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梦飞疲累的叹了口气,缓缓地答道:
「很重要吗?几天下来,我倒觉得这个工作可以让我睡得更好!」
「班梦飞,妳的用意是在气我吗?」他不得不做此联想,他明白那晚对她而言无疑是个伤害,但他将会给她满意的解释。
她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我干嘛气你,宗先生?」
「梦飞,妳是不是误……」
「班小姐,请过来喽!」
副导的呼唤声打断了宗煦衡的话,班梦飞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奔去,然而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却挡去了她的路。
「小梦飞,别去!」
她睇着他毫不隐藏复杂情绪的炽烈星眸,冷声回绝:
「你只需管好你的事,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也不需要听你的话。」
「我是妳的上司!」
「抱歉,我的上司是那位美丽的杜鹃小姐!」班梦飞看着等候已久的剧组,绝情的离开他。
宗煦衡静静地看着她走向摄影工作人员,瞇起的双眼却仍锐利的紧盯着她的一颦一笑;所有的一切变得刺目,他心中愤怒却无法发泄出来!
他相当讶异她的改变。她完全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而且甚至失去了以往对他的爱恋,他没有想到言语的伤害对她而言比利刃更甚!
他做错了吗?不!他不会错的!绝对不可能有错!
***
「妳确定要让他在一旁观看?」阎虹音靠了过来,只觉得宗煦衡的眼神令在场的人全都胆战心惊起来了。
「脚长在他身上。」班梦飞淡漠地说,根本不想理会那对愤怒的眼眸。
「妳确定……妳可以在他的监督下工作?」阎虹音好事的问了句,因为等一下可是有个男主角要入镜,这……
班梦飞努力的将注意力放在工作上,身体被抹上沙时一阵又一阵的冰冷令她的脑袋倏地清醒,在海风不断的吹拂下,她已经冷得不想说话了,脑中只有老管家叮咛的话语,说什么要注意身体……
完了!班梦飞直打哆嗦,她相信今天折腾下来,自己铁定感冒。
忽然,一只手狠狠的揪住造型师的手臂,她耳边立即响起造型师痛得哇哇大叫的哀号,还有充满肃杀之气的低吼--
「她很冷,别弄了!」
班梦飞的声音全都因寒冷而发颤了:
「你……你干什么……我在……在工……」
「这是什么工作?」宗煦衡不由分说抓起一件名牌大衣就把她全是泥沙的身躯裹住。
班梦飞想闪,却被他抓得牢牢的,现场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扰乱,工作人员被他骇人的神色吓得躲得远远的,一点都不敢靠近。
班梦飞简直气炸了!
「宗……宗先生!你打……扰到我了!」
「我哪里打扰妳?」他瞪着她上半身的单薄运动型泳衣,又气又怒,再加上刚才造型师在她身上涂抹的行为,他更不能接受!「妳为什么让别人碰妳?」
班梦飞朝无辜的造型师瞥了一眼,没好气地解释:
「你到底……有完没……完?我都说了……」
「所以我才不要妳做这种工作!」他固执的说。
班梦飞很想大声的斥喝他的无理取闹,只不过声音就是因为寒冷而失了气势,让她觉得更无可奈何。
「你……你干涉太多了!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要做什么事,你……」
「至少,我还是妳的上司,况且我并未接受妳的请假申请!」他义正辞严的说着,一双手愈握愈紧,因为她的体温实在太低了。
「你……你到底想怎样?」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个既混乱又尴尬的局面,偏偏她的好朋友和剧组人员还是站得远远的。
「我带妳回家!」他话还未说完就已急着拉她离开。
她吓了一跳,扯住他的手喊道:「你开什么玩笑?我……我不能走……」
「这里有谁敢阻挡我?」
宗煦衡森冷的鹰眸一瞪,让原本想上前帮忙的人又缩回了脚步。
班梦飞转而找寻好友的踪影,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阎虹音居然缩回自己车上吃起泡面来。
「你放开我!」班梦飞只好自救了!「你以为……你是谁呀?你这样会造成我的……损失,你听见没有?」
「妳的损失是妳的事,我只管我的损失!」宗煦衡冷不防一把将她抱起,也将她所有的愤怨吓了回去。
众目睽睽之下他居然就这么将她掳走了!班梦飞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到底想干嘛?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她要怎么向MD的大家长和厂商交代?
她完蛋了!
班梦飞有如被拎上车的垃圾,车门尚未关妥,宗煦衡已火速的踩足油门离开海滩。
车厢内的温暖让班梦飞恢复了正常,她当场破口大骂:
「你到底在干什么?放我下车!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这么做?」
「我是为妳好,妳看看妳自己!」他憎恶的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有穿等于没有穿,在这么冷的冬天,他们为什么不为妳的身体着想?」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会照顾,用不着你来关心!」她奋力想拉开车门,然而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方法,她居然没办法打开!
「妳是在气我,对不对?」他针对她突然热中事业相当有意见。
她怪叫了一声,对他的执拗同样不能理解!她已经做到和他成为两条并行线,这不是他最期待的事吗?现在他是来阻止她,还是想挽回什么?
问题是她和他之间,似乎没有什么需要挽回的东西,不是吗?
「随便你怎么说,我已经不想和你有所牵扯,而且我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语毕,她听见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沉默片刻,他终于松口道--
「梦飞,那天晚上如果我没有那样说,杜鹃会有所误会!」
「误会?那就代表你很在乎她嘛!」她没有预料到自己的心居然因此而仍有刺痛的感觉。
她不想说话,只希望自己能有足够的时间疗伤。
然而她明明已经藉由工作的忙碌忘记了对他的依恋,为什么这一切会像根拔不掉的针,仍隐隐约约的停留在那个缺口上?
「梦飞,我的意思是……」突然间,他发现连解释也相当困难了,因为只会愈描愈黑,更让误解加深。
她冷冷地看着窗外,根本不想听他说了些什么。
「你快送我回MD,经你这样一闹,我得回去接受我妈的骂了!」
「我不会让妳回去的!」他说。
她惊愕的调回视线,瞪着他。「你是什么意思?」
他冷不防拉扯她身上的外套,眼里忽然充满着炽烈的火花,深深地瞅着她不放。
「我不会让妳以这副模样去见人的!」
「你……」她好气啊!他又凭什么主宰她的生活方式了?而奇怪的是,她居然因为他这样的眼神开始心跳加速!
真该死!她深深的责备自己,为什么她要自讨苦吃?为什么她愈想离开他,他偏偏要死抓着她不放?
「你没有权利为我决定事情!」她正色道:「宗先生,如果你再这样为所欲为,我将会采取法律行动!」
他肃穆的神色一变,双唇勾起一道调皮的弧线,似讽刺的取笑着她:
「妳大概忘了吧?法律无法约束我,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没有任何人可以管得了我的。」
她丽容倏地一僵,对他的蛮横专制有着无限的愤恨。
她是个自由的个体,什么时候连灵魂都卖给他了?
「好呀!」她忍受着一发不可收拾的怒火,寒声道:「大家走着瞧吧!我没必要跟着你的脚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