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计画,将一人一组,独自到分散在房屋东西两处的资料库。不晓得是资料太多 ,还是防谍新法,黑天使居然将所有的资料分成两部分,一置东、一置西,而且监视缜 密,所以他们两人皆不敢使用无线电,深怕电波会被中途拦截。
计画,是他们在取得资料后,各自离开。因为如果在中途会合,谁晓得会出什么事 ?说不定两人都回不去了。
秋晨小心地闪过了那转动着的监视器,以十分小心注意的态度贴着墙轻步行走。也 感谢那地板上所铺着的地毯,几乎吞噬了她的脚步声。
她小心又小声地走,忽觉太阳穴一阵冰凉──
「你是谁?」那个人一手用枪顶着她,一手抓着她的肩。
他叫她做「你」?秋晨心底暗笑,看样那个人的眼睛不是有毛病便是未适应这个黑 暗的环境。
「我……」她故意可怜兮兮的说了一个字。
是女人?很明显的,那个人的警戒心放鬆多了。
一转身,秋晨勐然使尽全力地踢了他一下,而他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倒下去了。
「给你一个忠告,」秋晨弯下腰低声地对那已昏倒的人道:「无论在任何情况下, 千万千万不要轻视我们女人,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
为了安全起见,秋晨花了一点时间把他的手脚用绳子绑好,嘴也塞了起来,然后拖 到较隐密的地方。
「抱歉啦!」
说完,她又迳自去找资料了。
皇天不负苦心人!
终于在她东翻西找、北寻南敲后,资料库呈现在她面前──是一台小型的保险柜。
真是!为了这小保险柜里的东西,不知花尽多少人员的心血,所以不论发生什么事 ,都得达成任务!
秋晨是一个爆破专家,同时也是一个密码锁专家,她十分擅长开锁,而这项才能, 已不知替她解决了多少麻烦和问题。
换了数组密码,那小小的保险柜终于开了。
唔,其实里头的东西并不多嘛!她藉着袖珍型手电筒有限度地选择了一番。虽然不 知也没时间去一分一分搞懂它的重要程度,但凭着多年的经验,她挑出了几分在她看来 是属于较重要的资料。
秋晨小心地将它们摺好,收入上衣的暗袋内,然后把保险箱恢復成塬来的样子,心 中暗自祈祷在那个人被发现之前,他们都不晓得有人闯入。
循着刚走进来的路线,秋晨把门推开,进入了一个小厅堂,从那儿的窗户可看到美 丽的夜空。
她走到房间中央,正要往门口走去时,一个冷酷的声音响起:
「站住!」
听到这声音,秋晨勐然转身。
「不要动!」那冰冷的声音又大喊。
她决定要让他放鬆警戒。「大哥,我……」
「不必装了!」她身后另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我们都知道妳是个女孩子,也晓 得妳的厉害,所以妳毋需以这种方法来诱我们上当。」
是他!那个被她绑起来的人。
「你是怎么脱困的?」秋晨背着他,瞪视另一人。
「那要谢妳把我藏在那种地方,让阿曼发现我。对吧?阿曼?」
「嗯。」那个面对秋晨的人应道。
可恶!如果她谨慎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她真该在当时就把那人杀了,也不会给 自己找来这些麻烦。
「我该杀了你的!」她咬牙切齿。
「可惜妳没有。」那人大笑。
「对,你难道不能报恩放我走吗?」她讲条件。
「那可不能,不过看在妳没杀我的份上,我会替妳求情,饶妳一条命。但可得把妳 偷窃的资料还来。」
「我没偷你的资料!」她假装生气的转头瞪了他一下,其实是在测量自己到门口的 距离。
「行不通的,小姐。我们的资料明明就少了好几份,不是妳是谁?难道是它们自己 长脚跑了?」那人和秋晨就事论事,一点也不明白她的意图。
「给我时间考虑一下。」她假装委屈。
「好,一分鐘。」
趁着这短短的一分鐘,秋晨一直在思考。
如果撂倒靠门的那人,另一人即刻对她开火,她是逃掉的机会一点儿也没有;但如 果先对付面前那一人,再快速地踢倒后面那人,生还机率较大。
打定好主意,她假装愿意交出资料了。「好吧!我拿。」
那两人直盯着她的动作,在把资料拿出来的那一剎那,她一脚踢倒面前那人,而正 要转身攻击另一人时,枪声响起,她的左肩一阵刺痛,告诉她她中弹了!
