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堡的守备这么森严,应该不可能有外人侵入偷走别针,这么说,应该是城里的人偷的。
当下,他立刻发出命令,出动所有的人搜寻那只别针,找出小偷。
顿时,全城上下部处於紧绷的警戒气氛中。
正在房中收拾行李的花娌妾仍在自艾自怜中,恋恋不舍的将信装入信封,当她转身准备开门时,门亦被撞了开,进来的是一高一矮的两名仆人。
「你们……」
花娌妾讶异的看著两人,是巧合吗?她怎么觉得这两人如此熟悉?
两人相视一眼,嘴角却漾出了令人看了发毛的微笑。
她吃了一惊,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几步,脚开始发麻。
「你们不是……在厨房……」他们不就是躲在厨房窗外窃窃私语的那两个人吗?
「你们是印度人?」
「没错!」矮子慢慢地走近,「你以为丹会那么笨吗?派两个外国人让阿克铜起疑心。」
「你们的英语……」花娌妾节节後退,一边打量著四周有何物品可以帮助自己。
高个子倚在门边,不安的看著走廊轻喊催促:
「快点,时间不多了!」
「我们在美国长大。」矮个子森冶的一笑,眼见她触手可及,他迫不及待的扑了过去。
她眼明手快的一闪,随手一抓,亮出手中物——叉子。
矮个子邪邪的一笑,仿佛在嘲笑著她的「武器」。
「丹不会放弃每一个他曾控制过的女人,你应该明白。违抗者,只有死路一条。」
「梅婕呢?」花娌妾怯怯地问,这是她一直最想知道的事情。
「死啦!」矮个子的语气,就像在讲天气般毫不在意。
她强装的坚强立刻被这句话给完全击溃,泪水不能自制的流下,她完全失去了理智,完全忘了反抗,只是反覆喃喃地念著:
「梅婕死了……死了……」
「是你害死了她!」矮个子上前一跨,顺利地将她抓住,在她的耳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她到死前才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她的遗言是——不该帮你!」
花娌妾张著空洞无神的大眼,早已看不清他脸上奸邪的微笑,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重复著他的话:「不……该帮……我……」
「没错!」他继续说道:「她很後悔,她要你偿命!」
她浑身一震,双脚几近瘫软,双唇颤抖。
「偿命……偿命……」她恍惚地念著。
她亏欠梅婕的何止是一条命?
「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矮个子向门口的高个子使了使眼色。
高个子点点头,走过来,不由分说的将花娌妾一架,往楼梯带去。
***************
「主人主人。」矮个子飞快的跑到阿克铜跟前。「找到了,找到别针了。」
阿克铜一回头,震惊的看著花娌妾,她为何会如此恍恍惚惚?
「我们上楼的时候,花小姐正想要离开,我们在她的行李找出这只别针。」矮个子的手一摊,一只别致的蓝钻别针出现在阿克铜眼前。
阿克铜的心揪紧,顿时气愤地大步一跨,抓起她的衣领,不断的摇著她吼:
「你说,你为什么这么做?」
他的怒吼不仅让在场的所有人静止了动作,更让神情恍惚的花娌妾清醒了一半,望著阿克铜,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对不起梅婕,这是她这辈子的痛,她万念俱灰,已无心求生。
「对不起……」这是她最想对他说的话。「我不该骗你,我其实是……」
「主人,该怎么处置她?」矮个子连忙打岔,生怕她会说出不利丹的事情,他凑到阿克铜身边问。
阿克铜难以置信的摇摇头,百感交集,心中除了气愤还有被欺骗的难堪:他早已忘了她是名来历不明的女人,可是却怎么也没想到——
她是小偷!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偷!
「你……」阿克铜好不容易从齿缝中挤出这几个字,虽然事实已摆明在眼前,他却不想承认,他的声音气得发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花娌妾摇摇头,惨惨地一笑,「就当我死了吧,将我带去警察局……」
「你……」他没料到得到的答案竟是如此。如果说他的心是一块玻璃,那么她的话无疑像是朝他的心投了一颗石,将那块玻璃打了个粉碎。
矮个子生怕阿克铜回心转意,急忙又说:
「主人,就送警察局吧!交给他们处理。」
阿克铜一时乱了阵脚,脑子里乱成一团,凝视了花娌妾许久,他体内愈发寒心,眼眶却渐渐地热了。
「你从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了?」他强迫自己开口,声音却异常的沙哑。
「我……」她想说不是,可是她说不出口,只能死命的摇头,不停的流泪,代表了她难过的心情。
她无法释怀梅婕的死,更无颜面对阿克铜。
「对不起…」
「不要一直跟我说对不起!」他气急败坏的喊。「你只要回答我,你是不是打一开始,就是为了要进来偷东西?」
为了要离开这里,花娌妾毅然选择了点头。
阿克铜最不愿意的,就是等到这个答案!他咬咬牙,迅速的栘步上楼,撂下一句仿若宣判的指令:「带走!不要让她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是、是!」
矮个子忐忑不安的心总算定了下来,朝著高个子轻笑後,两人一同带著花娌妾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
当两人拖著花娌妾消失在城门时,一辆车从黑暗中驶出来,随即车门打开。
车内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捏住花娌妾的下巴,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映在她眼前,花娌妾登时吓得全身颤抖。
「花花!我找你很久了。」
如此阴狠的声音,直透花娌妾的心。
丹毫不留情的将她扯入车内。
车子再度消失於黑暗之中,而花娌妾的心在此刻真正的死去…
***************
在沙堡举行的会议经此风波後,再也无法继续下去。接获消息的古德铁闻风而至,他安排分公司的负责人离开後,抬眼凝视著阿克铜紧闭的房门,轻轻的叹了口气。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莫瑜妃陪同仆人收拾桌上的东西,却仍不相信的说:「看她的样子,不太像一个做事有计画的人呀!」按照她对花娌妾的认知,花娌妾并不是一个胆大心细的人,反而是胆子小人又粗心的人。
薛沙锡亦表认同。
「她是我在街上遇到的,先前她有什么计画我不知道,但她来了之後,所作所为也全照著我的要求去做,我并不认为她会做出那种事。」
「有些事不能太主观。」奥格齐金愤怒地说,为他亲爱的兄弟被欺骗而感到生气。「也许她是来到这里,心想到处可见到珍宝,偷一两件也不会被发觉。我们所看到的只是表相,况且她不也是承认了吗?」
莫瑜妃因为近日与花娌妾相处的情谊,决定替她辩解。「我倒认为这整件事全都有问题。」
「怎么说?」古德铁最喜爱妻子的慧黠。
「美姬说初次见到娌妾时,娌妾的神色相当不安,像怕被人跟踪似的,又把薛沙锡当成坏人,以为是来抓她走的。这不是很奇怪吗?她到底在担心什么?如果她是个惯窃,有必要如此吗?我不认为她来到这里就算是找到蔽护,如果她内心存在著不可抹灭的阴影,就算她走到天涯海角,她还是无法心安。如此情况下,她还有什么心思去想偷东西?况且,阿克铜给了她将近十几万的银叉子,如果她的目的是钱,哪里还需要去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