瞪大了双眼,双手抓住琥珀的娇小肩头,认真说道:“琥珀!咱们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乖乖束手就缚的人,耍这种手段,胁迫我到书房听课,哼!本庄主才不就范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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