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看轻自己了,温大小姐。”左光平揶揄的说道。
“我们没有感情的基础,你又何必……”轻摇头,温昱莹好想大哭或大笑,喔,她是该笑才对。原来自己还有这等的身价。
“各取所需。“左光平丢下这句令人费解的话后,就把车转进早已等候他们多时的礼服公司停车处。
“左光平,我……”她还是想要挽回一些颓势。
“算了吧,令尊与家父都通好电话,事情已经箭在弦上,不是我们这些小辈能够改变动摇的。”他命令自己不去看她哀求的表情,他知道说这些话不伤害到她也难,但他只是要她快些认清事实。以免将来得知后会更加的难堪。
“你根本就不爱我!”指控、怨怼,满满的从温昱莹的嘴里吐出。
“相向的,你也不爱我,不是吗?”这也是他必须要承认的事实。
“那你又何苦?”她不解,“你明明会有更好的选择的。”
一手离开方向盘,左光平出乎意料之外的替她将发瀑拢到耳后。
他的动作之温柔,让温昱莹屏住呼吸。
“很多事情,并非你看见的,”他又是一句令她费解的话,“你不相信我要你是出自自愿,就好像你不相信我会对你好是一样的道理。”
“我该问,你还有其他的女友吗?”缓缓的,她的眸子对上他的,她轻声的问。
“那我该说,你有一天会忘掉中轩哥吗?”左光平将问题丢回给她。
“这不一样,”她不知道这两件事怎会划上等号。“中轩哥哥是我的哥哥,我当然不会忘了他,就好比……就好比你不会忘了左凉茨是你姐姐是一样的道理。”
“当然不一样。”他笑她是个白痴,“你爱你的中轩哥哥,依赖他,但我可没有这种爱着自家姐姐的习惯。”
“我……”被他看出埋在心底的心事,她张开口欲辩,但随即闭上嘴,不再多说。
“下车吧,不要让别人等太久。”左光平横过她的胸前,伸长了手,替她开了车门,随即自己也下了车。
“你——”温昱莹做深呼吸后不理他的问,“你要我真的只为了各取所需吗?”
他听到问题后顿了顿才说:“不是每个幸运的男人都可以得到你曼妙的身体,而我,很荣幸的,是那万中选一的家伙。”
她闻言后只能用力的合上眼眸,困难的把难堪给吞咽下喉。
是啊,是万中选一,他何尝不是万中选一的乘龙快婿?至少,在她爹地的眼中是如此,不是吗?
强制要求自己保持着一张冷然的脸步下车,面对车外的阳光灿烂,她的心为何却是阴霾一片?
也许是报应吧!她破坏了中轩哥哥的姻缘,上天给自己的报应就是这种结果吧,她现在只希望能过一天算一天,其余的,她已没有力气再去空想大多了。
恶梦一场。
这是温昱莹最深沉的感受,在她换上第二十套白纱礼服时她是这么想的。
“左先生,这套礼服很适合温小姐。”在一旁接待服务的小姐偷空擦掉汗涔涔的额头,赔小心的说道。
“胸前太露了,换掉。”从来就不晓得自己会是如此小心眼的左光平只瞟去一眼后,头抬也不抬的又否决掉。
像个被人摆布的洋娃娃,温昱莹不说一句话的转身走回更衣室,而那里头早已堆满了她方才换下的礼服。
她不发一言,毫无意识的瘫在更衣室里的小圆凳上,目光无焦点的往地上的某个脏污望去。
好累,如果结个婚都要象现在这样的累人,那她干脆就不要结了,逃婚还比较干脆点。
不知怎的,郑韵如的名字霎时跃入她的脑袋瓜中。
喔,该死了,她居然连唯一的闺中密友韵如都没通知,她真的、真的该死了!
才想着,她就穿着笨重又拖地的礼服,危险的弯下腰,从散落一地的礼服堆中翻出手提包,然后快速的拿出行动电话,拨了再熟悉不过的号码。
若她没记错的话,此时的韵如应该是在她自己的工作室里头埋头设计衣服才对。
像等了半个世纪之久,电话的那头才有个粗鲁的女音回应她。
何时韵如的声音变得如此粗鲁?可见她这个做好友的真的太疏于联络了。
“喂,韵如?”她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确认着,一来是怕认错声音。二来更伯咫尺之外的左光平会听到她在打电话的声音。
“莹莹!”郑韵如倒是一次就猜出来者何人,她尖叫的声音像魔音传脑般传到温昱莹的耳里。
“我要告诉你,我要……”唉,该怎么告诉好友她即将要结婚的不幸事实?当她话还来不及讲。
“要结婚怎没通知我当伴娘?你太不够朋友喽!”完全郑韵如式的说词,而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温昱莹热泪盈眶,“我帮你设计一件白纱也快做好了,是你会喜欢的那种,怎么,要不要来试穿看看?”
“韵如,我……”温昱莹的眼泪最近几天都很不争气,像现在,泪水又不受控制的扑簌簌落下。
“别废话这么多了,一句话,要不要让我当伴娘?”
“韵如……”
“先来再说吧,好久不见了,有些话我可得好好的盘问盘问你,这样才对得起自己。”郑韵如戏言的说道。
“嗯。”轻轻的挂掉电话,温昱莹却还坐在那儿动也不动的想着事情。
待会该怎么告诉韵如,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毕竟这整件事情都已经超出自己所能控制的范围,她又如何能够让韵如了解她的心呢?
另一方面,在外头一边看着诉讼案件一边等着温昱莹再换另一件礼服出来给他评鉴的左光平忽然发现她进去好一会了,却不再见她象个只会走路的娃娃出来让他批评。
下意识的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多久了?好几分钟了吧?她该不会因为他嫌得太多次,所以赌气不出来吧?
左光平一弹指,礼服公司的经理立即欺身过来。
“去帮我看看温小姐到底在里头做啥?”他不耐烦的要求着,但随即又想想后说道,“算了,我自己进去看比较快。”他话一说完便站起身,大跨步的走进里头的更衣室中。
“温小姐在这间。”服务小姐笑盈盈的指着其中一间布帘紧闭的更衣室说道,她当他是个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爱人的痴情男子。
“你到底在搞……该死的。”本想大骂的他在见到温昱莹正蹲坐在小圆凳上哭泣时,意忘了想要咒骂出口的冲动。
温昱莹惊慌的忘记了要快点擦掉眼角的泪珠,她向后靠了一大步后,双手抓紧胸前开敞的衣服瞪着他。
“怎么了?”左光平的语气是少有的关心与温柔,他弯下身去,小心的替她抹掉还悬在眼角的泪水。
他的大拇指粗糙,一点都不像是个律师,反倒像个做粗活的建筑工人,指尖的触感让她怔了怔。
温昱莹还不习惯如此温柔体贴的他,所以她只是一直真的摇头,却无法顺利的开口说话。
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心想也许是自己刚才的不配合让她受委屈了,可他真不习惯哄人,所以两人也只能这样的对望。
“还想再试其他的礼服吗?”他尽可能的柔声问道。
她的回答依旧是摇头,弄得他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那——今天就到此为止,我们去吃饭好吗?”他耐性十足的寻求答案,希望这不会还是一个摇头。
但他错了,温昱莹活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只会缩在自己的角落里死命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