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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页

 

  “那……可不太妥当。”寒琰站直了精瘦的身子,故意挡下两妪锐利无比的眸光。

  “有何不妥?”破天眯起黑眸。“现在该是用膳的时候了,老身想唤她一同前往食堂。”

  “唉!这该怎么说?”他故弄玄虚地搔搔头,接着面有难色地说了。“哎……我该说她腿软,不方便出门吗?”

  “腿软?”

  腿软?仍在被窝里的娘爱,眉头打了个结。染了风寒的她虽然头痛得难受,可也还没到腿软走不动的地步!

  这家伙又耍什么花样?不谙男女情事的她,只是暗暗捏把冷汗,可听出意味的两妪则立下质疑。

  “当真这么努力?那么证据呢?”毁地问。

  “什么证据?”

  “吉庆巾,也就是‘锁良缘’。”

  第六章

  “所谓的‘锁良缘’就是山下人用在洞房花烛夜的白绫,虽然咱们狼族也用,但是却换了个说法。昨天瑾鱼带你们来的时候,应该跟你们提过该如何使用。”

  不想让寒琰又有机会一问三不知,破天干脆一次说个明白。

  “喔!原来说的是那块白布呀!”他状作恍然大悟。

  “是,麻烦寒公子将‘锁良缘’拿出来,依照传统,老身和毁地得拿它向大君秉明。”

  其实狼族内压根无此规矩,将神狼大君搬抬出来,也只是为了确定昨夜他俩是否真已圆房罢了。

  “秉明?那可麻烦了……”

  “为什么?”

  “经过一夜,那块白布也不晓得被我塞到哪个角落去了,要翻出来可要一些时候,敢问长老要等吗?”他漫不经心地搔搔头。

  “你……”闻言,毁地面露难色。

  “真对不住,都是寒某粗心,居然忘了鱼姑娘的叮咛。”

  他朝两妪身后的瑾鱼抛了个俊笑,惹得她脸上红云翻飞,暗自吞了口水,跟着就要帮他将错扛下。

  “姥姥……都怪瑾鱼粗心,没跟娘爱三申五令,所以……”

  “没你的事,我没问话,你少开口。”固然晓得瑾鱼中意寒琰,可一见她老是禁不起色诱,破天就气结。

  “哎!鱼姑娘只是好心帮寒某,长老可别怪错人。”

  “这是狼族的家内事,寒公子可以不必多事。”破天回了他一根钉。

  而寒琰也正好顺水推舟。

  “既然如此,寒某也不好打扰长老处理家内事,我进房了。”退了一步,他就要合上门。

  “且慢!老身并没说不等。”

  “什么?”原以为打发完的寒琰,顿时皱了清朗的眉。

  “老身就在这儿等寒公子找出‘锁良缘’,你什么时候翻出来,我和毁地就什么时候离开。”

  真个儿老狐狸!这两位老人家,的确不是普通地难缠。

  “既然长老们要等,那寒某就进房找了。”迫不得已,也只好使出下下策了。

  关起房门,他将麻烦暂时挡在屋外。

  “事到如今,我看你也没什么办法了,让我出去吧!”娘爱对着折回屋内的寒璨丢下一句,旋即掀开被铺准备下床。

  既然门外的人不见黄河心不死,那她就如了她们的愿,抵死说个一清二楚,一了百了。

  “唉!难道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寒琰叹了口气,跟着在炕边落坐,将娘爱挡了下来。

  “信任?”

  “本山人自有妙计,即使在这当头儿,还是有下下策可用。”

  “什么方法?”认真的语气,让娘爱几乎要相信他了。

  “来,让让。”他示意娘爱翻过身。

  她迟疑。

  “瞧你的样子,好像我会吃了你似的,我不过是想拿压在你臀下的东西。”他笑。

  移开身子,娘爱这才见到他们方才谈及的“锁良缘”,然而不知不觉,她红了脸,因为即使不懂男女之事,可“锁良缘”的事她仍是听村内已许人的姑娘谈论过的。

  说是唯有“锁良缘”,才能让新郎官在大喜之夜,证明自己的新娘清白与否。

  可是现下他两既然无夫妻之实,他……又怎能无中生有呢?

