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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了正笑得岔气的寒琰一把,娘爱头也不回地绝尘而去。

  “有趣!”如果他再跟着她一些时日,拿不准还能将她变成一名火爆娘子呢!

  想当然,寒琰又跟了上去。

  然而正当两人离去之际,一个隐藏在暗处多时的人影,这才现身。

  绣芙蓉2003年8月23日整理制作

  “怎么?招亲的结果如何?是不是等着发财了!”

  袁充甫踏进落脚的客栈客房,里头翘着二郎腿等人的汉子,便劈头一问。

  袁充身上酒气冲天,他满脸戾气,衣摆子一甩,提起桌上的茶壶就猛灌,完全不搭埋眼前的人。

  “啧!这是吃了火药了?还是吃了狼族姑娘的瘪?”满脸胡髭的钟怀,毫不将伙伴的脾气看在眼里。

  在京里,与袁充较熟的人都清楚,衣冠楚楚的他,不但是个名副其实的花心佬,更是个人前一套人后又一套的笑面虎,而这种特质,又以在女人面前为最。

  女人未得手,他可以是风度翩翩,待上了床榻,巫山云雨之后,原本捧在手心各个像香饽饽的名媛淑女,在他眼底就也成了沟底的臭淤泥。

  若不是和他在官职上有利益共存的关系,他钟怀虽只是莽夫一个,也不会愿意惹上这么一号笑里藏刀的人物的!

  “砰!”

  壶里的隔夜茶见了底,袁充随性摔碎。

  “天杀的寒琰,居然敢走到哪里都和我作对!”一想起刚才在市集里,寒琰硬巴着原本应属于他的猎物,狼族巫女,他就忍不住咆哮。

  “寒琰?”钟怀狐疑,他瞪住袁充,脑子里正转着这个许久不曾出现过的名字。

  “除了那兔崽子,还会有谁?”他又叫嚣。

  “你指得是……数年前辞官隐退的御前射手──寒琰?”因为印象深刻,所以事隔多年他依然记得这人。

  “呸!”

  “狼族招亲,关他什么事?”寒琰隐退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是众所皆知的事,他这个时候又扯进此人,明显吃饱了撑着。

  “哼!关他什么事?”重复着话,袁充眼露凶光。

  钟怀放下双腿,看着袁充的脸一吋吋变青。

  终于,袁充忍不住一掌劈了木桌,引来震天嘎响。

  “客……客倌,里头发生什么事了?”门外,客栈小二闻声而来。

  闻言,已然面目狰狞的袁充,竟朝门口挥出一道泄愤的掌风。

  “给我滚远一点!再吵,小心我砍得你皮肉不剩!”

  门外,被掌风擦顶而过的店小二,虽然掉了头上的一撮毛,可也不敢再出声,识相地扭头就跑。

  “你这是?”钟怀恐生出是非,他开了门,就跟在小二的后头去。

  半刻后,他回到客房,坐在榻上的袁充火气似乎已平定许多。

  “你晓不晓得我们现在已经后无退路,要再生出一点事端,就会死得很难看?”花了一点钱才堵住人口的钟怀,面色惨败。

  “用不着你提醒!”两臂交抱,袁充状若无事。

  “既然清楚,麻烦你替我,也替你自己留一条生路,行否?”自从在京里干下那事以后,他俩便也成了同命体。

  “这话你该和寒琰那家伙讲去。”

  两个月前,他那“花心”的毛病又犯,本来想换个口味,找个良家妇女解解馋,怎知好死不死,居然让他碰上作平民打扮溜出府的尚书府千金。

  理所当然的,他玩了她,而该死的,她居然怀了身孕!

  以他“要过不留”的惯例,他自然是将她当成了一般女子,拿了一笔钱要她打胎,哪知她竟硬撵不走,最后还来个以死明志。

  一切等到东窗事发,他晓得自己玩上了火时,就已经来不及了。

  还记得他被迫逃出京城的那一夜,尚书府的众多家丁连同大内禁军,是如何将他当落水狗打的!

