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暗暗地松了口气,劳伦斯太太赶紧想离开葛嘉澍的视线范围——
“等等!”葛嘉澍突然又叫住她问:“小姐呢?”
通常这个时间心垠大部分是在客厅弹琴,怎么今天不见踪影?
劳伦斯太太想赶紧离开葛嘉澍视线的原因,就是害怕他问起唐心垠。
“呃……小……小姐中午接到一通电话后,从那时候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劳伦斯太太害怕得头低低地,说着谎。
她的话令葛嘉澍冷淡的眼眸起了变化:
“隔壁的亚美小姐打的?”询问的声音冷静得吓人。
“我找过亚美小姐,小姐不……不在她那儿。”说这话时,劳伦斯太太的头更是不敢抬起,害怕眼中说谎的事实被发现。
一旁的罗尔对她闪躲的态度感到奇怪,但看到老大吓人的模样,别说她会害怕,连他也觉得有点毛毛的。
“不在隔壁,而且从中午出去到现在——”冰冷的外表爆裂,葛嘉澍失控地怒吼:“你却没有通知我!”一双眼眸是想杀人的怒意。
劳伦斯太太被他猛烈的怒意,吓得双脚颤抖得厉害,声音直打哆嗦:“我……我以……以为……以为她……她跟亚……亚美小……小姐出……出……出去,谁知……谁……”
“滚出去!”她的解释令葛嘉澍怒火愈升。如果她再待在这儿,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出手打人。
他的驱赶令劳伦斯太太如获大赦,飞也似的赶紧逃离客厅。
跟了葛嘉澍这么久,头一次看到他情绪失控,让罗尔感到非常讶异。
“老大,你先别那么紧张,说不定她是去找朋友,很快就会回来了。”罗尔安慰地说。
“不可能!除了隔壁新搬来的邻居,心垠在美国根本就没再认识任何人。”恐惧的感觉紧紧地攫住葛嘉澍的心。“罗尔!通知达克,要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快找到心垠。”
罗尔本想再告诉他不用那么紧张,但看到他眼中表露无遗的恐惧,不自觉地,话又吞进肚里了。
拿起话筒,罗尔拨了通电话给葛福集团安全部门主管达克·朱理得。
那通电话会是谁打的?葛嘉澍无法平静地苦思,心底不断地祈祷心垠不会是在唐怀莉手中。
“老大,说不定她真的马上就回来了。”打完电话,罗尔再一次地安慰。
“但愿如此。”
但这一找一等,竟是无消无息的一天一夜。
☆ ☆ ☆
其实根本就没有电话找唐心垠,那不过是唐怀莉要劳伦斯太太骗葛嘉澍的障眼法罢了。
缓缓地苏醒过来,唐心垠感觉头脑有些儿昏昏沉沉,甩晃了几下头,想令自己清醒一点。
“我的头……头怎么……怎么这么晕……”伸手想揉揉太阳穴,却移动不了自己的手,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是被绑着的。“我怎么会……怎会被绑在这儿?”
昏沉的头脑因此时的状况全醒了,唐心垠整个人惊慌了起来。
她明明记得她是到亚美家的,怎么会——
“醒啦?”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
倏地抬头,唐心垠望向声音的来源。
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唐心垠整个人可以说是傻掉了!
“你怎么……怎么会在这?亚美呢?”她记得应亚美之邀到她家做客,喝了一杯饮料后,不知不觉就睡着……
听她问到亚美这个名字,唐怀莉掩不住得意地纵声大笑——
“找亚美啊?”唐怀莉眼中满是嘲弄的神色:“等一下喔!”她转身走了出去。
唐怀莉一出去,唐心垠这才有心思打量身处的环境。
一望之下,自己身处的地方还是在亚美的家啊!
唐怀莉怎么会在这儿?亚美该不会——
“哈罗!”
金发蓝眼的“亚美”出现在她的眼前。
“亚美!”正往坏处想的唐心垠,乍见到她没事,天真善良的个性没别的心思,只有担心她的安危:“你没事吧?”
“我怎么会有事呢?”满面的笑意是嘲弄的鄙视。
这声音——
“你的声音?”这不是亚美原本的声音,这声音是——
“呵呵呵……”愉快得意的笑声扬起:“是不是似曾相识啊?”嘴巴嘲弄地问,手也跟着卸下头上的金色假发,撕掉脸上的假面皮,摘除眼中的蓝色隐形眼镜:“刚刚才听过而已嘛!”语中的嘲弄之意更重。
看到待她如姊妹、金发蓝眼的亚美,当场成了黑发墨眼的唐怀莉——是真的有血缘的异母姊妹、如仇人一般的姊妹!
压过恐惧的是一股没来由的恶心。
想到她之前伪装成亚美的身份时,对她的好全是虚伪地做假,恶心的感觉一经想法的催化——
唐心垠吐出胃里的酸液来,因为昏迷了快一天,胃里早就没有东西。
“怎么?想死了啊?”没有一丝软化的同情,唐怀莉露出一抹冷笑:“还早得很咧!”凭葛福集团的势力,过不了多久就会找到她的,到时唐心垠就是她任意摆布葛嘉澍的最好筹码。
“你……你到底想做……做什么?”
“想做什么啊?我想想……”倏地拿出一把枪玩弄:“我想做我母亲当年做的事,宰了抢人丈夫的女人啊!”歹毒的笑容扬起:“不过,我不会跟她一样笨的。这把枪是我特意买来的,我试过了,很顺手、很好用,最重要的是——它绝对不会卡弹。”唐怀莉故意低下头在她的耳边强调。
看到那把枪身黑得发亮的枪,唐心垠吓得头皮都发麻了,声音打颤地道:
“我没有……没有抢,是你……你自己……自——”
“啪”!话还没说完,唐怀莉就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将她的头打偏了!
“是你!”此时的唐怀莉已然有点狂乱了:“一切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我依旧是高高在上的葛福集团总裁夫人!还享受着荣华富贵!而现在——”用力地提抓她的头发,强迫地将她的脸扬起面对自己。唐心垠痛得脸都拧起来了。“我被迫成了杀人凶手,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又狠狠地给了唐心垠一巴掌。
两个巴掌落在同一边,唐心垠整个左半边的脸颊一片红肿,而且因为皮肤细薄的关系,脸颊感觉好像快要裂出血来,嘴角则真的已渗出血丝来了。
“我会让你好好地付出代价的!”阴森地丢下这句话,唐怀莉傲慢地转身离去,将唐心垠单独留在房间里。
唐心垠感觉脑袋是嗡嗡地作响,脸颊是一片烧辣的麻痛,心中是深深恐惧的惨然。
祈望葛嘉澍能赶紧找到她,将她救离唐怀莉的魔掌,却又害怕他会因她而受到伤害;痛苦的矛盾在心底不断交战,泪水忍不住地掉下来,滴得原本就痛的脸颊更痛!
☆ ☆ ☆
虽然唐家大多时间本来就只有唐振书和妻子在家,但也从未有过像现在这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宛如一座无人居住的空屋。
煮好晚餐,从厨房里走出来,客厅不见丈夫的人影,陈月华不用想也知道他人在哪里。
自从心垠离家后,他虽然嘴里依旧骂着她,但自己看得出来,他很想念心垠,常常一个人躲在书房里,看着她的照片掉眼泪。这也是她无意间看到的。
走上楼去,陈月华想着想着,眼眶也红了。
她也非常地想念心垠,更因为对不起女儿,常常在午夜梦回之际,蓦然惊醒!对不起女儿的罪恶感和思念压在心头,让她面对丈夫时总是一阵心虚,总是永远地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