  抽出白绫,寒琰将之摊了开来。

  忽地,他不怀好意地瞅住娘爱。

  “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疼,忍着点。”

  “有点……疼?”他的眼神令她局促不安,可还是半信半疑地让他拉起自己的手。

  他拉着她的手,滑上了他刀凿般的脸,接着他掏出她纤长的食指移至唇边,作势咬下。

  “啊!”反应地,娘爱闭起眼,准备迎接疼痛的到来,然而等了半天,指头似乎仍安然无恙。

  于是她张开眼,但一进眼帘的,却是寒琰诡异得不得了的笑,他仿佛抿得很辛苦。

  “你?”

  他终于笑开。

  “想也知道,我怎会舍得你疼呢?”抬起手,他亮亮方才受难的对象,他的手指。

  “你……做什么咬自己的手指?”看他正淌着血的食指,娘爱除了疑惑之外,心头竟控制不住地抽动了下。

  “因为你的清白全靠它了。”他将血滴在绫布上,雪白的织品霎时开出了数朵红花。

  娘爱不解。

  “我的清白关你的指头何事?”

  “你想知道吗?”面对纯洁无暇却极欲求知的她,寒琰只是微笑。

  盯着他极好看的笑容愣了一会儿,娘爱不自然地别开眼。“你想说就说,我可没强迫你。”

  “不需你强迫我,是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他故弄玄虚,惹得娘爱眉头又紧。“还有我忘了告诉你,这个仍是要一笔还一笔的。”

  不等娘爱反应,寒琰拿着白绫就开了门,想当然,门外等了些时间的三人全都一脸铁青。

  “寒某早说要一些时间的,让长老们等,真不好意思。”

  “东西呢?”破天的语气已不像先前客气。

  “喏!不就在这儿。”他用未受伤的手将东西递给破天。

  拿过白绫,破天瞥见了她所想见的“处子落红”,随即将东西丢给了身后的瑾鱼。

  “将东西收好。”看过了她想看的,那玩意儿也就成了污秽不堪的废物。

  “这……姥姥,瑾鱼不知道该收在哪儿?”捧着带血的白布,她表情怪异。

  “我要你收好就收好,别多话!”

  “是呀!鱼姑娘可得收好,要丢了,长老们对大君可就难交代了。”见瑾鱼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的心血,他就快要忍俊不住。

  破天又再瞟向他,严肃说:

  “有了这个,并不就代表没事了,如果寒公子想要得到报偿,还等继续努力,清楚吗?”

  “努力?”嗯……是该努力──不过目标和她说的不全然相同便是了。

  沉吟一番,寒琰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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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瞒住破天和毁地,瑾鱼怀里拽着那条白绫,偷偷摸摸来到离村子一段距离的林子里。

  空无一人的树林,静得有些诡异。

  “咳!”

  仿佛说好的,她前脚才出现,袁充和钟怀跟着自林中走出。

  “鱼姑娘果真准时,袁某也才来了一会儿,你就到了。”在人前,他仍维持一贯的言行潇洒。

  瞥进袁充身旁的陌生面孔,瑾鱼不禁有些紧张。

  “他是?”

  “喔!瞧我忘了引见,钟怀是我的副手,面恶心善,对他你可以不必心存芥蒂。”钟怀天生一脸凶相,难以讨好,要靠他哄人,母猪都会上树了。

  “鱼姑娘。”高大魁悟,钟怀连作揖的动作都具威胁性。

  “是这样啊!我明白了。”瑾鱼不自然咧咧嘴。

  “今天姑娘按时赴约,想必是答应了袁某两天前的提议?”省了平时冗长的客套,他开门见山。

  自从招亲那一天丢了肥羊,他的心情也就糟得黑天暗地,每一想起原本垂手可得一切,他和钟怀便禁不住恨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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