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母对刚出房门的儿子说:“一大早你一个人在房里自言自语什么?”
“妈,公司有急事我得赶去,我先送你去车站坐车。”他只好扯谎送走母亲。
“原来刚刚是讲电话呀。”柳母恍然大悟,不想耽误儿子的公事,她拿起皮包就随着儿子出门。
柳深青将母亲送上火车后火速的赶回家,可是没看见方梨华的人影,他泄气的瘫在沙发上,拼命的想着该如何做才能留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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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办公室里的方梨华无法专心工作。之前不管他是什么,她都只是单纯的喜欢他,而现在不管他回不回老家她都得搬出去,之后事情会变成怎样,她完全不知道。她撑着下巴咳声叹气起来。
沈香君突然出现在她办公桌前,用手指指向空空如也的经理室,“司机没去接你就这么难过?”
歹梨华好没气的白了她一眼。她现在可没心情开玩笑。
“老板说小柳今天请假,他母亲从南部上来。”沈香君报告最新消息。
方梨华愣了一下。他明明才送走伯母,为什么还要说谎请假?
“什么时候拆石膏?”沈香君关心的问。
“三月初。”
她偷偷的拉方梨华到一旁,确定旁边没人偷听,小声的说:“虽然我道过歉,也把那个太子爷开除了,不过我看得出来他还在生闷气,我想利用你脚好的机会开个小庆祝会,趁机和他好好谈谈。”
方梨华感到不快。沈姐要利用她接近他!
沈香君高兴的说着庆祝会要如何办,心里幻想着和柳深青重修旧好的景象。
“根本就不必这么麻烦,反正他就要……”她突然想劝沈姐不必如此费心,反正他就要回台南老家了,那个庭院深深、高不可攀的家。
“他就要怎样?”被泼冷水的沈香君不高兴的反问。
方梨华感到一股微妙的优越感。他的私事只有自己知道,她不想和别人分享,特别是沈姐。
“没什么。”
她答应配合计划,沈香君才悻悻然的回去工作。
就算无心工作,一天还是会过去,她还是得回他家。不止因为所有的家当都还在那里,说实在的,临时她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方梨华一拐一拐的绕过停在人口的卡车走进中庭,两个工人正从卡车中搬出一张浅灰色的双人沙发,看起来挺舒服的,她猜想大概是有人搬进来了。
进了电梯,随着电梯往上,她愈来愈紧张,电梯门一开,就看见柳深青蹲在楼梯口捆绑一些空纸箱,她好奇的问:“你在做什么?”
他笑而不答,拉着她到电梯另一边的隔壁人家。
这栋楼每层楼有三户,分别是一房、两房、三房三种不同的格局;柳深青家是最大间的三房,隔着电梯和另外两户相对。两个星期前隔壁一房的房客搬走了,到现在都还没租出去。柳深青在家里苦思许久,既然不能阻止她搬出去,那就让她搬到最近的地方,也就是隔壁,如此一来,下班他们还是见得到面,假日也可以随时碰头。于是他立刻找到房东租下房子,火速购买家具。
“你不是要搬家?我帮你找好房子也买了家具,你今天就可以搬过来了。”柳深青得意的说。
“谁说我要住这里了?你问过我吗?不要自作主张了,还买了这些东西,我不要。”方梨华冒火了。
正好将沙发搬到门口的工人愣住,“小姐,我们都搬来了,钱也付清了,不能不要。”
“你也听到了。”柳深青耍赖的耸耸肩,他请工人搬沙发进来,并且拜托他们将楼梯间的纸箱带走。他从口袋拿出一串钥匙放在茶几上。“你家钥匙。”
方梨华气得跳脚。如果不是右脚骨折,她早就用佛山无影脚踢死他了。
“房租一个月多少钱?押金多少?还有这些家具,多少钱?”她惊觉自己并没有太多存款,要是这位少爷买了什么高级货,不就糟了,思及此她更气了。
“你还在生气,等你气消了再说,我回去了。”柳深青淡然一笑转身带上门离开。
方梨华重重的跌坐到沙发上,两个腮帮子气得鼓鼓的。他怎么可以连问都没问一声,就这样擅自做主?!哼,她才不要照他的安排呢。
冬天一下子就天黑了,房间变得昏暗不明,她无奈的起来开电灯,直到此刻她才看清楚房间的全貌。虽然只是一房一厅,但格局方正宽敞明亮,厨房浴室配备齐全而且几乎是全新的,他所买的家具也都是简单大方的款式,整个房间看起来舒适高雅。
她的气渐渐消了,仔细想想,要找租金、格局、地点各方面都合适的房子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找到。说实话,就算自己要找也不一定能够找得到这么好的房间,而他在一天之内就全部打点妥当。
方梨华挣扎了一会儿,摸摸鼻子乖乖的到隔壁向他道歉。
柳深青自信满满的靠在门边看着她,好像早就算准了她一定会来认错似的,他耐心的等着她开口。
“对不起,刚刚那么凶,你帮我这么多,我应该跟你道谢才对,不应该乱发脾气,对不起。”她低头认错,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从厨房传出来,抬起头一脸狐疑的问:“那是什么味道?”
柳深青高举手中的锅铲。“我在煮饭,虽然有点惨,我想……应该……还可以吃……吧。”
方梨华吓得嘴巴合不起来,立刻冲到厨房看个究竟。
真的不是普通惨!味噌汤里的洋葱各种型状和大小都有,而且咸得发苦,味嗜还一坨一坨的载浮载沉;一盘炒得糊糊的东西看了半天才弄清楚原来是茄子,茄子皮和肉炒得破烂不堪;黏在锅子上的煎蛋比铲到盘子上的还多,更不要说颜色和味道了;整个厨房像刚刚被黑手党的机关枪乱枪扫射过般惨烈。
方梨华大笑不止,笑到还得扶着冰箱才不至于跌倒。
“我实在不想再吃外面的东西了,你又在生气,只好自己试试看了。”柳深青双手叉腰,不服气的说:“你要笑到什么时候,第一次煮饭这样算很不错了。”
“这哪里是煮饭,这是毁灭,摧毁食物和厨房。”她总算止住笑,擦了擦眼泪,“如果要我煮的话,先把厨房收拾干净。”
柳深青二话不说的收拾残局,方梨华重新煮过两三样莱,折腾了一个小时总算有东西吃了。
两人言归于好,重新愉快的一起用餐。
柳深青在她开口以前递了一张纸条给她,“以后你只要按月将房租汇进房东的户头就可以了。”
方梨华看了一下租金,比之前的贵了两千,不过房子比以前的新,还在接受范围内。“你付了多少押金给房东?还有家具多少钱?我明天领钱给你。”她有点怕他会说出一个天文数字。
“总共六万。”柳深青早就想好一个数字。
“骗人,怎么可能只有六万。”她虽然不希望太贵,但也不想占他便宜。
他气定神闲的继续吃饭,兴味盎然的看着她多变的表情,从不相信、微愠、烦恼、到最后无奈的接受,他知道自己得逞了。
“托这只断脚的福,我真是赚够本了。”方梨华自我嘲弄一番。
柳深青会心一笑。自己也是托这只断脚的福才能接近她。
晚餐后,他帮忙把她的家当搬到隔壁。
“柳深青,谢谢你。”她诚心诚意的向他道谢。
他心满意足的接受她的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