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吓着她,真的不想!可是现在,他无法分开彼此;现在他只能静静的看着她,感受她的味道。
“你……你……”想抗拒的念头早已被一股喜悦淹没,可是他却没有再越雷池一步,只是小心翼翼的搂着她,好似她是个搪瓷娃娃一样。
“你愿意,我才能要你。”他轻叹,额头抵着她的,此刻,他会竭尽所能的克制冲动;怀中的人儿正因受惊而微微的颤抖着,好似控诉着他正在伤害她……
他不能这么做!
“你……”
“你刚才看我多久,我就要回看你多久。”他吻着她的额,等待她结束颤抖。“直到你睡着,嗯?”
“你……”她心底有个声音、有个迫切想让他知道的决定,可她就是说不出口。
望着他紧闭的双眼,他正强迫自己迅速入眠;她知道,他还醒着,因为他的心跳很不平稳,可是她想要他睁开眼,看着她。
她……她想要他!她好想抱着他,更期望他的双臂能将她更紧、更牢的拥着,不要放开!此时,巨大的安全感笼罩着她,一股令她再也无法忽略的悸动几乎冲破心房……
只有他了!
她不能再否认了,这一辈子,只有他才能给她确确实实的安全感;自她失去至亲,她以为自己永远也得不到属于她的爱情、属于她的温暖。
可他守护在她身旁,一刻也不曾离开过!
她要的一切,都近在咫尺,那么她之前到底在执拗些什么?
忽然,她觉得好可笑!何谓贪婪和奢求?她所要的,其实只有他一个人而已,他已经给了她全部,而她居然如此残忍的对待他?
他在等她!等待她的坦白。
好!她要告诉他,她要他、爱他!而且已经好多年了,他已经不需要等待。
就在明天,她会明确的告诉他——她绝对不要离婚,因为她爱他!
明天……明天就会不一样了……
※※※
很久了,薛韵儿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到心满意足,睇了眼时钟,她才发现自己睡了好久,舒适的软床令她舍不得起身,忙碌的工作总是让她无法睡到自然醒。
充足的睡眠让她觉得幸福,她伸展着四肢,才发现班宇泽已经离开,失去温暖的枕头表示他已经离开很久了。
这个时间,他该是在公司忙了。
她伸手一抓,将他睡过的枕头抱在怀里,属于他的发香从枕头里透了出来;那是清淡且清新的味道,昨晚她就是嗅着这个味道入眠,安稳、平和,不正是她渴望的幸福?
仰躺在床上,她张开手,看着手中的婚戒绽出灿烂的光芒;这只戒指,自从她和他结婚的那一刻就戴着了,习惯使然,她未曾拿下过。
可是,她首次发现这只婚戒的精巧之处,它的切面都以心形为主,精美细致的切工让它在任何光线下都璀璨夺目。
结婚……是啊!她也该以妻子的身份做些努力。
灵光一闪,她马上有了主意,翻身找了件衣服穿上,她迅速走向他的书房,找寻她所要的资料。
他的包容和爱随处可见,她很容易的在书柜中找到自己的影子,感动莫名的她催促着自己的脚步。
既然选择坦白,那么她就要给他一个惊喜,为他俩的新开始创造意外的序幕!
翻找资料时,她打开抽屉,赫然发现一张离婚协议书。
她震撼的看着他已经签好的名字,原本欣喜的心情忽然冷却了下来。
原来……她真的伤了他,伤害已到她无法想像的程度……
望着他利落的字迹,她的心隐隐犯疼;她的固执曾经让他多么失望?她从未细想过,他给了她一年的承诺,却没有把握她是否能回心转意,甚至体贴的为她铺好未来的路。
他真的好傻!
她一直以为,看似冷情的他表现不出热情,可是他却以另一种形式展现了更浓烈的情意,那是让她心疼的情感,没有烈焰般的热情,却可以清清楚楚的表达他的爱。
他真的好爱她!
倏地,她拿著离婚协议书跑进厨房,老管家看见她以惊人的速度奔来,急切的扭开瓦斯炉的开关。
“大太太?你……你在做什么?”继上次她差点将厨房烧掉后,老管家现在只要看到她在厨房一步以外的距离都会感到害怕。
只见薛韵儿将离婚协议书点上火,让它在瞬间变成了一团灰烬。
“大……”
老管家才想追问,薛韵儿已奔出家门,朝著车库走去。老管家尚未意会到她的动机,却已听见引擎发动声,然后再见到薛韵儿时,她已坐在驾驶座上操控著方向盘,火速驶出班家大门。
老管家惊觉大事不妙,这才慌张的拨了通电话到公司通知班宇泽,因为不曾亲自驾驶车辆的薛韵儿居然“自己”开著车出去了!
“天啊!”
老管家抱著话筒,为薛韵儿担心受怕。
※※※
MD大楼里,也正为着一件事而喧哗着,当MD创始人——班家二位大家长踏入大厅时,柜台小姐和警卫等人纷纷因班母板起的脸孔感到害怕。
以往,总监和总裁回来一向是MD的大事,总少不了接风的盛大场面;今天他们出乎意料的突然现身,极其难看的脸色已吓坏不少员工。
班母毫不迟疑的来到班宇泽的办公室,秘书根本来不及通报,她犹如冰山的声音已穿过门板,通知儿子她回来了。
班父一语不发的坐入办公室里的会客沙发,目光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处变不惊的长子,打算好好的观赏一场母子之争。
见班宇泽合起手中的文件,班母决定先发制人。“你呀!你让我有多丢脸,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班宇泽语气沉稳,一点也不内疚。
班母柳眉一扬,声音随之高了八度:“你、你是想气死我吗?你知不知道那场派对对公司有多重要?”
“MD做公关不单是靠那场派对,以后有的是机会。”
班宇泽的安慰显然不被母亲接受,她看起来更生气了!
“你说的是什么鬼话?我不容许任何事破坏MD的信誉,因为那会连带影响公司的利益,这个道理你一定懂,怎么?还要我来教你吗?”
“MD的信誉好坏,一向众所周知,我想……您在乎的是您的面子问题。”
闻言,班母的眼睛瞪得好大,说话的声音也因为愤怒而颤抖起来:“你……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你的意思是我爱面子,禁不起姑奶奶的责骂?”
班宇泽抚了抚眉心,懒得否认;他只是说出事实,早乙姑奶奶的出现,让他的父母成为派对的话题,母亲只是为这一点感到不满而已。
“怎么?干嘛不说话?我说对了?”班母冲到他面前,他好整以暇的模样令她感到刺眼。
“妈!我正在工作,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还有会要开。”
班宇泽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目光一扫,父亲手中的咖啡只饮去一半,显然两位老人家还有话要说。
班父迎上儿子的视线,打破沉寂。“韵儿搬到你房间了。”
班宇泽感觉到父亲的话并非问句,而是肯定句;随即,他想到了一个人。
“我想,老管家是您的眼线吧?”
班父不否认,脸上出现愉悦的神情。
“我知道你一向很聪明,所以废话我就不多说了。离婚的事我们不再提,你母亲来这里,只是心有不甘,想发泄一下罢了!你就由着她去骂吧。不过,之前你和韵儿欺骗我们假装同房的事,我们还是不想就此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