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的手还没放。“我跟你去。”
“你——”她拉长惊讶的语音,随后耸肩道:“无所谓,你如果不怕再失血的话。”
邢东领摸着鼻子,再一次为上头的无血迹而陷入思索和迷惘,为什么现在每次遇到她,自己就“免疫”了?她有什么特点吗?还是……
记得初次见面,他的情形犹在,是什么原因让他改变了?
“喂!”她粗声粗气的唤他,他说要跟来,却杵在原地像块木头?
“什么事?”
她指着一摊卤味,抓起串串米血瞪着他,“这次吃不吃?”
他叹了口气,她还真是会记恨。“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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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蝶的公寓除了右法督的光顾之外,很少有人来。她没有什么朋友好串门子,也不会招待客人。
“你随便坐!”右蝶对着邢东领说完,就将两人手中的大包小包往桌上扔,盘腿而坐的大吃特吃。
邢东领打量着室内的光洁,简单的家具和装潢,确实很适合她这种作息不正常的女人居住,他因自己的想法而微笑起来,顺势坐入她身侧的沙发。
“喏!”右蝶将米血递给他,瞅着他的笑容发呆。他不像邢西领有着常常上扬的嘴角,可是难得微笑却可以轻意圆润了她的脾气,只因她很喜欢看他笑的样子。
“你笑起来很好看。”
“你平常都是这样吗?”他问,一语双关。为什么她刚刚会吃醋?他没有忘记那句肯定的话带给他的撼动。
“什么?”他问得没头没脑,她找不到他的问题所指为何。
“你很直接。”他说。
“可以这么说吧!”她咬着豆子,“我不隐藏自己的想法,这样有错吗?”
所以她的火气才无时无刻都这么大?他有些了解了,那么她对自己所说过的话也用不着做什么解释了,因为那些全然是她直接的反应而已。
“我喜欢你!”右蝶突然说。
邢东领张大双眼盯着她。她……说什么?
她一如往常,没有发现他的诧异,继续道:“就如我喜欢你一样,我承认这个事实,我就会说出来,我没有什么朋友,和亲戚也没什么往来,除了爷爷。我一个人住在这里,面对的也只有自己,对自己还要隐瞒不就等于欺骗自己?活得那么辛苦干嘛?”语毕,她奇怪地抬眼看着一动也不动的他。他炯炯有神的眸子瞧得她双颊灼烫,她连忙瞥开目光。
“你很坦白!”他长叹一声,竟被心底的失望扰乱了情绪,为她单纯的喜欢而有些失望。
“你在夸我吗?”她问。“其实我不刁钻也不古怪,我只是比较懒得去为一些事情做无谓的掩饰而已。”
“所以你的直接常让人无所适从。”
她觉得该转栘话题了,于是转向他手中的卤味,“你不吃啊?”
他瞅着米血,实在没什么胃口。才跟她逛了一圈夜市,一转眼她就买了那么多?
“你未免买太多了。”
“不吃就算了!”
听她的语气,如果他真的不吃,是不是又会被她记恨在心?
“喂——”她唤着他,将积在心里的问题问出口:“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他敛起眉,刚才的笑意被迅速窜起的冷漠取代。
“朋友?”
“不是!”他近似低吼的否认。
她观察他的怒容,“有必要那么生气吗?”
他又叹了声,娓娓道出事情的始末。
她听了反而皱起眉头,难掩心里的不舒服。“你就这样放任邢西领这样胡作非为?”
“当然不是!”
“想办法拒绝嘛!”她愤然地道。
“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
她蓦然起身在室内来回踱步,一会儿低头沉思,一下子仰头上望,还搔头擦腰,突然她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在他面前站定。“我来帮你。”
“什么?”他望入她发亮的眼里,迷惘地问。
“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你对我是“免疫”的,邢西领的目的是要见你的病情不再恶化,因为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你破例嘛!但现在有我啊!只要让他知道你的病情有所起色,他就不会再为难你了。”
“这也只是猜测。”他淡淡的说,更何况西领始终以此事为乐。
“试试看啊!难不成你亦乐此不疲?”
他瞪着她,“你认为呢?”
她安心的点点头,有些自傲地道:“应该没有人跟我一样的吧!所以只有我能让你免于那种生活。”
“不需要!”他断然拒绝。
“别太武断……还是你不好意思?反正我们交集的时间又不多,有个挡箭牌说不定很好用哦!”
“你把自己说得太伟大了。”他不喜欢且痛恨被安排的生活,尤其是别人擅自替他作主的行为,他无法忍受。
“我本来就很聦明。”她一向以此自居。
他放下那袋食物毅然走向门口,如果他能忍受西领的擅作主张,他又何必躲躲藏藏?他又何必来到这里再接受她无心讥讽和自以为是的帮助?他根本不需要!他不需要一个女人的帮助,尤其是她!那对他是无比的羞辱。
“喂!”她拉住他,“你还没回答我。”
“我不需要这种无济于事的帮忙。”
“无济于事?”她瞪大眼,他竟敢这么批评她的好意?
“难道不是吗?”他回过脸。
“我是看你很困扰耶!”
“困扰?”他不层的哼了一声。“你又知道了?”
“看你的表情。”这是实话,虽然他从未表示过,但她就是知道。
“那么你错了!”他依旧冷言冷语。
“我错了?我只是想帮你解决问题而已。”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恍悟,愤恨的甩开她的手,脸上浮起懊恼和嘲弄的神色。
“我该相信你吗?你不也是西领的崇拜者吗?我明白了!你也是他的计划之一是吗?”
“我没有崇拜邢西领!更不知道他的什么诡计,我只是好意。”
“原来你的“好意”还没用完!”他讽刺道。原来,她跟其它女人一样。
她怔住,为何她老是得承受他的讥讽?企图纠正他严重的疑心病的想法全然瓦解,她的好意竟变成了他嘲笑的行为?她咬着牙,“看样子,你显然很喜欢这阵子的生活,是我多事了!”
“你的确是多事!”
她正视他,他的利眼中竟是对她充满不信任的讯息,气愤交加之余,她的脾气也上来了,使劲将他往门外一推,用力的摔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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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子,记者们对右蝶的生活有很大的兴趣,大幅的追踪报导外,连上课也尽忠职守的在校门口等候,但她并没有为此如明星般的生活而过足了瘾,反而更让嫌恶的因子在她体内作祟,只差没被自己的怒火烧了。
她抱着书穿过学校的人行道,路旁窜出的人影险些把她吓个半死,虽然最近经常如此,她还是不习惯。“王八蛋!你们这群人是太闲了,还是没有新闻好写了?少来烦我!”
早领教过右大小姐的脾气,记者们习以为常,闪光灯还没落下,就是给她喘息的空间。
“右小姐,我们也只是要得到你的证实而已。”
“证实什么?我有谜语给你们猜吗?”
“基本上你就是一个谜了!”
哦?今晚这个记者还有点水准,右蝶回想前几天的记者群,无不抓着她问一些莫名其妙又不着边际的传闻,听得她一个头两个大,教她如何回答?
“我倒想听听你会问些什么。”
“真荣幸!”他颔首示意,周围的人群立刻放下手中的照相机,俨然训练有素,任凭他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