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提醒这个新来的助理,她骂的人是总裁!
「你!」聂尘忍着气,试着从一数到十再开口,「你是哪个部门的?」
「你要做什么?要告状啊?去告啊!反正我早就不想待了。告诉你,我是助理室的,我的主管是……唔!」李慕筠话还没说完,会议室里便冲出一个女秘书捂住她的嘴。
聂尘一见,是巩念月,他的助理秘书之一,也是他舍弃不要的床伴之一。
「总、总裁,对不起!我代她向你道歉。」巩念月连忙陪笑道。
「唔……晃(放)开我……」李慕筠不住地挣扎。「再、不晃(放)开我,我就打泥(你)。」
巩念月拉着她欲闪到一旁去,哪知李慕筠不从,居然以一个过肩摔将巩念月从后面翻到前面来,还把她的两片裙弄成了四片。
此举吓坏了众人,当然也让聂尘开了眼界。
原来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人这么有本事,非但以下犯上,还有一身功夫。聂尘深邃的眼中泛起一丝笑意。
「啊!」巩念月吓了一大跳,按着裂开的裙子逃向更衣间。
「身手不错嘛!」聂尘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双眸上下打量着她,饶富兴味的眼神让人猜不透他的内心想的是什么。
怪人!她的身手好不好干他什么事?李慕筠依然瞪着他,没因他的身分改变态度。结果在众人吓出一把冷汗之后,聂尘竟丢出更骇人的话,「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私人保镖兼秘书,明天九点整,我要在办公室看到你。」
什么?什么?什么?
李慕筠连丢出三个问号。他没有要解雇她,反而要她保护他?
一双美目瞪着他离去的背影,他的身材虽不算魁梧,但至少不是瘦弱无用,她不以为他需要找个女人来保护,而且对象还是她!
李慕筠愣在原地好久,始终想不透,而别说是她了,就连会议室里的一群人也是呆若木鸡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
唯有学清达露出一抹深意的笑。
第四章
「你叫我来做什么?」
聂尘猛地回过神,便见到她扬起圆润的下巴看着他。
经过三年,她依然没变!他还不曾驯服她,这是个事实,在离开床榻的其他时候,她仍是如此倨傲。
「你不是叫我进来看你发呆的吧?」刚赶走那个赖皮鬼,她的心情很糟。
若不是答应明惠不动他,她早就痛殴他那张贪婪的嘴脸了。
「昨晚你还去哪里?你没在九点钟打给我。」通常他有约会时,她会在九点钟拨电话给他,他若不想待在约会场所里,便可藉此通电话离开,这是他们之间不需言喻的默契,但昨晚她却缺席了。
「我忘了。」
「你还没回答我!」他厉眸-眯,迷人也危险,
「我去找朋友,她出了点事。」
「男的?」他追问,分不清心中那股急躁从何而来。
可他的追问看在她眼底,却像是在审查一个嫌犯一样。
她是做了什么事,他要这样询问?还是他以为两人的关系不同了,便能要求她将心剖开搁在他的面前?
她觉得自己的隐私被侵犯了,防卫心极重的她下意识地将自己密密包覆,不留缝隙。
「够了!你想知道什么?是男是女重要吗?我可不曾过问你的私生活。」
「这个问题让你很难回答?还是你心虚?」他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我心虚?我干嘛心虚?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吗?」
这句话表示她昨夜是和女性在一起。虽然已经得到答案,但他仍不放过她。「你的反应很大。」
「哼!」还不是你们这些臭男人!李慕筠嗤哼了声,别过头去,这才发现他的桌上乱成一团。
而他也注意到她的视线。「今早我一团乱,就靠你整理出一个头绪了。」
他不一定需要她,在经过了三年之后,他只是习惯身边的事有她打理。
但这句话却让李慕筠稍稍平息了怒气。就是仗着他少不了她,她才会这么的胆大妄为,对他不敬吧!
「给我二十分钟。」她说。
「两个钟头也可以。我昨晚没什么睡,你弄好叫我。」他站起来走进左侧的休息室里,那里有一张床可供小憩和……与情人欢爱。
她一向讨厌进去那里,没为什么,只因那里的欢愉之气令她想吐。
李慕筠坐进他的黑皮椅里,没理会他嘴角那抹笑谑,只是应道:「知道了。」
既然不急,干嘛一直催她过来?想不透的她不禁在嘴里嘟囔着。
※ ※ ※
完成了!
李慕筠夸张地倒向椅背,符合人体工学的椅子也很配合的顺势倾斜四十五度,让她能舒服地躺着。
瞥了时钟一眼,十一点了,离他给的时间还有一小时,她吐了口气,暗叹自己的能力越来越差了,跟着他的时间越长,她的心思越乱。
她到底是怎么了?明知道他不是可以依靠的男人,却偏偏总是想着他、念着他。
她记得刚开始认识他时,并不是这样的啊!两人初次见面的恶劣印象让她在隔天上班之后,谨记着要与他壁垒分明,少见面为妙!
虽然偶有擦枪走火的意外发生,但她一直没怕过,只会在心底咒骂着他,倒也不曾想过离职的事。初时不想待在这家公司的念头,早被挑战的兴致给淹没……
唉!早知道会这样,一年前她就不该与他发生关系--
还记得那天,他母亲远从英国回来,在赴机场接机的途中,他警告她要有礼貌点,不得在他母亲面前像对他这般放肆。
「我哪里放肆了?我是直肠子的人,看不过去的我没办法吞进肚子里。」
「我母亲不可能让你看不过去,再说,你是晚辈,理应尊敬长辈。」他提醒她。
「既然你这么不放心,为何要我来?你大可找别人。」
「相信我,若不是艾咪出差、安迪请假,我不会找你。」他稳稳地操纵着方向盘,没费心思看她一眼。
「什么?你居然这样说?停车、停车、我要你停车听到没有?」她不去可以吧?她只是个小秘书,这种接机、拉行李的事她没资格做。
想当然耳,聂尘当然不会停车,除去这里是高速公路不谈,他从不听女人使唤,就算是他母亲也-样。
见他继续开着车,一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李慕筠气得说不出话来,若非自己还要命,她一定伸手抓向方向盘。
「你很容易生气。」他做下结论。「怎么回事?是身体有病还是偶尔荷尔蒙失调?依我们共事这么久看来,你好像不是偶尔失调而已!建议你有空去看看医生,」
什么?!李慕筠瞪圆了大眼。她很容易生气?她什么时候爱生气了?也不想想是谁惹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想撇清责任吗?
无法想像他推诿责任的功力又高又深,本要大吼着「他错了」的李慕筠突然问安静了下来,心想,她若大吼不正中了他的计吗?她就要证明她不是容易生气的人,一切都是他的挑衅引起的。
她深抽了口气,紧抓着衣角,隐忍着不回话。
片刻后,聂尘饱含着戏谑的嗓音传来,「怎么不回话?想用这一、两分钟的沉默证明你不是母狮子?告诉你,来不及了,你的性子全公司上下没人摸不清的。」
ㄏㄡ!他难道不知道她在忍耐吗?李慕筠忍着不回嘴、忍着不想他所说的「母狮子」一词、忍着全公司上下对她的观点、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