  幸好,他身边还有个垫底,每回他偷腥都为他把风的副将钟怀,一个要钱不要命的粗汉;更幸好,他手上有着十天前,来自狼族的秘密请柬。

  要不然单凭一己之力,他是绝对无法逃出京城,又来到这边境小镇来避风头。

  可天杀的就在他盘缠所剩无几,正准备上狼族好好搜刮一番的持侯,寒琰居然就这么蹦了出来,不费吹灰之力,戳破了他东山再起的美梦。

  他该死的毁了他全盘的计画呀!

  “他赢了你?”钟怀愕然。

  袁充咬牙切齿,不作声。

  “他赢走了狼族巫女,赢走了我们逃命的钱?”两鬓青筋浮露,钟怀转眼成了狂爆的野兽。

  袁充的怨怼和愤恨,眨眼全跑到了他身上。

  “要不是他半路杀出来,我早通过了‘天定’,赢得一笔三辈子吃穿不愁的金银财宝了。”除了钱,袁充的脑子里更浮现了娘爱美好的身段。

  她不该是寒琰的,即使她的眼睛长得……“倒胃口”了点,她仍是该属于他的!

  他一定要得到她!

  顿时,一场不可预料的阴谋,悄悄在两人之间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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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暖花开,地处北境的银狼山,难得一片生气盎然。

  招亲结束后,狼族村庄又回复了原先的寂静。

  灶房里,娘爱正将刚劈好的材薪一根根往炉灶里头送,散发着热气的火簇,如往常地将她蜜色的两颊烘烤得红通。

  眼前平静的景象,虽然看似无异,但,却不是平空得来。

  挑起了木桶,娘爱正准备出门汲水……

  怎知那天天令她困扰不已的声音,又准时出现。

  “娘爱,瞧瞧我替你带来什么?”

  挡在门边,寒琰手里晃荡着一只小包,嘴里笑得灿烂。

  “别再来烦我。”

  这么黏着她三四天了,他自己不烦吗?闪过了一身雪白的寒琰,她面无表情地往外头走。

  “不烦,不烦!晓不晓得这里头是什么?”他自纸包中拿出一只瓷盒。“是胭脂,虽然你的唇儿不上胭脂就已红不隆咚,但擦上一定更美。”

  “……”

  为什么他非得这么缠着她不可!娘爱脚步不停,但眉头却已明显紧锁。

  几天来,他每回出现身边必定带着一些姑娘喜欢的玩意儿,而那些,也都让她当成了废物,丢弃在灶房的一角。

  她这么彻底地排斥,难道他一点也不受影响吗?

  走到村尾的井边,她将肩头的木桶搁下,然后探手转动井口的辘轳把,让取水的小桶掉进井水里。

  一会儿,她慢慢拉起沉重的水桶。

  寒琰站在她身后,笑道:

  “这样好了,以后我替你带来的东西,都帮你放在灶房的那个角落里,得空别忘了去翻一翻。”

  闻言,娘爱再也按耐不住,她手上一松,扭头就望向寒琰。

  “要我说多少次,你才听得懂,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你可以走人了。”她固然语气平淡,但身后木桶坠回井底发出的巨大声响,却替她传达了情绪。

  她气,气他的无所不在,更气他的装疯卖傻!

  虽然她无法否认,因为有他跟着的关系,所以自回村的那一天开始,破天和毁地便再没有为难她;可他的存在,却活像是莫名其妙蹦出来的拍子,乱了她的头绪,也彻底捣混了她独来独往的生活。

  “嘘!”瞬时,寒琰朝她做了个噤声动作,更煞有其事地往四下探了探,半晌,他盯住绷紧腮帮子的娘爱。“小心隔墙有耳,我可不想前功尽弃。”

  “我的忙你帮完了,现在不走是反悔了,还是想要那笔钱?”

  “帮完了?我可不这么觉得。”他挑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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