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不见,你变了很多。自信、优雅、从容不迫,你已经完全具备了优秀公关的特质。”雷之远首先打破沉默。
“是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全是因为你教得好。”张庭江勇敢直视雷之远的目光。
正因为发现自己的脆弱,她更要用冷漠来武装自己。
“或许我不该把你教得那么好。”雷之远想起方才在酒会时,张庭江和其他男人谈笑风生的情景,心里就难受。
“你说什么?”张庭江没听懂。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公司有你和席克文,我的存在与否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张庭江鼻子一酸,眼眶微微湿了。他的意思是他还会继续一直待在美国吗?
即使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个黎雪儿,即使黎雪儿说了一大串莫名其妙的话,但张庭江从雷之远注视她的目光中,她似乎看到了某些隐藏不住的思念。于是她大胆地以为,雷之远这次和她见面后,可能会有想要回台湾的念头。原来一切都是她自己多想了,张庭江为自己的念头羞愧不已。
她凭什么认为雷之远会和她有一样的心情?她凭什么认为雷之远会因为她而做任何决定?她凭什么认为那一吻的意义对雷之远和她来说一样重要?
“你的话也变少了,不像以前我说一句话。你就准备了七句话来对付我。”雷之远开着玩笑说。
“对你来说,这个转变是好还是不好呢?”张庭江忍不住问道。
然而话一出口她马上就后悔了,因为她意识到说这句话的自己看起来太过无助,就像个独守空闰的怨妇。
雷之远一震,他察觉了张庭江的异样,以前那个骄傲的小狮子为什么现在却显得奄奄一息?
“发生了什么事?你愿意说出来让我帮你吗?”雷之远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对张庭江的关心。
席克文说的没错,驻进心里就是驻进心里了。即使他离开台湾飞来美国,他心里的张庭江依旧如影随形、晨昏相伴,他的逃避根本就是徒劳无功。
他迟迟不回台湾,是因为没有把握在每天和张庭江共处一室的情况下能够做到不妄想、不妄动。他怕终有一天他会克制不了自己对她强烈的欲望,狠狠地将张庭江拥入怀中、死命地亲吻,就像他梦中常常出现的情节与画面。
但他没有勇气让这种情况发生。
雷之远情不自禁流露的情感却被张庭江误解为强者对于弱者的怜悯,这是她强烈的自尊心所不能接受的。她即使再不济,也还没有沦落到必须扮可怜、博取同情的地步。
“不劳你费心。公事上席总会帮我,至于私事,愿意帮忙的人也不少。”张庭江刻意保持疏远的距离,她决定压抑自己的情绪,绝不在雷之远面前露出半点脆弱的样子。
“是啊!我差点都忘了,像你这样有吸引力的女孩子,身边当然不乏献殷勤的护花使者。我的确是太多管闲事了。”雷之远对于她忽然冷却的态度有些气闷,语气也跟着锐利起来:“酒会上那些围着你团团转的男士呢?怎么没邀请他们一起来和你共度在旧金山的最后一夜?还是因为人选太多了,反而不知道该选哪一个当你今晚的玩伴?”
“在你雷之远的眼里,凡是漂亮的女孩子似乎就应该像花蝴蝶一样,成天待在男人堆里打转?”张庭江反问雷之远的同时,突然有种念头电光石火地在她脑海里闪现。
或许,让雷之远误认为自己就是个游戏人间的爱情高手,会是个满不错的主意。
明天她就要离开旧金山了,而雷之远就算会回台湾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或许她可以在这最后一夜为自己留下一些关于雷之远的回忆。即使她在雷之远的心里毫无分量,但有“游戏人间”的这层保护膜,她依旧可以在雷之远面前保有其实早就支离破碎的自尊,而不会让雷之远发觉她对他莫名的爱恋。
既然自己的爱无法让雷之远知道,就让它成为空气--看不到却实际存在。
“对你而言,我也同样具有吸引力吗?”张庭江的声音比雷之远手上的“琴汤尼”还醉人。
张庭江的美兼具清纯与野艳,在男人的眼里本来就是个难得一见的尤物,尤其当她想主动对某人示好时,浑身散发的致命诱惑力更是连雷之远这种情场老手都无法抗拒。
即使酒吧里的音乐震耳欲声,张庭江仍隐约可听到雷之远突然乱了节拍的呼吸声。
“若不是了解你的个性,我会以为你在对我暗示些什么。”雷之远力持镇定,他不想让自己陷入自作多情的尴尬局面。
“或许你并不是那么了解我。但是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张庭江为自己大胆的言词脸红,她发觉她也不太了解自己,起码她不晓得自己这么具有挑逗的天分,这般露骨的话竟能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但她顾不得研究这个问题,她现在只想顺从内心的渴望,让自己做一次雷之远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玩火?”雷之远喑哑地问道。
张庭江看得出来雷之远对自己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他只是在很努力地克制着。她放下矜持,将自己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越过桌面,缓缓覆盖在雷之远厚实的手掌上。
当两人手掌交叠的刹那,彼此再也无力压抑深藏已久的相思和欲望。
雷之远顺手反转,一把握住了张庭江微凉的手,他的眼睛紧紧锁住她水亮的眸子,想要确定她的想法。
“你确定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你确定那是你想要的?你确定你不后悔?”
不待雷之远说完,张庭江一个倾身向前,用自己的柔唇封住了雷之远的疑问,她用实际的行动告诉雷之远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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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张庭江婴儿般熟睡的脸孔,雷之远一向冷硬的脸部线条也化为幸福的温柔,她是他的了。他会向雷毅解释一切,他会尽其所能地乞求雷毅的谅解,但是他不会再放手了。
雷之远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轻轻地抚摸张庭江因脂粉末施而显得更为清秀动人的脸庞,他情不自禁俯下身吻住她微扬的唇角,想要重温前一夜的浪漫绪绝。
像是童话中被吻醒的睡美人,张庭江缓缓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雷之远微笑的脸,她想起昨夜醉人的缠绵,蓦地涨红了脸。她下意识地拉起床单遮住自己,却又硬生生地克制住,因为游戏人间的爱情高手不会有这样的举动。
但眼底无意识流露出的羞涩却是她无法克制的。
雷之远轻笑出声,手指爱怜地在她眼圈下方淡青色的阴影画圈圈。
“你昨晚似乎睡得不太好。”
当然没睡好。为了掩饰自己是第一次,张庭江昨晚拼命地想灌醉雷之远。在酒吧没让他醉倒,回到房间,她又让侍应生送来烈酒继续使出各种手段让他喝完一杯又一杯。雷之远酒量再好,也禁不起张庭江把酒当水猛灌的方式,直到他剩下三分清醒她才肯罢手,放心地让他贴近自己……
半夜,当雷之远在不堪酒力和体力双重透支下沉沉睡去时,张庭江又忙着将事前偷偷垫在床上的大浴巾换下,拿到浴室搓了又搓、洗了再洗,虽然没办法让浴巾恢覆原本的洁白,但起码也将初夜的痕迹淡化至最不明显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