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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页

 

  无边的思绪呼啸而来,她在翻涌的思潮中更谦卑了。

  “我以前怎么那样笨呢!”’她自问,同时也记起,公爵便曾说她“笨”,并且不只是一次,而是好多次了。

  他是对的,她把脸埋进枕头,默默地想。

  “他是对的,我则错了,”她的声自枕缝透出,“噢,上帝……我也不知怎会……如此……我……我竟……爱上了他!”

  第七章

  两对新人在群众的祝福声中,冲出了漫天撒下的碎米和玫瑰花瓣,驾车而去。

  尤其在他们的马车冲出车道、驶入科隆街的那一当儿,那些男性观众的呼声更是响彻云霄;然后人们笑着、谈着,逐渐散去。 依照原议,这个婚礼应该是个小型而安静的婚礼;而若就雨果·伦敦的意思,则这个婚礼不但安静还得快才行。

  “我正在服孝,”他说,“而我还必须及时处理我父亲遗下的——大堆工作,最好能尽快赶回去。”

  他看了安妮妲一眼,又加了一切:“但是,我不希望把凯柔留在这里!”

  安妮妲没有说什么,也不作表示。于是他又继续说:“她假如不在我身边的话,一定会心神不定,而我……

  远离她而必须随时担心她会把戏忘记的痛苦,我已受够了……”

  “我明白。”安妮姐说,而且她真的心口一致。

  一个星期之前,她或许还不能明白这种感情,但是自从对公爵动了情,她更能明白她的妹妹,也更能为她们着想了。 此刻她真的明白他们的感受了,就在这时,公爵突然说话了,他十分轻易地便把事情解决了: “你们两对最好同时结婚!”他说,“依凡跟我说过,大使馆最近正好要给他一个短假,他自然希望用它来渡蜜月了。何况,假如你们的订婚期拖得太长,拖过了这个季节,你原想邀请参加婚礼的朋友亲戚就要散去了,等他们再聚合时,便是秋天了。”

  安妮妲禁不住怀疑,公爵这个听起来很合逻辑的解释,究竟出于对凯柔和雪伦幸福的真心关怀,或只是想及早把她们自房子里撵出去?自然这两对恋人对公爵的建议,都热烈地表示赞同,于是经过一阵迅速地张罗,一切事宜便全安排好了。

  起初他们以为,除了几个近亲外不会有什么客人来的,但是在他们拟就客人名单的时候,却发现有许多客人,实在想不出借口能够不去请他!依凡那方的俄国大使和李文公主一定得请;而雨果的姐妹、祖母,还有一大堆堂兄弟姊妹更是非请不可!

  上述客人自然称不上多,但是等他们把布鲁伦的亲戚朋友算进去时,那数字就惊人了,而爱芙琳还一再提出,要是不请某某某的话;那么他们就一辈子都不会和凯柔和雪伦说话了!

  因此科隆衔又是车水马龙,布鲁伦宫的大厅又是宾客如云,公爵几乎开放了布鲁伦宫,还设下了好几桌梳水席款待关系较近的亲朋:凡是到教堂观礼的朋友,都可以回到布鲁宫来享受备下的香槟酒和特制的六尺高的大蛋糕。

  安妮妲不得不感谢罗伯森,婚礼所有的细节几乎全由他一手照料了,连所有的礼单都是他代为收受的。否则,她可真抽不出时间来为凯柔和雪伦准备必要的嫁妆,那份嫁妆也真够瞧的了! 虽然安妮妲曾一再叮咛爱芙琳说:“她们不必再添衣服了!还有这么多衣服恐怕等不及她们穿便已经过时了!”

