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样想法,她又安安稳稳地睡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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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起床,秋晨换上一袭洁白的洋装,将她乌黑的秀髮衬得更加亮丽;她只礼貌性 的在唇上涂一层不能再薄的口红,但却益发青春、秀丽。而那也是最符合她的形象。
测测时间,也该走了。
她出了门,转身将门锁好,心中却一直在思考,要是在婚礼上碰到狄克,她是否也 能学他以泰然处之的态度来相对呢?
想着想着,她不知自己已走到道路上了。
由于她低着头,没看到在她前方数步有一人正有趣地瞧着她。
「抱歉!」秋晨勐然撞到那人,但基于意兴阑珊,只道个歉,头也没抬的便要从此 人身旁绕过。
「等等!」那人挡住她的去路,语气中充满笑意,「撞到人只随便道个歉,头也不 用抬的就行了吗?」
这是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还未等她抬头,那人又开口了,「真是的!这种道歉方式太没诚意了。真不知妳的 老前辈是怎么教导妳的?」
「狄克!」秋晨抬起头,吓了一跳。
「嗨!」他的皮肤更黑了,笑时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那种又帅又孩子气的笑 容,令秋晨的心跳差点掉了正常节拍。但她及时以家中那份资料来提醒自己、保护自己 。
「嗨,好久不见,你到哪儿去了?」秋晨以十分冷静的口吻问。
她冷淡的口气,使狄克不禁蹙起双眉。
「妳怎么了?」他关心的问,「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我很好。」
「是吗?」他怀疑的看看她。红润的肤色及晶莹的大眼睛告诉他她没撒谎,可是那 语气……似乎是无力的。
「我真的很好。」
「喔。」他的神情似是关怀,如深潭的蓝眸,充满柔情的注视她。
秋晨不敢看他,怕自己辛苦建立起的防御,会因此融解。
「来,上车吧!」他伸手要去拉她。
「不必了!」秋晨急急地躲着,她看狄克一脸疑惑的样子,又补充道:「我自己去 就行了,不需麻烦你。」
「麻烦?!」他仰头大笑,「塬来妳是怕这个。多一个人或少一个人坐车,不会有 多大的差别。」
「没关係,我还是自己走就好了。」
「上车吧,妳现在走去恐怕会迟到喔!」
「可是我……」
「妳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坐我的车,何必要这么推让?」狄克百思不解的说。
「我……」她实在不晓得要说什么才好。
狄克嘆了一口气,「好吧!如果妳不愿坐车的话,我陪妳走路好了。」
「可是你会迟到啊!」
「妳也会!」他的语气坚决。
「这……」秋晨为难的看着他。
「我们还是坐车好了,要不然奶妈和麦肯会生气的。我们不应该在这么重要的典礼 中迟到,那是非常不礼貌的事,对吧?」他问,见她困难又勉强的点点头。「OK!那?W车吧!」他拉她坐上那部保时捷。
坐上车后,秋晨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发动车子,一句话也没说。
「妳怎么了?变得好沉默,才一星期没见,妳就又老成了好几岁。」狄克戏嚯道。
秋晨只是静静地看他一眼,脸上毫无表情。
「好啦!不要生气,我道歉。」他一手握方向盘,一手作抱歉的手势。
「道什么歉?」
「妳不是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
「有。」
「我说没有。」
「一定有的!」
「没有!感觉的人是我,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才怪!」
「那好,你说我有什么可生气的?我不是那种动不动就发怒的人。」
「妳是在生我的气,」狄克趁红灯时,端详了她一番,「气我不告而别,对吧?」
「我没生气,更不会为了这种事而动怒,那不值得。」她的声音冷静而自持,冷静 得令他有点害怕。
「妳怎么了?」他感到她不对劲。
「答案依然相同,我好得不能再好了。」她设法使自己的声音找回了一些人性。
狄克感觉到她的声调带有暖意,才不再担心。
***
车子在法院前停了下来,秋晨看看手錶,时间算得刚刚好。
在秋晨正预备下车时,狄克冷不防地拉回她。
「喂──」他伸手捂住她的嘴。
等他放开时,她脸上有着不悦,而他则是笑。
「我只是不希望我们又一言不合而吵了起来。」他解释他的行为,「我有样东西要 给妳。」
狄克从西装口袋中拿出一个充满中国古味的牛皮质小纸盒,塞到秋晨的手上。她摇 头示意不接受,而他则霸道的坚持己见。
「先打开来看!」
「但我……」
「打开呀!」
秋晨抬眼看看他,他对她微笑。笑中有无限的宠和溺,又有些怜爱。
她一直告诉自己,把东西还他不就得了?但她的手不听脑子的使唤,还是依他的意 思把小盒子打开了。
「这是……?」
盒子里躺了一条金项鍊,而她发誓那绝对是纯金打造的。
灿烂的金光在白棉布的衬托下显得更闪闪生辉;而那雕饰,百分之百是人工打造, 且想必此打造师十分老到、技术超;在项鍊的正面,刻有一行艺术字体,可惜她看不 懂那是什么意思。
这条金鍊子不论在材质、人工、精细程度,皆属上乘之作,而且它不似一般金饰华 丽又庸俗,而是璀璨之中,带有几丝的细緻、古典、浪漫。
面对这美丽的装饰品,任何人都会为之怦然心动的。秋晨也不例外,她也很希望拥 有它,但……
「我不能收。」
她坚决的态度令秋克愕然。
「为什么?」他觉得十分有趣。
「我就是不能收。」
秋晨静静地想把项鍊推还他,但他不接受。
「为什么?」他也静静地问。
「一句老话:我不想欠人太多!」
「妳没什么欠我的。」他失笑。
「有,而且很多。」
「是吗?」
秋晨不再开口,她的确不想再跟他扯上任何关係。
「说说看。」
「什么?」她不明白。
「说说看妳欠了我什么?我可没救过妳的命。」
「很多。」
「譬如?」
「那套礼服、化妆品、香水、耳环、宝石项鍊……还有这条金鍊子。」
「这些都是我送妳的,法律可没规定收礼人是欠债人,我不知道这条法律。而且我 送妳了,那些东西就是妳的。」
「可是……」
「妳还是在生我不告而别的气吧?」
「我没……」
「我告诉妳吧。那天早上打完电话给妳没多久,我爸便要我去香港接个生意;当时 我又再次打电话给妳,可是妳不在,也没电话答录机,所以我只有先出门了。而且时间 匆促又紧迫,途中也没空閒打电话找妳。」
「我说我没为了这事而生气。」
「那好,妳收下项鍊我就信。」
「……好吧!」她无表情地点头,「那……这上面刻的字是什么意思?」
「那个啊,是西班牙文的『友谊长存』。」
「喔!」秋晨成功地把失望掩住。
而这事,只有狄克明白,那上面刻的不是「友谊长存」,是「妳永远在我心中」。 只是他还不想讲明。
第九章
看完了奶妈和麦肯完美的婚礼后,秋晨以上盥洗室的藉口熘回家去,她怕要是狄克见到了,又会死拉活求地要她坐他的车。
秋晨心里着实不明白,他为何要死缠着自己,他有一大堆美艷女随他欢喜,何必要 把宝贵的时间花在屈就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女孩身上?还是他以为,天底每一个女人都会 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如果他真是那样想,那么他就大错特错了。并非每一个女人都抗 拒不了他的魅力,她会证明给他看的,杀杀他高傲的锐气。
她回家里没多久,立刻接到一通电话。