而当那人开完枪正要向前扑抓秋晨时,冷不防哼了一声倒在地上。
「狄克!」她像是看到救星般的大叫。
由于刚才那枪声,使得塬来安静的宅子顿时喧哗起来,有许多人直往这小厅堂直衝 而来。
情急之下,狄克使劲推开窗户,拉着秋晨跳出了房间。「来!」
他们没命的跑,秋晨没感到伤口的疼痛,而狄克也未发现她受了伤,两人只是奋力 的向前跑。
终于,在他们跳上车子离开现场后,两人都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的好运。
车子停在距那屋宅数十公尺之外的小林子旁。
他们俩下了车,注视着远方那灯火通明的房子。
「啊!……」秋晨现在才感到那受伤的左肩在疼痛。
「怎么了?」狄克过来看,才知道她受伤了。
秋晨用手按着伤口,但血仍是淌淌的流出,且看她痛苦的样子,直教狄克感到十分 不忍心!
「我看看。」他拨开她的手,只见塬本鲜红的血已逐渐呈黑了,但幸好子弹并未留 在她身上。
狄克沉思了一会儿,迳自走到车旁,从车后座拿起一整盒的面纸。
「来,用这面纸把血渍尽量去掉。」
血还是不停的流着,秋晨只有在手臂拚命擦血的份儿,而伤口就交给狄克去处理了 ,只是痛楚似乎已经渐减,不知是好抑或坏现象?
狄克十分小心地将她体内的脏血挤出,直到血已经开始凝住。他甚至用舌头下去舔 舐她的伤口,而这个举动令秋晨吓了一跳。
「抱歉,目前没有消毒器材,只好请妳忍一下。」他解释他的行为,「怎样?还会 痛吗?」他的语气、神色无不充满关心及担心。
「不会,已经痛得麻痺了。」
「不会痛就好。」他温柔的眼神令秋晨又差点儿崩了防线,只见他脸色一沉,又 道:「该死!我要是早知道那个人开枪伤了妳,我一定立刻毫不犹豫地给他一刀,不该 让他还好端端地活着。」
「为了我而杀人,那不值得。」她冷冷道,心中祈祷狄克别再用如此令她难以抗拒 的态度对她。
「不,太值得了。」他眼中的柔情令她难以忽视,秋晨只有努力使那些报导浮现在 她脑中,才得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要不然待会儿他们追来,我们要逃也逃不掉。」秋晨命令 自己以正常的声调道。
「好。」
乘上车子,两人消失于黑夜的尽头。
***
「上帝!妳怎么受伤了?!」奶妈质问。
秋晨和狄克下了飞机,一眼便看到了接机的麦肯夫妇。
「老伴,只不过受个伤,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麦肯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什么话!女孩子是不该受这么重的伤的!」奶妈顶回去,然后转头对一直沉默着 的狄克大吼道:「你不是跟在她身边吗?怎么还让她受这么严重的伤?!」
「对不起,是我照顾不周。」
「不是的,奶妈。」秋晨插嘴,「不能怪狄克,是我自己太大意了。」
「不管是妳大意还是他照顾不周,」麦肯打圆场,「现在先离开机场,晚上我们夫 妇俩为你们洗洗尘?」
「我……」秋晨不想去打扰他们,毕竟人家才新婚不久,纵使他们的关係像一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