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先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闭嘴!”张庭江一声怒暍。明知道雷之远误会,张庭江却不打算解释。她为什么要解释?搞不清楚状况就随便诬赖人的是他耶!他越是不讲理,她就越不妥协。
“你说。”像是有心和张庭江作对,雷之远沉着声音对骆齐说道。
“你敢!”张庭江威胁骆齐。
“你快说。”雷之远却更逼近他。
骆齐为难地看看张庭江又看看雷之远。得罪她,礼拜天的聚会肯定会被同学取笑;得罪他,老总要求的专访铁定不能完成。天哪!这是什么世界?他的人生为什么这么坎坷?
“说!”
“不要说!”
“别吵!”骆齐心一横,决定向雷之远输诚。
“庭江,你不介意被别人误会成风尘女郎,我可是很介意被误会成嫖客。所以……”
“难道你不怕礼拜天聚会时被人嘲笑?”张庭江使出绝招。
“我决定带天天参加,然后告诉他们我刚把你甩了。”骆齐露出一脸贼笑,他之前怎么没想到这招。
“骆齐!”张庭江的眼睛瞪得老大。“你这个叛徒,下次再有事休想我会帮你。”张庭江丢下两人,气冲冲地转身就走。
绣芙蓉2003年8月26日整理制作
雷之远看着吧台内那张美丽的脸孔,张庭江正熟练地摇晃雪客杯,变魔术般地倒出一杯杯色彩鲜艳的鸡尾酒。而坐在吧台前的酒客不停赞美着张庭江摇晃雪客杯或上或下、或左或右的优美身姿。
雷之远见状心里五味杂陈,惊讶、高兴、生气、惭愧各种情绪汇成一股强大的巨流在他的胸腔翻转着。他很惊讶张庭江竟然在这儿当酒保,他很高兴传闻不是真的,也有些生气张庭江就这样让自己被一群男人肆无忌惮地盯着看,但他更惭愧自己方才对张庭江的污蔑。
雷之远挤到吧台中央面对着张庭江。“给我一杯马丁尼。”
没料到雷之远竟然还有脸来找她,张庭江有些愣住,但随即回过神来以一种客气却极端冷漠的口吻说:“先生,这里已经没有空位,麻烦你到前面座位坐下,服务生会马上过去招呼你。”
雷之远露出一抹笑,打开皮夹掏出几张大钞对着身旁留着大胡子一直盯着张庭江发呆的男士说道:“先生,这杯酒算我请你,麻烦你换个位子到前面去。”
大胡子有些搞不清状况,呆呆地愣在一旁。
雷之远只好又重说了一遍。
张庭江见状,在心里祈祷大胡子会有视金钱如粪土的高尚情操,最好再把用钱侮辱人的雷之远痛殴一顿。
不过大胡子显然不如张庭江想像中的有骨气,他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雷之远手上的钞票,最后他笑着接过钞票,还绅士地向雷之远弯了弯腰,殷勤地把位子让给了雷之远。
“和骆齐一样没志气的家伙,敢再来我就下泻药给你暍。”连续被背叛的张庭江忍不住挫败地低声咒骂。
雷之远带着胜利的微笑坐在张庭江面前。
“其实也难怪人家误会。你看看你自己,这么冷的天还穿得那么少。”雷之远为自己的莽撞找台阶下。
“哼!如果让你连续四个小时摇这玩意,我看你早就会因为受不了热而脱得一件也不剩。”张庭江额头的细汗说明了酒保工作需要相当的体力。
“我不晓得你这么有本事,竟然还会调酒?”碰了钉子的雷之远换了个话题想缓冲两人之间僵硬的气氛。
“你不晓得的事还多着呢!就像你应该也不晓得自己有多讨人厌吧?”张庭江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你脾气很坏,嘴巴更坏。”雷之远虽然这么说,但看起来并没有放在心上,脸上的表情似乎还满愉快的。
张庭江将马丁尼重重地放在雷之远的桌上。“你的酒,快喝吧!”
她心里想的是,起码他喝酒的时候可以闭上嘴巴不说话。
“对不起,庭江,刚才是我错怪你了。”雷之远举起酒杯,将整杯的马丁尼一饮而尽。要一向高高在上的他说出这句话,的确需要很多酒精的帮助。
上一句还在消遣自己,下一句就换成了对不起,张庭江面对雷之远突然的转变有些无所适从。
自从和雷之远认识以来,张庭江已经习惯两人之间的唇枪舌剑,而他现在不但不再连名带姓地喊自己,还那么好言好语地和自己说话,张庭江顿时真不知道该要如何应对。
“没关系。”张庭江呐呐地接话。
她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所以雷之远既然肯放下身段承认错误,她也就不再浑身带刺。
少了针锋相对,两人竟找不到适当的沟通方式,只能尴尬地沉默相对。
“名牌对你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吗?值得你如此辛苦忙碌?”雷之远打破沉默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张庭江犹豫了两三秒,终于决定向雷之远坦白。“名牌不是对我重要,而是对莎曼珊重要。”
望着雷之远不解的眼神,张庭江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全盘托出,至于对杨抒媚嘲讽她的部分当然是省略不提。
“哈哈哈……”雷之远听完后大笑出声。
张庭江没想到雷之远听完她自认是顾全大局、坚忍负重的前因后果竟然有如此反应,她不满的瞪着雷之远作无声的抗议。
“对不起。”雷之远忍住笑,接着说:“虽然你的行为对公司而言算是鞠躬尽瘁,也让我很感动,但是我必须坦白地说,你真的想太多了。我承认莎曼珊非常注重一个人的穿着打扮,那是因为她的职业使然。但上家公司被换掉绝对和莎曼珊个人的喜好无关。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他们负责MBM的公关对精品界毫无概念又不勤做功课,竟把敌对公司的产品当作MBM的新品,这当然会把莎曼珊惹火了。”雷之远说出事实的真相。
“原来是这样。”
张庭江后悔得想撞墙,她觉得自己像个白痴,把事情想得那么肤浅;更让她无地自容的是,她还把这么没大脑的事全告诉了自己的老板,简直就是自找难堪。
“别不好意思。”雷之远看出她的懊恼。
“你毕竟还太年轻,对这个行业的性质也还不熟悉,自然很容易被别人误导。不过你很聪明,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掌握对事情正确的判断力。”
张庭江原以为雷之远会藉机嘲笑自己,没想到他不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还鼓励她,张庭江莫名地有些感动。
“要不是你觉得我很讨厌希望我闭嘴,我本来想告诉你如何当个好公关。”雷之远可惜地叹道。
张庭江闻言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果然还是会记仇的。但张庭江可不想错过这个能亲近公关大师的好机会,她装出惭愧的表情说:“老板,你能不能看在我年轻判断力差,容易被人误导的份上,原谅我曾经误认为您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雷之远点了点头,“知道错就好,我一向大人不计……美人过。”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摩擦过节全都成了过眼云烟。
接下来,雷之远说了许多公关界为人所津津乐道的成功案例,并毫无保留地传授自己多年的经验,而听得入神的张庭江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些宝贵的经验之谈据为已有。
这一夜,他们两人已由敌对的状态转换成老师与学生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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