  但是由于她爱她的妹妹们,她又狠不下心肠把这些全否定掉,她只有自己去担心这笔款子要怎样才能偿还公爵了,同时她又觉得有罪恶感,因为她明知这些东西完全是用公爵的名义买来的。

  她很想找个机会和公爵谈谈,但是在接近婚礼的这几天中,时间飞也似的快,同时又有太多做不完的事情要做。

  凯柔和雪伦不断地征求她的意见,或要求她的帮忙,而爱芙琳则随时准备把手上的事情摔给她;她每晚到了上床的时候,早已累得一躺下便睡着了。

  今她不时觉得快乐和安慰的是,即使她很忙碌的时候,仍能看到公爵!

  有时,她所瞧见的只是他搭着那部黑马车驶出大门的后影,但是每次都会在晚餐前赶回来,加入她们忙碌的阵容。

  这时,安妮妲便会禁不住猜测:公爵是不是受不了那些杂七杂八的琐事,而躲到外面去透口气了?或者有意让那两对年轻人有更多自由发挥梦想的机会?显然,凯柔和雨果,雪伦和依凡,除了彼此需要外再也不需任何人了!安妮妲虽然忙碌,却禁不住觉得孤单,甚至觉得被排斥。 她习惯于被两个妹妹倚靠,习惯做他们这个小小世界的中心人物,因此当她发现她的位置竟被两个陌生男子夺去时,她真有点嫉妒了。

  因此她也乐于忙,忙得她对于凯柔和雪伦结婚后她该怎么办的问题都没空去思考。

  她有时也会感到奇怪,继克洛赫德伯爵之后竟然再也没有追求者来拜访她,连束鲜花都没有,难道她在宴会里所受到的恭维和赞词都仅仅是好听的说辞吗? 当然她也很庆幸:那位克洛赫德伯爵果真不敢再来骚扰她了!她后来在社交场合中还多次见到他,但是双方都距得远远的,连定近打招呼的企图都没有,显然公爵把事情全摆平了。

  这种安慰的想法持续不了多久:她凭什么就断言事过境迁了?他现在放过她,完全是因为她翼护在公爵保护下,等到有一天,她脱离了他的保护回到乡下的老家独自生活,那位声名狼籍的伯爵可能会趋机追来———假如他还想娶她的话——要挟她,强迫她,那时她连求救的对象都没有了!

  这个不愉快的念头,她试了好几次想把它忘掉,但是她在梦寐中,却依然免不了为此霍然惊醒!虽然每晚都受到这类思绪的折磨,当她随着她们步上礼堂的时候,她依然欣悦万分。

  公爵牵着她们徐徐路着步伐,一手一个,她们是多么美丽的组合!在场观礼的观众似乎都为这样一个罕见的阵容大吸了一口气。

  凯柔穿的正是她买来进她的白纱衣——薄薄的纱冀在此清晨的光线里,更轻盈得象困烟雾。

  透明的面纱罩着她可爱的脸和金色的发,捧在手里的白水仙花及玫瑰花,更把她塑成人人心目所羡慕的新嫁娘。

  雪伦的白礼服,则罩着一袭,额上还别致地悬上一小串钻石,象极了波斯公主。她手里捧着的则是一束木兰花,有股神秘而浪漫的气息,教人爱极!

  而再也没有人,安妮妲放下定论,没有人会比公爵看起来更英俊、更鹤立鸡群! 他梳着摄政王倡行而风靡一时的发式,偏分而直向后梳,深色的外套上则别着亮晃晃的钻石饰品。他运动家似的高挑身材,托着两位美丽的新娘缓缓地移动着,形成一幅教人难以忘怀的画面!唱诗班的歌声、百合花的芬芳,和婚礼中的祝礼都教安妮妲感动得几乎落泪。

  当凯柔和雪伦各自在丈夫的搀抉下步下礼堂时,她觉得,不只是唱诗班,连天上的天使都唱起了赞美之歌!

  “我真快乐!非常、非常快乐,安妮妲!”凯柔换上蜜月装后,赶来与姊姊道别,她一面吻着她,一面直喊。

  “我也很高兴,亲爱的!”安妮妲回答说,“雨果—定会把你照顾得很好,等你们蜜月回来,我们很快又会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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